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
在翻开这本书之前,我就知道自己肯定要看哭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泪点那么低,眼眶湿了好几回,好久每看这种抒情散文类的,又是主打亲情感悟类的文字,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触碰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对于外公外婆,对于爸爸妈妈,对于家,我一度觉得这份亲情过于浓厚约束,一直想要逃离。可是多年后才发现,这个束缚是永远存在的,早已经深入骨髓沁入心底了,逃不开散不去,只是多年后也不再想逃离了,反而珍惜这份爱,它是束缚和羁绊但也是心安的归属,就像每次回家,睡觉总是格外安稳。
生命是什么?我们来,我们去,来去之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
爱是什么?我们给与,我们索取,情愁之间,我们如何相处相亲相爱?
告别是什么?在离别的尽头,我们要学会如何告别如何成长呢?
这些,从来没有一个唯一的答案,越长大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这也不是一个每样事情都有一个明确统一的答案的世界,以前被教育这是一个唯物的世界,但我开始慢慢相信某种意义上上来说这其实是唯心的世界。
一切的意义在于你自己。
文中有一段:不管人家看见什么外表,你心里的那个你,自我真实的感觉是几岁?
我在想,我心里的几岁呢?大概从来都没有变过吧,我不知道她几岁,但是她是快乐轻松的,天真良善的,坚强无畏的,有活力的,是几岁呢?我一直在长大,外在形象在改变,为人处世也越来越成熟老道,但是内在的自我感觉似乎从未改变。真的。
外公身体不好,和外婆吵架,外婆生气极了,委屈地对着老妈和阿姨说,谁不是妈妈生的,凭什么他要骂我?!即使年长如外公外婆,内心里也都会住着一个小孩吧。他们的心里的自己,是几岁呢?
一直以来都把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当作长辈来敬爱,是一种仰望和距离感。但现在越多的时候,反而会学着跳出这个关系来看待他们-----他们,也是普普通通的人儿啊。有他的喜怒哀乐,有他的敏感脆弱,有他的坚强勇敢,就如我一样,就如我身边的那么多朋友一样,我们在生活中努力、认真生活着,我们有我们的局限性,也都有我们的闪光之处。于是就会宽容和谅解,不因为他们是长辈,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们应该懂得更多会得更多,偶尔也会因为他们某些举动和心目中威严的形象有反差,反而觉得格外的可爱有趣。每个人首先都是一个独立、立体的人啊。
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天长地久,但每个人生命中珍贵的片刻,每一刻的爱和温情,就是各自独特的天长地久吧。
文字摘录:
在时光的漂洗中,我们怎么思索生命的来和去?我们怎么迎接,怎么告别?我们何时拥抱,何时松手?我们何时愤怒,何时深爱?何时坚定拒绝,何时低头承受?我们怎么在”空山松子落“的时辰与自己素面相对?
上一代不会倾吐,下一代无心体会,生命,就像黄昏最后的余光,瞬间没入黑暗。
为什么我就是没想到要把你这个女人,看作一个也渴望看电影、喝咖啡、清晨爬山看芒草、需要有人打电话说“闷”的女朋友?
此生唯一能给的,只有陪伴,而且就在当下,因为人走茶凉,缘灭,生命从不等候。
女朋友们头发都白头了,在槐花的想起下喝咖啡,谁输了一个有点不正经的笑话,她们像热爱愚蠢的高中女生一样咯咯狂笑。别告诉我谁有资格爱,我爱给你看。我老,我美,我能爱。
很慢很慢地,才体会到落日在跟我说什么:人生的聚,有定额,人生的散,有期程,你无法所求,更无法延期。
“凡事都有顶起,天下万务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摘种有时,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毁有时,建造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抛掷石头有时,堆聚石头有时;怀抱有时,不怀抱有时;寻找有时,失落有时;保守有时,舍弃有时;撕裂有时,缝补有时;静默有时,言语有时;喜爱有时,恨恶有时;争战有时,和好有时。---”有时“的意思并不是说,什么都是命定的,无心无思地随波逐流就好,而是,你要意识到:”天下万务“都是同时存在的。你的出生,和你父母的迈向死亡,是同时存在的;你的请婚,和你自己的衰老、凋零,是同时存在的;你的衰老、凋零,和你未来的孩子的如花般狂野盛放,是同时存在的。你的现在,你的过去,和你的未来,是同时存在的。如同一条河,上游出山的水和下游入海的水,是同时存在的。因为都是你,所以你就会自然地明白,要怎么对待此生。上一代,下一代,和你自己,就是那相生相灭的流动的河水,水上的月光、月光里的风。那么,何必迟疑呢?每一寸时光,都让它润物无声吧。
一行禅师谈的正是”自觉“的必要。洗碗的时候,知道自己在洗。碗。剥橘子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剥。橘子。走路的时候,知道自己在走。路。每一滴水在手指之间,每一丝橘皮的想起刹那间溅出,每一次脚跟踩到泥土上感受到土地湿润而柔软,你都要全方位地去感知、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