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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破浪》:父亲年轻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2017-01-29  本文已影响494人  Carota1933
《乘风破浪》海报

大年初一的夜晚,走在回家的路上,偶尔,一辆从身边呼啸而过的的士,才发觉平日里熙攘的广州城,变得寂寥了,这才更显示出这座空城的另一番独特魅力。横穿马路,相互交织的路灯照射在父亲的脸上,他的肤质比我想象中更加的粗糙了,我看着梳着三七分发型的父亲,他抽烟的样子,既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乘风破浪》讲述的故事其实非常简单,很老套的剧情:一个对父亲充满仇恨的儿子最终理解父亲的故事。

阿浪一直不理解父亲,觉得正是因为他混迹江湖,入狱六年,才导致母亲产后抑郁而跳楼自杀。在成长的过程中,父亲一直是暴脾气,动不动就往阿浪脸上踹一脚。赛车手阿浪在拿到赛车冠军之后,对瘸腿的父亲进行一番冷嘲热讽,从小到大父亲从未理解过他,对他的选择,一直持反对的态度。可是就算拿了冠军又能怎么样呢?车技再怎么高超,也会被火车撞到。

车祸之后,奄奄一息的阿浪回顾自己的一生,神奇般地穿越时空,回到父母的青葱年华。

那是自己出生的前一年,在那个民风淳朴的年代里,好像一切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同父亲阿正的相遇,源于见义勇为的抓小偷行动。经过一系列的编剧,阿浪住进了阿正家。阿正是正太帮的老大,整个帮派只有三个人:阿正、六一和小马。

他们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对于未来,都有些憧憬。阿正跟六一有些古板,缺乏对于时代的判断,认为囤积一批BB机,只要囤够五年,就可以大发横财。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五年之后,手机横行,BB机已经变成一堆废铁了。他们对程序员小马的突发奇想显得有些不屑一顾,执着地认为这个世界是一成不变的。在阿浪的鼓励下,小马离开了小镇。

六一很傻,但傻得讲义气。香港商人黄志强希望接手舞厅,但是阿正不愿意,因为他女人在舞厅里当妈咪,在他的理想世界里,舞厅不能成为灰色地带。一番纠葛之后,阿正被打断一条腿。六一在阿正和素贞的婚礼当天,打算找黄老板报仇,最终却失去生命。可能在他看来,愚蠢的自己,一事无成,只有为朋友做点事情,才是能力的体现。

当彭于晏拿起BB机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他在电影《翻滚吧!阿信》中扮演的另一个角色——阿信。阿信大概是在菜脯去世后,才真正长大,意识到得坚强地活下去。好朋友之间的相互影响,有时候是一种信念的依存。天各一方的单打独斗,总是为了有朝一日的重聚。

年少轻狂的男人,总是过度相信拳头的力量,最终上升到机械武器的范畴。电影《艋舺》里的经典台词:“年轻的时候,我也曾经以为自己是风。可是最后遍体鳞伤,我才知道我们原来都只是草”,“风往哪个方向吹,草就要往哪个方向倒”。打打杀杀很酷吗?好像真的很酷呢!在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纪,稍不留神,就会走错路。很久很久之后才发现,那些混迹街头的混混,不过是社会的底层而已。

婚礼上,大家都很开心。但镜头一转,来到太平间。大年初一,看到这样的场景,同五光十色的热闹相比,多了几分萧条。太平间的门口,狗在伫立,而致命的凶器——黑色长柄雨伞在河水里飘着。

阿正在镇上的死对头叫罗力。罗力是一个有原则的坏人,一不杀人,二不欺负女人。有枪,还有一辆大哥给的车,算得上是镇上的一号人物了。他的女人喜欢日本,他就在房间里做了一个日式场景,跟老婆一起吃日本料理,觉得等自己转战政商界,才会出人头地。他的女人也说,等自己赚钱了,给他买条真的金项链。可他还是个小人物。在阿正跟阿浪准备去找黄志强报仇的时候,他出现了,交出车钥匙,一副看淡的样子:“说什么大话?我们都是小人物。”因为他知道,他喜欢的女人,最后却跟了经济条件更加优渥的黄志强。很多时候,确实是很无奈的。

要去找黄志强报仇了。阿浪到最后才发现,父亲是为了救他,才故意伤人,以至于锒铛入狱六年。时间线又回到现实,阿浪看着年迈的父亲,做出一个只有正太帮的核心高层才懂得的手势,那一刻,是父子间的和解。

好像全天下所有的儿子对父亲的态度都会经历“崇拜——仇视——理解”这一个过程。《乘风破浪》的英文名是Duckweed,意思是浮萍。垂垂老矣的父亲,也有意气风发的时候,不管现在的你多么的讨厌他,不理解他,但他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跟现在正值壮年的你一样,他就是你,你就是他,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前,并没有什么对错可言,选择的本身没有对错之分,同时代机遇相挂钩。我们都像是那惴惴不安的一叶浮萍,在巨大的浪潮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躲避的能力。你以为你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可以当一个伟大的英雄人物,却发现悲情式的现实始终萦绕在身边。

空旷的机动车道上没有驶过的任何车辆,我越走越快,父亲越走越慢。承载了一些希望,在自我质疑间拿过接力棒,往前闯。故事再怎么演绎,剧情还是尘埃落定的样子。父与子,一代又一代,血脉与精神传承。面对困难时早就不再喊打喊杀了,迂回中保全自我,不必孤注一掷。

好想回到小时候的中秋节,剖开柚子,一半戴在我的头上,另一半戴在父亲的头上。镜头前的我,一如既往的羞涩。时间定格在那一个瞬间,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

2017年1月28日 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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