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梦里哭了

天空刚刚下过雨，空气还有些潮湿

太阳远远的还未露面

蝉声就已经先一步响了起来

合上电脑的我在想

我的人生是否还会有别的出路

没有了，我想破了脑袋

没有了，我抓秃了头发

阿信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在振动着，桌子在振动着

地面在振动着，是不是

连我也在振动着

喂，我按下接听键

好，我挂断了电话

走出门

风摇着树枝，叶子蓄下的雨水

又淋到我的身上

临近傍晚，路上车很多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我也行色匆匆

他们有他们的故事

我也有我的不如意

烧烤店的大红色招牌往下滴着雨水

眼前刮过两个黑色的塑料袋

又被风卷着跑向了远处

阿信冲我举起杯子，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泡

东子冲我举起杯子，呲牙咧嘴咽下最后一口

胖子冲我举起烤串儿，他嘴角还有残留

我举起杯子，空的

店里的人多了起来

系围裙的服务生忙了起来

四个人说着该说的不该说的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桌上的烤盘越堆越多

桌底下的啤酒瓶越垒越高

用手推倒了接着吃，用脚踢翻了接着喝

我说要去南方，胖子留在北方

东子说要复读，阿信不置可否

谁去了卫生间，谁去拿啤酒

谁趴在桌子上，又是谁大了舌头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

四个人勾肩搭背，头碰头脚并脚

铺子上拉下了白色的卷帘门

月亮反射着水沟

四个人就此分道扬镳

醉了，都醉了，忘记了，都忘记了

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再也不要给彼此再见的机会

天上下起雨来，嘀嗒嘀嗒

沿着马路奔跑，摔倒在地上

还好还好，半夜人行少

把脸埋在水洼里，屏住呼吸

咕噜咕噜

仰起头来喘口气

是雨水，是泪水，是酒水

有些人一旦分开了就是一辈子

有些人不知道会不会再见面

是谁当了逃兵

谁又自认了缩头王八

楼上的大婶推开窗，兜头泼下一盆洗脚水

怎么路上躺着一个人？

还好还好还会动，大婶拍着胸口

傻X，大婶探出头来骂人

大婶，注意身体，洗脚水味道不怎的

傻X傻X，窗子关上没人理

该回家了，从地上爬起

该回家了

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