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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系治愈者三

2018-07-12  本文已影响68人  穿着prada挤地铁

“我不擅长写作文...”

“很多人不愿意写是因为没有忠实的读者。”

“我该写些什么呢?”

“理想中的故事,不要有大纲,不要有太多人物。”

“我会想很多吧。”

“有时候自己创造的人物会渐渐推着你往前走,直到最后替你完成这个故事。”

“我懂你想干嘛。你想让我的潜意识作为作者,而我只是执笔人。”

“可以吗?”“我不想这么做。”

“写完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把手稿烧掉。”

“那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你先被我好好访问一回。我问你的所有问题,你都要诚实回答。”

“好。”

台风要来了,我抬头望着天空,许久未见的蓝天,浓郁的云浪像被抽走的画卷一样快速移动着,这是昼长夜短的季节。

我和克拉克约见的咖啡馆在安福路,我刚坐下不久,突然来了一群手里捏着星巴克咖啡杯的台湾女人,一坐下就开始不停地自拍。

“我们要不要坐里面?外面好晒噢。”

“不要啦,外面比较有feel。哎,你这样拍很有feel哎,快点给我也拍几张。”

我看到她们把手机架在纸杯上,贬低自己恭维对方,不亦乐乎。

大概是上天的反射弧比我还要短一些,我的厌恶还没上升到喉咙口,店门口突然开来了一辆垃圾车,而且就在她们的位子边上停了下来。

她们果然疯狂起来了。

“天哪,这怎么办啊,好臭噢!”

“要不要坐里面去?”

“不行啦,里面没有feel啦!”

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恰巧瞄到马路对面有一家昏暗的小店,玻璃窗上什么标记都没有贴,还很罕见地有一扇年纪不小的木质移门。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门,吱吱呀呀的声音代替了“欢迎光临”。

只有头顶长椭圆形的灯泡发出懒洋洋的暗黄色灯光,我摘下耳机,突然听到一声“欢迎光临”,灵魂出窍一点五秒。

这是个留着浓密短发但即使看不清面孔也能感觉有些年纪的女人,肘部靠在小吧台上。

“坐吧。”她对我指指店里唯一的一张两人桌,就转过身去了。

我听话的坐下来,给克拉克发了私信。

不一会儿,门又吱吱呀呀地欢迎了克拉克的到来。

头发浓密的女性给我们倒了热茶,灯光太暗斗看不清楚茶水的颜色,但杯子握在手里温度适宜的很舒服,我看到她把门上“open”的牌子翻了一面。

“这里挺好的。我不喜欢太亮堂的地方。”克拉克先开口了。

“一样。太亮的地方就不得不被迫盯着对方的双眼说话,有时候担心自己的眼神太过凶狠,又要刻意让眼皮耷拉下来一点。”

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能感受到她突然放松下来了,我自己也是。

“上海人?”

“是的。”

“哪个高中的?”

“位育中学...”

“高考数学拿了几分?”

“119...”

“你的手机解锁给我看看。”

我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手机推过去给她了。

哪怕我的手机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但本身这种举动就会让我十分焦躁,但我又能稍微理解为什么克拉克会有这样的要求。

果然,她只是把我手机里有什么app浏览了一下,又还给了我。

“伏尔塔瓦河在哪里?”

我一下子有点诧异,看来她也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捷克的母亲河。”

“如果让你给我的故事写第一句话,你会写什么?”

一个小小的彩色盘子突然被放到桌上,上面有一小块圆圆的日式点心。

“你点的?”克拉克轻声问我。

也许是感受到我们疑惑的目光,头发浓密的女性说:“这是我的心意。”口气十分随意。

克拉克的目光似乎又移回到我的脸上,等待我给她刚刚哪个问题的答案。

真是太巧了,这个问题我在来的路上也同样思考过。

老实说,能见证一个故事的诞生本身就已经很让我激动了,而我会是这个故事唯一的读者,这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呢?

我喝干杯子里的茶水,从包里掏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巾。

克拉克接过纸巾,往灯光的方向举高,缓缓地读出来:

“一切在尚未暴露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一阵沉默,我有些尴尬,只好站起身来借口去上厕所,在狭窄的洗手间把冷水洒一些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

等我回到位子上的时候,发现克拉克都没有变化坐姿。

“最近一次最难过的事是什么?”她似乎想继续发问。

“听到我妈在房间里不停的咳嗽,让我想到一些不太好的可能,我想对她表示关心,却听到自己恶声恶气地对她说,你怎么还在咳嗽啊,医院么不去的。”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明明是充满关心的心境,说出口以后却变成了这般指责。我想了很久,应该是因为听到我妈那咳嗽声自己觉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换成自己来承受痛苦,而又厌恶这种内心脆弱焦躁的感觉,于是迁怒于整个事件发生的主角,我的老母亲。”

“相当于是,你咳嗽让我心痛了,所以我生气了。”

“大致是这样的。”

克拉克突然吃吃笑了起来,用手捏了捏耳垂。

“真好。”

“什么东西好?”

她不回答我了。

“我准备回家了。”她站起身来,我也赶紧站起来,膝盖敲在了桌角上,我只好用力让自己不要龇牙咧嘴。

“这个给你。”她从包里抽出一个A4大小的硬皮笔记本。

真是奇怪,这扇拉门从外面拉开的时候,会发出声响,可是从里面拉开的时候,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的,“哗”的一下外面的亮光就扑倒进来,让我产生了一种我们刚刚在另一个时空的错觉。

我很高兴这一次她没有抢着买单。

门没有被拉严实,有一束光抓准时机透了进来,我翻开了笔记本。

写满字迹的手稿足足有四五页。

我看了看故事的题目。

这个故事叫暗系治愈者。

“一切在尚未暴露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这是故事的第一句话,我认出那是用我刚刚留在桌上的圆珠笔写下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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