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周五
又到周末了,蝉鸣在树上扯着嗓子喊了一上午,温度计的红柱纹丝不动地停在36度。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像浸了蜜,“去看你妈?好,好!” 他总是这样,几天不见母亲,就急得坐不住,所以一有空我就尽量带他去护理院看妈妈。
一早弄好早餐给孩子们吃好,送完孩子们去学校,忙开车接上爸爸去苏州,车轮碾过发烫的柏油路,仪表盘的温度数字跳了跳。在护理院里,父亲拉着母亲的手仔细观察,她的手由于热一直握得发红了,让他陪妈的时候,我趁机往新家跑——看天气预报说周日起要下十几天雨,女儿床上的乳胶垫、被子,得趁这毒太阳晒透了才安心。
从护理院出来,送回爸爸到家后,首先把要洗晒的东西放入洗衣机,洗衣机轰隆隆转起来时,已近中午。随便下了把面条,芝麻酱拌着吃,倒也落得清爽。下午老公去上班了,我难得清静,听着图文直播课,又听了会樊登老师的讲书。樊登老师的声音从手机里飘出来,混着窗外的蝉鸣,倒成了难得的背景音。
想起周末晚女儿女婿要回来吃晚饭,赶紧拎着菜篮子上街。刚把排骨泡进水里,手机“叮咚”响了——女儿发来信息说孩子们今天早放学。手忙脚乱关了水龙头,钥匙串在指尖晃出细碎的声响,时间到了,开车去接孩子们吧。
今天是第一期暑假班结束的日子,书包里塞满了备换的衣服和水杯,还有午睡的被褥,沉甸甸的,像装着孩子们一个月的笑闹。拿回家换洗一下,我们还报了下一期的课表,叠好塞进书包侧袋,心里默数:周一要带的水杯、画笔、换洗衣物……
暮色漫进窗时,家校群的线上总结课七点多准时开始。孩子们凑在屏幕前,小脑袋挤成一团。我的直播课七点半开始,只能优先上他们的课,索性把手机架得高些,让他们的声音先占满这间屋子。
洗衣机又开始工作了,这次转着的是孩子们的被褥。泡沫从注水口溢出来一点,像谁悄悄揉碎了一团云。
窗外的蝉鸣渐渐歇了,换成此起彼伏的蛙声。看看表,指针滑向八点,手里还攥着没洗完的碗。这一天,像被谁用快进键推着走,却又在某个瞬间慢下来——比如父亲牵母亲的手,比如孩子们凑在一起的脑袋,比如阳光晒过的被子上,那点淡淡的、暖暖的味道。
日子就是这样,在锅碗瓢盆和车轮滚滚里,悄悄织成一张网,网住了琐碎,也网住了踏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