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贞节.一（23）白掌门隆重收徒，姐弟俩叩首拜师
上一章：王晓晗三求学武，白淑贞限期考核
第23章：白掌门隆重收徒，姐弟俩叩首拜师
晚上敏怡问闻道：“诶，你说大姐这是要干什么呀？”
“这个，我知道旧社会武术掌门人收徒就是这样，是很隆重，不但本门派的人全来参加就是其它门派也会派人前来祝贺。可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有的艺术行业还有收徒仪式，不过也和工厂指派学徒工差不多了，只不过是传帮带而已。还是那句话，大姐受旧式教育太深了，她头脑中固有的东西实在难以改变。”
“那咱们就尽量让她高兴，你说是吧。”
“是啊，她还卖了根金条，看来她是认真了。”
“诶，你说那根金条她能卖多少钱？”
“嗯，肯定比咱俩一月的工资要多。”
“噢，大姐还真舍得。”
闻道不说话了。他觉得淑贞这么舍得，这么排场的收徒完全有可能是用这事冲淡胸中的郁闷，一个名义上的正妻却没有得到她应该得到的权利，整天帮着别人操持家务，这该是怎样的心情？从前些日子的谈话他知道淑贞此生是不会离开他们这个家了，他似乎从淑贞表面的愉悦看到了她内心的痛苦。
住了六年淑贞的房子，吃了六年淑贞做的饭，他忽然有一种想要为淑贞正名的念头。只要和派出所的同志讲明原委他们会理解的，他早就知道文件上有规定：旧社会遗留的问题，在当事人都没有异议的情况下可以承认两位妻子都合法。可是……敏怡呢？她真能想得通？
别看她为淑贞抱不平一旦事实确立她未必想得通。还有孩子们呢？他们能理解吗？学校的领导和同事呢？他们要是知道了该怎样和他们解释？自己还能站在讲台上直面学生吗？咳，难呐！他翻来覆去地想，思绪潮涌，几乎彻夜未眠。
拜师的头一天王家就忙碌起来，充满了既严肃紧张又欢乐喜庆的气氛。客厅的西墙上贴了那张猛虎月下出涧图，两边是大红纸写的对联。
上联书：练功练武练体魄，
下联是：学礼学艺学做人。
上面的横幅写的是：“白氏武功掌门白淑贞收徒仪式。”
王闻道毛笔字写得好，每年春节的对联和福字都是他自己写。可用这么工整的字体写对联孩子们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边写边问：“晓昕、晓晗，这上面的字你们都认识吗？啊，这个“魄”字不认得？我给你讲啊，这句话的意思是……”
他耐心地讲解对联的意思。看两个孩子都懂了，他又在一方白纸上写学武规矩贴在对联的左侧，那规矩是：
“不耽误学业，不显露功夫；不招惹是非，不持强凌弱；有毅力不间断，能吃苦不偷懒；遵守本门规矩，听从师父训戒。”
右侧贴的是誓词，誓词是：
练功习武，健体强身；救危扶弱，除暴安良；
遵章守法，诚信仁义；认真做事，清白做人。
虎图下摆放着一张蒙着红布的桌子，桌子中间靠墙的地方摆放了一个由白淑贞亲笔书写的神位牌。牌位上的名字是白氏武功的创始人，可能就是当年在大清朝庭立过战功当了大官后来又遭贬的那位先人。神位前放了三只盘子，盘子里都摆放着点心，最前面是一个大香炉，香炉两侧是插着高蜡的蜡台。两个待收弟子都被这隆重的气氛渲染得激动不已，看着大人们严肃的神态又不敢大声说笑，也不知道明天如何拜师。
第二天上午两个孩子见爸爸妈妈拿两个大兜子匆匆出门便问大姨：“他俩干什么去呀？”
“买肉买鱼啊。”
“啊？今天还吃肉哇？”
“拜师是大事，怎么能不吃肉？”
“大事？比过年还大么？”
“那当然，甚至比结婚都大！师父一旦拜过就是终生的，师父可比得你们的父母，我也骂得我也打得，你俩明白？”
“明白。”
吃过午饭收拾完毕，淑贞便让两个徒弟到她房间换衣服。晓昕的衣服是小圆领、紧袖口、黑纽襻、对开襟的红上衣。宽裤腰、松紧带裤腿的红色灯笼裤。粉色绸布面的圆口鞋。鞋头还钉一个红绒球。晓晗的衣裤式样和晓昕的一样，青衣青裤青布鞋，鞋上没有绒球。淑贞也换上了灰色的新练功服，同样是圆领、紧袖、布纽襻，只不过裤子是宽角。
三人来到客厅，令王闻道朱敏怡眼前一亮，原本就十分漂亮的晓昕晓晗穿上练功服更加英姿飒爽。由于兴奋两个孩子白玉般的脸色都有点发红，宝石般黑亮的眼睛左盼右顾，神采飞扬，一红一黑煞是好看，真是粉雕玉琢，金童玉女一般。
白淑贞向客厅环视了一下：王闻道伫立桌旁，朱敏怡坐在下首。晓晴、晓晖在窗前站着观景。她走到上首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用眼睛示意闻道可以开始了。
闻道动了一下身形，高声唱道：“白氏武功，第五代掌门白淑贞，收徒仪式现在开始，新弟子入场！”
王晓昕、王晓晗并肩走到桌前。
“入门弟子给师祖上香！”晓昕、晓晗每人点燃三根香整齐地插入香炉。
“拜师祖！”俩人跪倒在桌前。“一拜，叩首！再拜！三拜！”
磕完仨头后俩孩子站起来。
王闻道接着唱道：“弟子拜师父！”晓昕、晓晗转向白淑贞跪倒。“一拜，叩首！再拜！三拜！”
当两个弟子磕完第三个头时，只见白淑贞一脸的庄重，上身向前略欠，伸出手臂分别托住王晓昕、王晓晗的肘部，嘴里说道：“好徒儿快请起来！”
