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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劫

2019-06-10  本文已影响5人  7M奇案馆


高丽把取相片的收据收好放在包里,跟服务员说了句谢谢便出了照相馆的大门。

她本不想照相,可禁不住昨晚母亲在电话中的哀求,她心一软,还是答应了母亲。虽然她同意了照相把相片寄回去,但她心里并没有回去相亲的打算。

现在着急让我谈婚论嫁了,如果你当初不阻挠,现在我孩子都上学了,想到这高丽心中有股报复母亲的快感。

算起来,那件事过去已经有五年了,这五六年中高丽很少回家,即使过年回家也只呆着一周就借口工作忙离开了。

高丽的父母也不知道女儿在外做什么,每次询问高丽在外的情况,总是被高丽敷衍过去。

这几年她一个人在外漂泊,辗转了四五个城市。从昨晚的电话里,高丽明显感觉母亲老了,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硬朗和咄咄逼人了。

母亲的脾气已经不再那么倔了。

如果五年前她是这个脾气,高丽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幅模样了。

五年前高丽在昆山的一家瑜伽培训机构当前台,期间和一个同乡小鸥谈了男女朋友,两人谈了两年,准备结婚,可没想到,高丽的母亲十分反对这桩婚事,原因是嫌弃小鸥家太穷。

小鸥家只有母亲一人,父亲在他七岁时意外触电身亡。这些年来,小鸥一人含辛茹苦把小鸥拉扯大,初中毕业后,小鸥便跟同乡到外面打工去了,只剩小欧母亲一人在家种点地,做些零工,家里没有多少积蓄。对于高丽母亲提出的条件,小鸥家实在无法接受。小鸥跟高丽说了分手的想法,高丽为了能和男朋友在一起,在母亲面前寻死觅活的。

万般无奈之下,高丽的强势母亲只得同意两人订婚。

订婚日期定下来后,高丽欢欢喜喜地跟男朋友畅想着未来,那阵子高丽整天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中。

订婚的彩礼,高丽母亲一口咬定十八万,而小鸥家只能拿出五万,对于小鸥出如此低的彩礼,让高丽母亲难以接受。

小鸥母亲说,先让两个小孩把婚定了,以后会慢慢挣,慢慢给,现在一下实在拿不出那么多。

高丽母亲最后还是答应了,搞这么一出,只是让小鸥做承诺,下保证,目的达到后,便不再为难他们了。

然而没想到在订婚仪式前一天,小鸥的一个亲戚去世,高丽跟着男朋友作为至亲家属去吊丧。事情在第二天上午很快就传到了高丽母亲的耳中,高丽母亲知道后,愤怒至极,倔脾气上来,当天便把高丽锁在家里,取消了订婚仪式。任由高丽哭喊折腾,她母亲都不为所动,这件事也让高丽不能原谅母亲。

高丽在家被关了三个月,男朋友小鸥也与她失去了联系。她从家里出来一个月后,辗转找到小鸥,小鸥却对她态度冷淡。小鸥对于订婚仪式当天高丽母亲的反悔耿耿于怀,任由高丽怎么解释,小鸥只是不听。

高丽还记得小鸥当着她的面哭喊道:

“我们家的脸都被我丢光了,我现在成为村里的笑话了,我现在都不敢回村,一回去就得人人都笑话我。”

高丽在小鸥工作的地方呆了一个月,仍无法让小鸥回心转意,便黯然离开了。

这件事对高丽打击不小,她去了一座新的城市工作,很快她在工作的足浴店里谈了一个男朋友,但这个这男人在骗了高丽一万块后便消失了。

高丽走到照相馆外的大街上,公交站牌上放着一张瑜伽机构的招生广告,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正在坐着瑜伽动作。

高丽盯着广告牌望了一会,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高丽忙掏出来看,短信提示钱已经到账。高丽顿时心花怒放起来,用手机拍了广告上的地址,然后转身打了出租车。

出租车把高丽送到瑜伽机构门口,高丽下车后,心怀忐忑的进去。高丽上到三楼找到那家机构,一个穿着工作装的女前台接待了高丽。

“我以前练过瑜伽,有一定的基础,现在我想自己开一家瑜伽培训机构,请问下你们这里是怎么样的情况?”高丽开门见山道。

女前台拿了一大本宣传资料,把高丽领到一个小房间,热情地向高丽介绍了他们机构的项目。

一个小时后,高丽从瑜伽培训机构出来时已经交了定金。她想好了,三个月后在这里学完如何经营瑜伽机构,便回老家开一家。这是她在昆山工作就有的梦想,当时这个梦想里还有小鸥……

这几年她也存了点钱,足够她开起一家小的瑜伽店了。天已经黑了,她打电话给在县城工地里干活的父亲,把开瑜伽店的想法告诉了他,并让他看看有没有出租的门面房。

高丽的父亲是一个忠厚的工人,女儿的电话让他既意外又高兴,他为女儿能开瑜伽店觉得无比的荣幸,虽然他并不懂瑜伽是干什么的。他答应高丽只要一有空就帮他去大街上转转。

挂掉电话后,高丽在附近的店里吃了饭,然后去超市按照老板的指示买了胶带、工具、刀片、安全套、闹钟、台历。

从超市里出来后,她乘车来到了彩虹苑。老板告诉她,目标六点下班,七点会准时到家。

高丽坐在彩虹花园外的奶茶店里等待着。一辆黑色奥迪在小区门口停下,车上下来了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气哼哼地往里走。

这时驾驶室旁的车门打开,老板果然从里面下来,急忙追上去,拉住那个女子,在解释什么,女子转身甩开他的手,脚步匆匆地往小区深处走去。

老板还想去追,但他的车在小区门口堵住了其他车辆,喇叭声此起彼伏。老板见状只好回来开车。

终于来了!

