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 | 《永恒的边缘》part8——围场
part8——围场,第51-54章,1976-1983年的故事。这一次故事的重心围绕波兰的团结工会改革展开,从德米卡和坦尼娅兄妹在八十七岁的格雷戈里病床前的谈话提及波兰开始,讲述了坦尼娅在波兰的所见所闻、卡梅隆在波兰的情报工作、里根总统因不能有效利用情报而未能阻止团结工会被军队镇压……故事的最后,坦尼娅开始试着相信瓦西里的变化,当了二十多年朋友的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而苏联呢?戈尔巴乔夫已经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了,在安德罗波夫之后,他会给苏联带来变化吗?
格雷戈里说:“我够了惊心动魄的一辈子,随部队席卷冬宫,打倒沙皇,建立起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纳粹的侵略面前保卫了莫斯科。我和沃洛佳都成了将军。我对你很是愧疚。”
列夫笑了:“我得到了上亿美元。”
八十七岁的格雷戈里·别斯科夫患上了心力衰竭,剩下没有几天好活了。为了见哥哥最后一面,八十二岁的列夫乘私人飞机来到了莫斯科。格雷戈里觉得对列夫有愧,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应该是列夫拥有的,但列夫对此不以为然。如果当年列夫留在了俄国,以他喜欢投机的性格也无法承受社会主义革命和纳粹所带来的变化和动荡,所以他不觉得哥哥现在拥有的一切对自己而言是损失,也许唯一的遗憾就是失去了沃洛佳这个儿子。
德米卡已经是国家计划委员会的官员,并进入了政治局。娜塔亚晋升为外交部分析司的司长。坦尼娅最近在为斯塔社写一个专题,在瓦西里的提议下飞到了南方重镇斯塔夫罗波尔去看当地的改革。他们那的集体农场在尝试分成制,已经实施了好几年,戈尔巴乔夫开始走上历史的舞台。克里姆林宫不喜欢分成制,但出乎意料的是戈尔巴乔夫竟然能成为安德罗波夫这个克格勃头子的朋友,德米卡为此感到惊讶。
“在过了十五年后之后的今天,我们不仅没能赶超美国,和美国之间的距离反而加大了。娜塔亚告诉我,东欧国家也远远落后于他们的近邻。那里之所以没闹出乱子,多亏了我们给大量的援助。”
坦尼娅想知道布尔什维主义错在了哪里,外祖父投入了全部精力和理想的无产阶级专政怎么会演变成暴政。批评报道的缺乏是不是各种形式的压迫越发猖獗的一个重要原因?她认为是的,不同意见得不到传播,固有的一些观念得不到挑战。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尝试是绝无仅有的例外,这类人很少能得到施展才干的机会。
瓦西里回来四年了。他在农业部策划的广播教育系列剧非常成功,使得他可以回到莫斯科电台,住上了政府分给认可作家的一套大房子。
他和坦尼娅的见面还是私下的见面,每次见面都会把自己正在写的小说的最新部分交给她。世界上好几百万人买瓦西里的书,但这些读者瓦西里一个都没见过。坦尼娅是他的编辑,也是唯一一个能跟他交流作品心得的人。
每年三月,坦尼娅回去莱比锡参加书展,每次都能碰上安娜,总会从莱比锡书展带回安娜给瓦西里的礼物。瓦西里伦敦的银行账户上积累的钱越来越多,但他可能永远都用不上。
回到塔斯社办公室,坦尼娅被告知自己写的那篇斯塔夫罗波尔的报道不能发,因为分红制已经被废除了,中央控制又取代了个体责任。坦尼娅觉得这在意料之中,分红制的确非常好,但太超前了,因为这客观上提高了产量却完全排除了莫斯科的插手,克里姆林宫的人怎么会允许这种没有自己功劳的成绩继续实施下去?
