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村口来了两个陌生人，带走了孩子

村口来了两个陌生人，一男一女，女人年龄只有二十出头，长的有些显老，脸颊两边长了许多斑，斑的色素很深，应该在她脸上留了许多年，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大袋子，女人身子像一边微微倾斜，袋子有些沉。

男人比女人要高上半个脑袋，但他并不算高，穿着土气的灰色西装，没有系扣子由它敞开着，也有可能是肚子里装的东西太多，扣上会憋的难受。

男人走在前面，昂首挺肚，身无负担，走的洋洋洒洒。

陌生的男人来到他熟悉的院子，停下脚步，双手叉腰，四周打量。

女人在他感慨的时候，提着黑色袋子赶了上来，见男人不动，忍不住抱怨道：
“你是只顾自己啊，东西都不拿。”

男人没有搭理他，甚至头都没回。

院内被铁链子栓住的狗，见有陌生人“闯”入，开始大叫。

“汪！汪！”

男人饶有兴趣的俯视这条小狗，“这狗长得真快，再长一久都可以上桌。”

这对他来说好像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聪聪是他俩的儿子，他们这次来是来接他去广州，跟他们一起生活。

他正在奶奶的卧室里看电视，屏幕上播放着最爱的动画片，爷爷的躺椅也很舒服。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儿子啊！”

聪聪扭过头，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像是电视里的声音，或者是电话里的，他记不太清。

门被打开，一个满脸笑容的女人提着一个大黑袋子走了进来。

女人打开袋子，里面有肉，有鱼，还有一些饼干零食，她拿了些饼干，果冻，递给聪聪，指着袋子说，想吃就自己拿。

随后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挺着大肚子的男人走了进来，问聪聪：
“你奶奶在哪？”

聪聪不知道，只好摇摇脑袋。

女人扭过头对男人说：
“肯定又在菜园，一把年纪了说不听！”

女人和男人走出房间，去走聪聪的奶奶。

聪聪等了一会确认他俩都走了，从黑色袋子里拿了块饼干，小跑到院子，站在小狗面前，撕开袋子把饼干喂给小狗。

没一会他俩把奶奶和爷爷找了回来。

说要把聪聪带到大城市读书。

奶奶和爷爷没有反对。

奶奶有些不舍得聪孙子，但孙子能去大城市读书，不呆在这个小村子里，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爷爷没说什么，只是还没到饭点就打开装白酒的小桶，往酒杯里倒了一满杯，没有菜就这么喝了起来。

他俩没有问聪聪的意见，小孩而已，知道些什么，哭两次就好了。

第二天早晨，聪聪被女人牵着上了一辆私家车。

聪聪不知道爷爷奶奶口中的大城市在哪，他呆呆的坐在车上，通过车窗看着被链子栓住的小狗。

才一岁大的小狗好像知道聪聪要走了，要走很久，它开始狂叫，挣扎，身后的铁链子拽着它，它无法挣脱，只能叫的更大声。

车开走了，它还在叫，之前每次大叫它的小主人都会拿着吃的来安抚它，这次喊到小主人。

只有小主人的奶奶拿着扫帚，大声呵斥它让它不要再叫。

聪聪的反应有些慢，慢到坐过几个小时的火车，到了站，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来到一个比小院子要大上千倍，万倍的地方。

他才意识到可能很久，很久都回不到那个小院，见不到小狗，在菜园里弓着腰的老妇人，一吃饭就开始喝酒的小老头。

他开始哭了，哭的越来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