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寻声记八

看着瘦小娇弱的小生命，我和她妈妈又喜又忧，大拇指一样粗的细腿，如纸半透的耳朵，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生怕自己的一呼一吸都会惊扰孩子。从一生下来，孩子和她妈妈就接受了医院一轮轮地检查，母子健康。在第三天，一位年轻的小护士拿着一个小仪器，先后装在孩子的两耳上，说在筛查听力。查后在婴幼儿手册上填写：左侧未通过，右侧通过。

孩子一侧听力不好。

我和她妈妈起先并不在意，认为孩子小，还在发育，隔一段时间应该会好。不过，在平时闲暇，总在孩子身侧发出声响，刺激听力，观察孩子的听觉反应。孩子也总会随着声音转头寻找。

孩子早产两周，胃口太小。喂奶总是吐奶，喂过奶后要端抱在怀中轻轻拍很久，打嗝后才能放下。这样，还时不时吐奶，躺着奶水从口中和鼻孔里直冒，吓得我们俩赶紧抱起来又拍又擦，一次一身汗。吐奶简直就是噩梦。吐奶对孩子的听力损伤有很大的关系，后来我们寻访的专家大都这么说。

住院期间，给孩子洗了两次澡。医院专门有婴儿洗澡室，一次收费50元。准备好衣物，把孩子抱给小护士，让我们在门外等候。隔着玻璃门能看到里面的一切。那小护士才不像我们的小心翼翼，一手把孩子两脚握住，一手托住肩颈，放在澡盆里，花洒中的水又大又急，哗哗直响，护士放开握住的两脚，空出一只手给孩子洗头与身体，孩子只是撕心裂肺地哭，哭得声音直颤。事后，我一直怀疑，是不是水流进了耳朵，损伤了听力。但这无处求证。

住院第四天，孩子和妈妈出院了，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