42岁的乔治和维蕾娜结婚了。乔治和玛丽亚的短暂恋爱以吵架收场之后,他们有一年没说话。乔治觉得自己受了伤,也非常困惑以后的生活该怎样过。消失七年的维蕾娜却出现了。她在华盛顿开了自己的游说公司,致力于民权和其他平等问题。很快,她就和乔治在一个项目上开展了合作。她似乎变了,乔治觉得现在的她成熟了。维蕾娜希望可以结婚和生孩子,她觉得这些可以和工作并存。和玛丽亚不欢而散后的乔治本不想重蹈覆辙,但既然维蕾娜觉得家庭和事业可以兼顾,那他在这个问题上就不用和她发生争执了。
卡特总统出席了乔治和维蕾娜的婚礼。他的助理邀请乔治去众议员情报委员会就职,希望乔治能起到监督作用,重组情报界。“在经历了尼克松时代所扮演的不光彩角色之后,情报界是要重组一下了。”乔治接受了这一邀请。
天主教在波兰比其他东欧国家都更受欢迎。波兰共产党不像其他国家的共产党那样强硬,完全压制宗教的传播。波兰有宗教出版社,有天主教大学,还有形形色色致力于庇护持不同政见者和观察践踏人权的行为的慈善组织。
关于波兰的变化,美国和苏联都想试图弄清楚波兰发生了什么。教皇在波兰受到的欢迎程度表明了波兰共产党在波兰失去民心的事实。因为波兰的问题,坦尼娅再一次因为提到深化改革的思想而和斯塔社的主编普奥特金吵了起来。事实上,去年波兰的国民收入都下降了。波兰也许会成为西方社会突破社会主义国家铁幕的一个切入点。
40岁的坦尼娅觉得自己至今一事无成,但该如何打算又一点都不知道。她冒着失去自由的危险,把瓦西里的天才展现在世界人民面前,但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还不得不写着自己不喜欢的报道。坦尼娅告诉瓦西里自己想要有些改变,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瓦西里再次向她求爱,但坦尼娅觉得这是瓦西里游戏过后的不得已选择而感到愤怒。
“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我们为什么要单身?我们应该在一起。我们应该结成伴侣。”
“你说得非常清楚了。我是落魄卡萨诺瓦最后的度假胜地。”
拒绝了瓦西里后,坦尼娅向丹尼尔提出想要一个出国的机会。丹尼尔派她前去华沙——那个现在集中了全世界的目光的地方。
卡梅隆现在在中情局兰利总部的莫斯科工作组,他认为卡特执政过于软弱,尤其在处理苏联问题上,他希望里根能当上总统,希望能有一个更接近尼克松风格的人将情报机关从软弱无力的伦理约束下解脱出来。
这一天,苏联科的副科长基莉找到了他,派他前往华沙进行情报工作。
“办法很明显,你们现在就要建立和美国的沟通管道。”
“当然!”她热情地说,“我不希望下一代苏联儿童——还有波兰儿童——继续生长在这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暴政下。”
来到波兰后坦尼娅认识了一个军队成员斯塔兹,一个和她一样有反共倾向的人。斯塔兹说大多数他这个年纪的军官都认为美国不是波兰的敌人,如果美苏在欧洲交战,波兰应该和美国合作,从莫斯科的极权统治中解脱。为了推翻现在的暴政,坦尼娅试图说服他和美国人建立沟通管道。
卡梅隆第一次做真正的秘密工作,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的间谍,尽管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从来没有在实际工作中用过那些技巧。他很希望有一次成功,能让自己成为所在行业的领军者。在埃及大使馆,埃及驻波兰代理大使的欢迎会上,卡梅隆见到了坦尼娅。坦尼娅主动和他搭讪,想利用他和美国牵上线。
匈牙利对西方旅游者具有很强的吸引力:旅游业和白葡萄酒是匈牙利赚取外汇、消除庞大贸易赤字的唯一渠道。西方的旅游者住在隔离的特殊度假营。但在度假营之外,就没什么可以阻止两大阵营之间的人交朋友了。
弗兰克一家通过东德旅游局的办公室预定了前去匈牙利度假的行程,签证获得了通过。卡罗林和她的家人也同行。
他们有个秘密的目标:这次匈牙利之行要去见丽贝卡。
