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散文

你好,十三

2020-05-01  本文已影响0人  张欠欠

“爸爸,再讲一个故事吧,再讲一个就睡觉好不好”

“那再讲一个长长的故事好吗?”

“哇,我想听长故事”

“听好了啊,从前有一个人要从北京去南京”

“恩恩”

“你说长不长?”

“长~诶,爸爸你骗人,你不能这样!”

“哈哈,爸爸今天困了我们先睡觉好不好啊,爸爸明天啊......”

     长大后,我在某德上输入南京、北京,驾车模式下它告诉我全程1020.8公里;

      十三,我们现在就隔着这样的距离~

      我还记得那天你临时从北京赶过来,高中毕业以后的六年,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紧张地在宿舍换上刚刚买的新裙子,好像还画了一点淡妆,十月的南京还不是太冷,我果断放弃了所有样式的打底,光着腿,挑了一双低跟的凉鞋。根据我画的路线图,你大概距离我的宿舍还有800米,我告诉你我没有戴眼镜可能会看不清你。你说,没关系,我能找到你。距离70米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我有些紧张,第六感告诉我是你没错了。

      十月的北京凉意渐起,你穿着深灰色冲锋衣,看起来和光腿穿裙子的我极其不搭。我们生涩地拥抱,就像我们16岁第一次牵手那样紧张。你说我好漂亮,这是你开口的第一句话,但好像你已经说过了很多遍。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你说回去的票没有抢到,还不知道怎么回去,我笑你怎么这么虎,心里却觉得,你像极了爸爸故事里的那个人。

      一个月以后,我去上海面试,出发前的中午你收到上级出差的通知,我们隔着1020.8公里的距离,对着面前的电子屏欢呼,你匆匆忙忙赶回家收拾行李,安顿好家里两只小家伙,和室友打了招呼,又乘上南下的火车。我手忙脚乱地重新打包行李,洗头发,换衣服,翘掉一节课,几乎忘了面试才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先你十几分钟到达虹桥,在南2号口张望着。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我们相拥、接吻。从地铁里出来,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马路上空空荡荡,你带着我去找提前订好的住所,我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任由你拉着我左转、右拐又往回走,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你就是我的向导。

      第三次见面,是我从紧张的实习与上课的缝隙里东凑西调拼出来的时间,我用身上仅有的七块钱现金,刚好买了一张到昌平区的地铁票。一路奔波到了你在北京租住的房间,你和你的室友都还没有下班,时间紧张,没跟笼子里的两小只打招呼,没等热水器的水完全加热,我就进了浴室。

     我要洗净一路的风尘仆仆,我要听你说“你真漂亮”。

     接下来的几天,你白天去工作我在家里学习,晚上有时候我做饭给你吃,有时候去你电话里提到过的那些小店,我们吃河香肉饼,锡纸花甲,还有车站旁老奶奶的糖葫芦。我们在家里喝酒,勾兑了各种饮料的酒,无论合适不合适,有什么加什么;我们在火锅店里喝酒,大口嚼着羊肉片,在嘈杂声中说着那些不曾与外人说起的感想。等一下!我们在火锅店喝酒了吗?好像没有?总之我记不清了,隐隐约约,我只记得我咽下最后一只虾的时候,你说我就像世界上另一个你。

      南京到北京,1020.8公里,高铁不到四个小时。从小学第一次见面到24岁的重逢,我们却走了18年,虽然有点久,我们还是走到了终点。我们已经见了好多面,但是想到余下的几十年,十三,我还是想正式打个招呼:

      “你好,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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