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

2018-09-30  本文已影响53人  北张男孩

文//北张男孩

秋天是四季里农民最悠闲散淡的日子,吃的应有尽有,睡的梦短天长,时空悠悠可任性,恬淡洒洒可自主。

这一天下午,天上乌云密布,风雨欲来。长长的午觉睡过之后,几个留守青年精力无处发泄,便约好到村口的大槐树下,跟往常一样,支起了扑克摊,赌了起来。有打的有看的,有笑的有叫的。嘈嘈杂杂,争论不休,一个个激情澎湃,满脸菜色。这时,只见二狗把扑克一甩,“扯淡,不玩了”,至此,个个如梦方醒,面面相觑。

平时打牌,不管输赢多少,到最后,全是二狗一句硬话,左右逢源把不欢而散的牌局换成酒局,大家也就沉默的认了。今天,这桩好事看起来是要泡汤了。

此时,黄豆大小的雨滴开始落下来,打在厚厚的尘土上,砸出一个个窝窝儿,窝窝儿上面飘着尘烟。

“这样吧!田书文不是自称田大胆么?此时敢不敢到大虎墓上转上三遭,回来我保管上两个菜一壶酒伺候。”

一片死一样的沉寂被谁的话音打破,大家顿时活跃了,你一言我一语地烘托鼓动起田书文。书文拿眼看了看二狗,像是求得他的同意。书文见二狗并不言语,以为默许了,便拔腿窜了出去,此时一个炸雷闪过,正好映出了书文那憨态可掬的背影。

大虎是前三天喝药死的,他老婆和大队会计媾和被捉,觉得自己再无脸活下去,便撇下几个孩子突然而去。村里的人对壮年暴死者都怯怕三分,更胆小的对暴死者的生前容貌以及动作神态,都不敢过多回想。书文不计较这些,他除了吃和睡之外,便再也不曾多想什么。他是生就的大胆,别说是鬼,就是路上遇见老虎,也敢陡然对上三招。

再说书文窜出去之后,大家谁也没当一回事,一个个垂着头冒雨各自望家奔去。

二狗奔丧一样到了家,把淋湿的衣服才换了干的,便听到了一阵急急的踹门声:“二狗,二狗,快开门!”

二狗不知是啥急事,连忙把门打开,却一头撞进来一个落汤鸡一样的书文,顷刻间,书文脚边便淋下一片积水,只见她的衣服紧紧粘贴在身上,双手紧紧攥着一杆水淋淋的灵幡

我在大虎墓上整整转了三遭,回来怕你们说我撒谎,就把大虎的灵幡拔来,好让你们看看。”书文那神态既充满了自信又充满了自豪。她一边说着,一边做出动作想趁势把灵幡放到二狗的里屋。

“滚吧!快滚吧!”二狗一边施劲往门外推着书文和灵幡,一边蹦急地骂道。

“那,酒菜咋办?”书文一脸疑惑,边退边问。

“快滚!明儿个给你上四菜!”二狗回答的直接坦率,干脆利落。接着,只听“咣当”一声,门被关了紧插了闩。

“那好!我再给你扛来个大的!”书文隔着门又撂过来一句。

“我喜欢上了一个傻子不成?”二狗在门内又生气,又叹气,回头看了看门,小声嘀咕:“指腹为婚,真是个陋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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