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尘事】浅浅喜,静静爱,深深懂得与淡淡释怀

2022-06-06  本文已影响0人  杨琴子

因为票务的原因,一大早不得不起床去赶高铁。每当这个时候便有些怀念当年每逢节假日不用赶高铁,也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春运的时光。

早上雨下得很大,四个半小时,一路途经湖北、安徽到浙江十四个站点。一路雨下得很大。听说端午节的时候下雨,这一年就会风调雨顺。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风调雨顺的吧。

第一次从这个中国高铁系统的三等站点出发。很早,人不多,站也很小,因为是今年清明节后才开始运营的站点,所以就连招商都不曾进驻。不像安徽北部的那个曾经抵达过的小县城,还可以买到咖啡和牛奶。

一样的站点布局,站内和站外,包括站台的设置,甚至标牌也都长得一样。高铁站是中国县城链接外部世界的纽带。每个高铁站对应的小县城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奶奶已经是乳腺癌晚期。这个端午节和奶奶一起吃着枇杷闲谈。大家长大后离家后很少回去,奶奶的七个孙辈这个端午也只有我和弟弟回去看她。大家长大后都早已散落在天涯。老一辈的人像根一样扎在故乡的大地上。

给奶奶癌变的乳房擦药,最近好几年眼看着癌细胞在侵蚀着奶奶日落西山的身体。前几年早期初发时她拒绝上手术台行乳房切除术。现在已是晚期,癌变的乳房的肿瘤已经如同栗子般大小。

据说患乳腺癌的女人要么脾气不好要么心绪无处排解。奶奶一生要强的个性,在我初三那年爷爷中风离世,从此奶奶一个人就这么快二十年。

和奶奶照常谈到了死亡,她并不畏惧。相反觉得是一种解脱。我特别唏嘘。一开始的时候,总觉得来日方长,什么都有机会,殊不知人生是减法,见一面少一面,来日其实并不方长。

过天柱山脚下潜山的时候,雨渐渐变小。当列车进入大别山腹地的时候,一路穿山过隧,山间有飘渺的云雾,如仙境一般。

买的票照旧是靠窗的位置。没有自动匹配到第一选项F,是A座。中间是位爷爷带着孙女,在我的下一站上的车,终点亦是抵达杭城。

目测还不到小学学龄的小姑娘一路刷着短视频。整整四个小时从未间断。且声音很大,帅气的列车员还过来提醒了两次请小朋友将视频的声音调低,说会打扰到其他人。小姑娘看了看我,我则继续埋头读我的书。

继续读的还是杨降先生的《我们三》。看过书的解说,古驿道的那一段杨降意识中的那个313其实是钱钟书生命最后时刻的病房。她总是认为那是古驿道的一条船。想来是有深意。

我们仨,她是最贤的妻,最暖的妈,最柔的女人,读了一辈子的书,她用笔记录了一家人的日子,文字是永久的,于是他们仨,永远快乐的在一起 。

她的笔整理传承了丈夫的学问,而我确是那小屋里时空里的客人。看见钱老睿智的大眼睛,可爱的钱媛,忙碌文静的女主人。所谓永久不过如此。有空多为书室客,时光穿梭,开页既至,那屋值得。

读到他们俩唯一的女儿钱媛罹患癌症先他们而去,次年钟书也离去,独留杨降先生在人间,活到了105岁。

从我们老了,到我们三失散了,先生的文字和钟书是两种文风,读来却更深情。

可惜第三部《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三》由于付费卡无限卡阅读我临时更换了一本《古代人的一天》开始阅读。得到APP里买了全年的阅读会员,结果搜到了很多不错的书,却唯独没有这本《我们三》。微信读书里等攒到几本书一起再开通这个什么卡吧。

《古代人的一天》是写给儿童的读物,还有绘本。等妍宝长大一点可以成套卖买给她看,是古代通识读物。

有书的高铁时光就会轻松很多。我是喜欢飞机及高铁的时光的,尤其是长距离飞行及长距离的列车。可以有一大段一大段较为封闭的不会被打扰的时间。我不会有舟车劳顿之苦,相反却觉得是种难得的从精神到肉体层面的一种休憩。

列车进入杭城的时候,大雨倾盆。高铁玻璃窗外已经雨水横流,看不清这个城市的样子。继续核酸,杭城人民的保质期已经从48小时升级到了72小时。

休假三天,晚上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邮件及门户待办事项,这一刻却突然觉得疲倦极了。明天继续是行程排满的一天,后天又要开始出差。

杨降在《我们三》古驿道相失里写道:“我有没有说“明天见”呢?晨光熹微,背后远处太阳又出来了。我站在乱山顶上,前面是烟雾蒙蒙的一片云海。隔岸的山,比我这边还要高。被两山锁住的一道河流,从两山之间泻出,像瀑布,发出哗哗水声。。。

过三里河的家,已经不复是家,只是我的客栈了。”

老人笔下,永远是悲凉却平静的笔触。岁月静好是片刻,一地鸡毛是日常,即使世界偶尔薄凉,内心也要繁华似锦,浅浅喜,静静爱,深深懂得,淡淡释怀,望远处的是风景,看近处的才是人生,唯愿此生,岁月无恙,只言温暖,不语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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