待两徒弟站直后白淑贞训戒道：“王晓昕，王晓晗，从今往后你俩就是我的弟子了，常言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这个当师父的要有当师父的样，你俩做弟子的也要懂得做弟子的规矩，我这个当师父的教你俩要尽心尽力，你俩做弟子的学艺要有恒劲能吃苦，不能半途而废，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学成本事。你们要牢记誓词，不忘规矩。好，现在开始宣誓。”
王闻道见白淑贞动作舒展从容，神态严肃，心中不禁大动，赞道：果然是大家风范，不因徒弟是小儿而失礼。见两个孩子转过身来他赶紧说道：“入门新弟子宣誓！”
他念一句俩孩子重复一句。念完后，充当证人的敏怡站起来详细讲解学武规矩，讲完了说道：
“王晓昕，王晓晗从今天起你俩就是白氏武功的第六代弟子了，你们不但是我的女儿、儿子，还是白掌门的弟子，人常说母慈师严，师父不但教你们武艺还要教你们怎样做人。不要以为师父是你们的大姨你俩就可以偷懒撒娇，那是以前，今后如果你俩做得不好，或不听师父的话，师父教训你们、惩罚你们、打你们那都是应该的。你们就是求到我这也没用，因为我也得听你们师父的，你俩听明白了没有？”
两个孩子朗声答道：“听明白了！”
闻道唱道：“拜师仪式结束！”
淑贞站起来看了看闻道、敏怡又看了看晓昕、晓晗说：“我跟你们说，你们都得记住！这是白氏门派内部的事，也是咱家的私事，这可是秘密，出去谁也不许跟外人说。”
两个孩子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是。”
淑贞满意地说：“好，懂了就好，去把衣服换了吧。闻道，你把这些个都撤了吧。敏怡，你来厨房给我帮忙。”
晚餐可比过年丰盛多了！肘子、鸡、鱼、红烧排骨还有四个带肉的炒菜，两个凉拌菜，整整十个菜！外加一盆鸡蛋汤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
怎么会这么奢侈呢？孩子们都记得：就是过年的话也不过是三十晚上吃土豆红烧肉这一道主菜加上几个炒菜和凉菜。大年初一晚饭的主菜是红烧鱼，初二的主菜是粉条炖鸡……四个主菜一次都摆到桌上的时候从来也没有过。今天大姨怎么这么喝出来了？看来拜师学艺果真是件大事！
见全家人都坐下入席，白淑贞感叹道：“时代不同了，不能通知同门，也没法知会亲友。不能敞开门对外宣扬，只能关上门自己庆祝。来，今天我是主人，我这个掌门人请我弟子的父母吃拜师宴，由我的两个弟子作陪，你俩都吃好，啊。”
淑贞做菜的手艺全家人都佩服，鸡鱼肉的香味早已弥漫了整个房间，孩子们见师父下令立即举筷吃了起来。
看到淑贞开心，闻道也来了兴致，他打开一瓶白酒，斟满两杯，端起一杯双手递给淑贞：“大姐，平日咱们都不喝酒，今天高兴破例，我敬你一杯！”
说罢举起自己的那杯一仰脖，干了。
淑贞二话没说也是一口干了。
接下来敏怡和两个徒弟轮流敬酒，白淑贞心里高兴：白家武功有了传人，没有断在她的手里，想来父亲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她为啥弄这个拜师仪式？还搞得这么认真隆重？闻道、敏怡都没有猜透她的真意。她是怕两个孩子虎头蛇尾，有始无终。她是想让两个孩子觉得这是件非常重要的大事，必须坚持学会。她有信心把父亲传给她的武功毫无保留地传给这两个聪明的孩子。
敏怡敬酒她喝了，两个徒弟敬酒她也不拒，照样喝。虽说酒入宽肠不醉，可淑贞今天好像是有些醉了，话也比平日多：“礼贤，敏怡，你俩知道不？我不但会武还会看相，哈哈，哈哈。我的这俩徒弟相貌都不一般，啊，我跟你俩说，如果培养好了的话，将来肯定都能有大出息！都能作大事！你俩信不信？啊？信不信？哈哈哈！”
闻道和敏怡都陪笑道：“信，信。反正孩子是交给你了，怎么调教那是你这当师父的事了。对你教育的方式方法我俩是百分之一百的赞同，保证会全力支持，绝不干预。”
谈谈唠唠，这顿饭吃了一个多钟头。孩子们下桌跑了，饭桌上就剩下三个大人，淑贞酒喝得有点过量，脑袋发沉身子发软，双眼微闭坐在那里动弹不得。敏怡见状对闻道说：“你扶大姐回房吧，这我来收拾。”
王闻道抓住淑贞的手将她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扶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在服侍她躺下的过程中俩人的脸贴在了一起，此时淑贞面似桃花，醉眼朦胧；闻道喝了几盅酒脸也有些发热，他对着淑贞的耳朵小声地说：“贞姐，明个我去派出所坦白，讲清楚，给你正名。”
淑贞满脸醉意地说：“礼贤，我困了，有话咱们明天说。”说罢闭眼睡去。
第二天站到讲台上的王闻道对着下面五十多双明亮的眼睛，他人清醒了，再也不敢想给白淑贞正名的事了。
下一章：赵秀才提字写联，俞会计解意调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