丽贝卡花了一年时间帮瓦利摆脱了毒瘾,又一次获得了当议员的机会,现在的她是西德议会的当选议员,致力于西德的对外政策。她去匈牙利进行公务旅行时发现了匈牙利对西方旅游者的吸引力,也发现了度假营以外两大阵营的人可以交朋友,没人可以阻止。所以她策划了这次的见面:一次合法的旅行,一次不经意的偶遇。但是法律在东欧国家只是官样文章,所以他们仍然要警惕秘密警察的跟踪。
因为家庭政治倾向的原因,莉莉没能上大学,也找不到工作,是奥多在雇人不受政府控制的教堂帮她找了份工作。不过她的主业依旧是音乐,继续和卡罗琳一起在青年人夜总会唱歌玩吉他,为环保、古建筑等抗争。她和卡罗琳灌制的磁带不能公开发行,但转录的没有包装纸都盒带卖了一千多盒。
在东德人为主的宿营地走了一圈,莉莉在回到家里帐篷附近时发现了两个斯塔西特工在附近。在和丽贝卡见面之前,弗兰克一家想办法甩掉了他们。
分别八年后,他们终于如愿和丽贝卡见面,瓦利也在。瓦利也终于见到了卡罗琳,以及自己的女儿——爱丽丝,她现在已经十六岁了。提及当年逃往东德的事情之时,瓦利也想到了那个被自己撞死的人,但仅仅是遗憾,并不觉得自己有罪,这一切都是柏林墙的错。莉莉看着瓦利和卡罗琳之间的互动,他们仍能把彼此逗乐,曾经有那么一段相知相恋的日子,她忍不住想两个人是否有可能再续前缘。
如果当初情况能有所不同——如果柏林墙能够早点倒塌——他们的缘分能否再续?他们仍然还很年轻:瓦利三十三岁,卡罗琳三十五岁。莉莉赶紧把这个想法抛到一边:这是个无聊的揣测,想法本身就很愚蠢。
大家都不知道这道墙什么时候倒塌,毕竟现在真的还看不到希望。但是,谁知道呢?也许柏林墙真的会倒塌,也许他们真的可能重头来过。
卡梅隆的上司告诉他,为了情报工作的保密,他和莉德卡交往的要求被拒绝了,因为大多数被抓的背叛美国的叛徒都有外国的亲戚或朋友。
坦尼娅利用波兰和美国的博物馆互借艺术品协议草案的新闻发布会联系上了卡梅隆,并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在新闻发布会上,波兰记者达努塔告诉坦尼娅格但斯克的列宁船厂在举行罢工,这此的罢工与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坦尼娅也许会有兴趣了解。
次日,坦尼娅来到格但斯克,来了解列宁船厂工人罢工的情况。她看了这次罢工的传单,文字更着眼于争取有关和共产党特权阶层相独立,拥有把工人们组织起来的权力,关于独立工会的组成问题。坦尼娅觉得形势开始变得有趣。格但斯克列宁船厂的罢工者让国际媒体报道了罢工运动的全过程,西方媒体都有报道。短短一周内,三百家罢工企业加入了厂际罢工委员会。因为经济经不起太长时间这样的折腾,波兰政府接受事实,最后罢工者们被赋予了建立自由工会的权力,这震惊了全世界。
弗兰克一家通过西德的电视台得知了波兰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们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地谈论这些事情。
铁幕已经出现了一丝丝裂缝,他们急切地估计着形势演变会走向何方。如果波兰人可以揭竿而起的话,东德人或许也行。
卡梅隆和斯塔尼斯劳见面并约定了行动计划,他利用这个情报使得上司对他无可奈何。他继续和莉德卡交往,即使上司基斯强烈反对,他依然坚持自己是对的,并决定娶她为妻。莉德卡作为中情局特工潜在妻子接受调查,非常冗长彻底调查,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能遗漏或说谎。
戴夫和杜杜带着八岁的儿子来到华沙参加卡梅隆的婚礼。
就莫斯科是否应该入侵波兰的问题,政治局讨论会前一天德米卡和菲利波夫又再起了冲突。保守派想要像1956年进入匈牙利,1968年进入捷克斯洛伐克一样进入波兰,但如今的国际形势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
