临池日志（10）：看穿牛皮

4月14日，周五，雨，16至26度

前几日购的八本艺文丛刊，昨日收到。今读其中一册——董其昌《画禅室随笔》。 董其昌是明代著名的书画家，清康熙帝尤为推崇董其昌书法，不亚于唐太宗喜欢王羲之。曾两次观摩董其昌真迹，一次是在上海博物馆“董其昌与其朋友”的专题书画展。另一次在苏州博物馆，此馆开设董氏专馆，藏品数量不多。董其昌的书画格调萧散自然，古雅平和，透着惮意。

读卷一《论用笔》。其中提到读帖应“穿牛皮”。“穿牛皮”的典故说的是唐代药山禅师自己常看佛经，却不让弟子看经。弟子就问他，为何不让我们看。药山禅师说：“图取遮眼，若汝曹看牛皮也须穿 。”意思是说，我不让你们看经书，唯恐经书遮住了你们的眼睛，如果你们要看，就需透过表皮，看到本质。

我一般翻开一个帖，就对着帖子，一个字一个字地临，根本不会事先细细品读帖子，分析字法、笔法、章法。我这种临帖法，就是“牛皮遮眼”，难怪临了数年，也不能脱帖写字。

而董其昌所谓“看穿牛皮”，还不仅是指字法、笔法、章法等这些书页上呈现出来的具象。他说：“古人神气淋漓翰墨间，妙处在随意所如，自成体势，故为作者。”就是要穿透帖子上的字，感受古人流淌在字里行间的精神气韵。然后下笔书写时，也能“随意所如”，即有情感和意象注于笔端，笔法、章法只是心灵的自然表达，这样才能称得上是书法家。这个要求就非常高了。

首先需技艺娴熟后，才能心手双畅。若技法都不过关，就追求“随意”，没学会走路就开始跑步，如何跑得起来。

但若不能穿透纸背感受到古人的精神气韵，就只会死板板地摹仿某些独特结体、章法，而使作品充满匠气、无生命力。董其昌接着写道：“字如算子，便不是书，谓说定法也。”字若写得像算盘子一样整齐划一，就不是书法了。我的老师只会从技法上分析字帖，比如这个字上半部放下半部就得收，这块墨色浓，旁边就得淡，如同制了个雕板钉在你脑子里。现代人的书法再好，估计在董先生眼里都是雕板印刷品，称不上书法吧。

今天国画课学画枇杷和小鸭子。到今天为止学画满一个月，花鸟初级阶段教程结束。

今日功课如下：

左我，右师 手工笔记
临《书谱》

这一个月过得相当充实，每天又写又画又读书作文。只是弦崩得有点紧，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一个月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