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云淡风轻(一)
文 / 金晨
人生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目的。
这有点像山楂树之恋
虽然不是最初的选择
却以纯净而唯美结束
人生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目的。这是梓云在两年前听别人说过的一句话。当时的梓云傻的可爱,对这句话只能说是听见了。这句话对她来说只不过是由文字组成的一句话而已。而在两年后的今天,她像放映师倒带似的把这句话翻出来咀嚼一番,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梓云想,当时说这句话的人肯定是一个十足的享乐主义者。这句话本身并无可厚非,但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只能让梓云这么认为了。
梓云想,我生日那天他怎么像不知道似的无动于衷,竟然心安理得的坐在沙发上吃哥哥送我的生日蛋糕,他哪来的心安理得...... 突然梓云又想这生日到底应不应该过呢,因为她又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母亲的受难日。梓云就这么胡思乱想着。
今天是入秋以来最冷的一天,也是梓云的二十三岁生日。她谢绝了所有朋友为她开生日party的好意,今天她只想一个人呆着。她穿着苹果牛仔,真维斯体恤,拎着一个红色的小包,那红是如此的醒目。一个人在街上毫无目的的走着。下着小雨,而她连伞都不愿意带。在街上走的梓云像一个无所事事的二流子。
带着一点厌恶的情绪抬头望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妈的这雨怎么下的没完没了。梓云将小包抡成一个漂亮的圆。她无视街上任何人对她看的眼光。
梓云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了,往前直走一站路就到家了,而往右拐二百多米是一家不大的名品内衣店。她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拎着挎包让它从右肩下垂到背后。她在想是回家呢,还是去店里看看?她决定不去店里了,理由是不想去。
回到家里,穿着三点光着脚丫燃起了这一生中抽的正儿八经的第一支烟(第一口是四岁那年偷偷抽的,只一口不算)。她倒在沙发上对着镜子里那绝妙的裸体喷了一口烟。
不和父母一起住,她不喜欢被人约束,自己在市内租了一套房子,她甚至于不喜欢衣服的束缚,所以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总是尽可能穿到最少,有时干脆什么也不穿。
抽完第一支烟的梓云边摁灭手中的烟头边说了一句话:他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并且心安理得呢?她说这句话并没什么意思,就像小时候妈妈对她说吃吧这蛋糕很好吃一样。然后她站起来打开音响,里面放的是“酷龙”的劲爆音乐,她将音量放到不至于让自己尖叫,又打开了一瓶红酒,那是几个月前一个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给她的。梓云甚至连杯子都不想用,对着瓶口就喝了一口,然后扭着迪士高走到镜子面前对自已说:
生日快乐!!
这是梓云在这喧嚣的世界上过的第二十三个生日,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发生的事让她决定以后的生日自已一个人过,所以这也是她一个人过的第二个生日。
不知过了多久,梓云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被一阵震天响的擂门声给惊醒了。她知道那是谁,能来这里找她的人不多,也只有一个人敢那么放肆的敲她的门。睁开眼睛,她看到满地的玻璃碎片,她感觉头痛的历害,她还发现自己昨晚并没有睡在床上。
敲门声更加放肆的响起来。“别敲了。”梓云觉得她把一生的力气都用在这句话上了。敲门声嘎然而至,响起一个好听的女声:“你到是开门呀。”
门开了,门外的李柯疑惑地看着梓云:“你没事吧?再不开门我都要报警了。”梓云没说话只是闪开身子让她进来。李柯看到客厅里乱七八糟,长的像狐狸的脸由疑惑转到惊诧,美丽的眼睛张的老大:“天啊,你把女儿屋弄成什么样子了?你都干什么了?”
“女儿屋”是她们对这套两居室的称谓。因了梓云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这房间不允许任何男士出入。对这条规定,生活在这个城市这个社会的李柯很是不理解。“你管不着,这是我家。”两年前李柯提出她的疑问的时候,梓云就是这么回答她的。这次也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她睁着红红的兔子眼,穿着三点躺在沙发上。
李柯将一只手放在梓云平坦的小腹上说:“多迷人的身材,看见你我都有性欲了。”她想逗逗梓云。“去,一边去。”梓云甩开了她的手。搁在往日她一定闹的让李柯求饶,可现在她没这份心情,只是让李柯帮她倒杯水。李柯倒了水递给她,然后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梓云,自己燃起一支烟夹在细长的手指间。
她知道梓云为什么不高兴,她也知道梓云为什么要一个人过生日。可她就是不明白梓云为什么要用这么痛的方式来刺伤自己。
这时梓云说话了,她又恢复到她自己本身。她用她一贯的嘲讽的口吻问她:“你的老公呢,他还好吗?”她把老公这两字说的挺重,因为在她心里这两字是加了引号的。
“不错,他对我很好,他很爱我。”最后一句李柯有点故意的买弄,她想她知道梓云对这件事的看法。
李柯是一个聪明、美丽的精灵。身边也有不少追求者,但她怕吃苦,却又致命地比一般女人都要虚荣。所以她现在的“老公”是一个很有钱的有妇之夫。李柯从这个中年男人身上可以得到金钱、物质来满足她的虚荣心,甚至以为他们是相爱着的。但有时她又怀疑一切,感到没有目标。所以她喜欢梓云,她羡慕梓云的独立,经济上的独立。她觉得梓云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但有时候又嘲笑梓云不懂生活,说她活得太认真。
没错,梓云永远都不明白李柯为什么要选择黄伟,就是她现在的所谓“老公”。这个中年过早发胖的男人,除了金钱和他那笑口常开的笑脸,梓云实在看不出她还有什么。
其实,李柯也挺茫然的,她有时候实在想不出所以然的时候,就骗自己说其实他们是相爱着的。要不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做爱呢?
李柯夹着烟眯着眼睛想,随即又混着蓝色的烟雾从饱满的嘴唇里溜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叹息,那叹息就像它轻轻溜出来一样,又轻轻地随着烟雾消散在空气中。她怕梓云不理解,她也怕梓云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还有一点就是她想让梓云知道她和黄伟在一起是因为爱,而不是其它什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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