波兰的反革命分子由广大的工人阶级支持的工人阶级领袖所领导,如果要进入波兰,那苏联对付的是基础广泛的群众运动,而不是布拉格的走修正主义共产党统治阶层。还有钱的问题。1968年,苏联和盟国没有欠几亿美元的外债,而现在这些国家完全靠西方的贷款在支撑。
“你一定听过卡特总统在华沙的演讲了吧?西方的贷款是要和人权挂钩的。”
“那又怎么样……”
“如果我们吧坦克开进波兰,他们会取消我们得信用额度。这样一来,菲利波夫同志,你们的入侵将摧毁整个华约组织国家的经济。”
波兰的罢工以及罢工使得本已孱弱的波兰经济更加恶化,所有物资都面临短缺。总书记赛莱克被卡尼亚所接替,接着又被雅鲁泽尔斯基将军所替换,但经济衰退的大趋势并没有改变。因为害怕发生流血冲突,总罢工要举行的最后一刻,在教皇和美国总统里根的建议下被叫停了。
坦尼娅参加了团结工会第一次全国大会,她满心都是恐惧,害怕苏军所采取的威胁策略。会议内容极具煽动性。波兰政府公布了工人自治的法律草案,还有团结工会提到的赋予工人自由应聘和辞职的权利。他们还通过了给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东德以及“所有受苏联奴役的国家”的工人送信,支持他们中间愿意为建立自由工会而斗阵的人们。
坦尼娅觉得波兰走的有点太远了。波兰掀起的这场自由风暴会席卷到其他铁幕国家,这是苏联无法容忍的,看起来,苏联入侵是不可避免了。报纸上写满了苏联发怒的消息,但是苏联没有入侵波兰,因为勃列日涅夫付不起在西方银行丧失信用的代价。
尽管苏联没有入侵波兰,但卡梅隆从斯塔兹那里拿到的情报分析到波兰政府精心设计了一个取缔团结工会的计划,勃列日涅夫在推动着这个方案的实施。
乔治成为了马里兰州的众议员,终于有机会为大多是是黑人的贫困美国人战斗了。玛丽亚仍旧在国务院工作,每隔一两个月会来探望教子杰克。乔治和玛丽亚讨论到华沙的状况时都认为美国有能力阻挠波兰颁布进行军事管制的法案。
但是,圣诞节两周前的周末晚上,波兰正式进行军事管制,军队被授权采用高压手段维持法律和秩序。蓄谋已久的镇压成为了现实,而美国的里根总统不能有效利用情报,什么都没有做。
坦尼娅回到了莫斯科。团结工会被取缔的结果让她对共产主义的未来更加怀疑,虽然团结工会没有消亡,但是她觉得看不到希望,她觉得等待自己的侄子侄女的仍将是无比严酷的命运。瓦西里比她乐观,觉得胜利就要到来。
坦尼娅采访了弗拉基米尔州,报道了当地死牛的消息,并言辞激烈地提出了批评。奥普特金认为她又犯事了。但是随后她接到了戈尔巴乔夫的来电,对方表示对她精彩的分析报告表示祝贺。
二十多年来,坦尼娅一直认为瓦西里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情场老手,但是现在的她很迷惑。他真的变了吗?人真的能改变吗?就像苏联一样,她总是想要让苏联变更更好,不想离开苏联。但在团结工会失败以后,她很难相信苏联会变更好了。所以她想要离开苏联。她问瓦西里是否愿意离开,瓦西里表示和她一起的话,他愿意。
她更希望能在窗外大雪纷飞的时候留在瓦西里温暖的家里,坐在这张沙发上长时间地和瓦西里说话。这是种多么奇怪的感觉啊,坦尼娅心想。也许这就是爱吧。
安德罗波夫病重了。作为苏联总书记,他毫不留情地地压制持不同政见者,但在党内却非常能容忍新想法和改革,甚至是直接谈到苏联体制的缺陷。他的病重让德米卡和娜塔害怕领导第二顺位的保守派人士契尔年科取得支配权,这会使得苏联又再次倒退,前景暗淡。安德罗波夫交给了私人助理一份演讲的手写附录,提出由戈尔巴乔夫代替他主持政治局和秘书处的会议。可是,在政治局会议前,那份手稿被契尔年科拿走了。
苏联萧条的岁月也许又要开始了。
这一部分的故事重点是波兰的团结工会大罢工引发的改革,虽然最终被国内的军队镇压,但这终于在铁幕国家撕开了一点点裂缝。同时苏联和东欧国家因外债而受制于西方国家,似乎这可以成为钳制共产党的工具之一。虽然这一part故事的结尾苏联似乎还是看不到希望,但戈尔巴乔夫的出现,苏联或许也会和瓦西里一样,也能有所改变?
【无戒365天极限日更挑战营】第13天第10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