暮色中,那辆银灰色的大众在车流中缓缓驶来。高丽立即起身从奶茶店里出来,跟着车前后脚进入小区。

彩虹花园是个老小区,没有停车位,车主一般把车停在路边。高丽的目标的也不例外,他把车停在路边后便上楼回家了。

确定周围无人注意后,高丽拿出下午买的刀片,在大众车身旁划了道长长的口子,然后把刀片放进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夹在雨刷器下面。

她做贼心虚般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快步消失在暮色中。

在今天之前,吴成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幸福!

他和老婆结婚五年,育有一儿一女,老婆刘巧巧温柔贤惠,时尚大方,家里家外打理的井井有条,和母亲相处地十分融洽。

吴成父亲在他上高中时因肝癌去世,家里只剩下母亲、他和他妹妹,母亲辛苦拉扯他们兄妹俩不容易,高中毕业后,吴成没有选择继续上大学,而是去一家机械公司工作,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已经成长为公司里的一名小主管。

母亲对于吴成选择不上大学心中总觉得有些亏欠。吴成则淡淡地说:

“让妹妹上,家里出一个大学生就行了。”

吴成的妹妹吴盈当时刚上初中,知道哥哥不上大学去打工是为供自己上学,在学业上十分努力,初中到高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最终如愿以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因为母亲的不容易,吴成在寻找结婚对象时第一要求的就是孝顺。吴成性格内向,相了五次亲后才遇到现在的老婆。

两人确立关系后,吴成发现刘巧巧常暗自神伤,多愁善感,在吴成的追问下刘巧巧告诉吴成她的前任因犯罪坐牢,现在离开他刘巧巧心中感到有些不忍。

吴成安慰了她,也因此更加爱她。结婚五年来,两人始终恩爱如初,刘巧巧和母亲之间一直相处融洽,妹妹吴盈大学毕业后也在本市找了工作。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

然而平静温馨的生活在今天出现了裂缝!

昨天刘巧巧的手机在下班回家的途中摔坏了,她让吴成今天把手机拿去手机店修一下。

在手机店修手机时,吴成在刘巧巧的微信上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那个人不停地给她发一些暧昧短信。吴成顿时怒火中烧,晚上回家,吴成指着手机上的微信质问刘巧巧。

刘巧巧见吴成指的微信号,一阵心虚,急道:

“你翻我手机?”

吴成面色铁青地质问道:

“这个男的是谁?”

“你凭什么翻我手机?”

吴成冷笑道:

“凭什么?!凭我是你丈夫,我不看你手机,不知道你还和多少野男人勾搭!”

刘巧巧被抢白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面色窘急:

“你不是个男人!”

“哼,外面有的是男人。”

刘巧巧解释道: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信你看聊天记录,我都没搭理他。”

“谁知道你们背地里有没有接触过呢?”

刘巧巧泪流满面地说道:

“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吴成我们在一块五年了,孩子都——”

“别跟我提孩子!”

刘巧巧坐在卧室的地上自言自语道。

“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啊,老天爷,这作什么孽啊。”

他们的争吵声引来吴成母亲和吴盈的注意,她们来到卧室门前,吴成母亲敲门问道:

“小成,把门打开,有什么话好好说,犯不上吵,孩子都被吓着了。”

吴盈盈也开口劝道:

“哥,你把门打开,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母女两人在门外,不停地劝吴成开门。门外的劝慰声,屋内的哭声让吴成感到异常烦躁。他打开卧室的门,看见一脸担忧的母亲和妹妹甩下一句“我今晚不会回来了”便离开了。

从家里出来后,吴成坐到车里闷闷地抽着烟,一时想不起应该去哪里。这时他突然想起前几天自己的车让别人刮了,对方留下纸条说自己有急事,让吴成看到后联系她赔偿。当时工作忙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吴成立即在车内翻找,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吴成颓废地躺在座椅上,想着这五年来和老婆的点点滴滴,他自认为对老婆问心无愧,也有朋友拉他到一些声色犬马的场所,但他都拒绝了,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婆,对不起孩子。他公司里虽然职位不高,但手底下也有十来个人,他们隔三差五地出去鬼混,一直以来他拒绝了很多次。现在想来,自己真的是傻。因为他的不合群,许多同事多笑着说他:

“你是男人吗?”

他为了家庭拒绝了许多诱惑,没想到他老婆在却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暧昧。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愤怒之中,吴成发动机汽车。吴成曾听同事说过,北外环有条街,一溜都是洗头房足浴店,价格公道,性价比高。

吴成想问一问精通此道的朋友,犹豫一番还是作罢,在他们眼里吴成清高的很,平时拉都拉不去,今日却自己主动找。日后难免不被同事说他“假清高”,想到这里,举起的手机又放下了。

还是自己慢慢找,找到那条街,这种事情还是个问题吗?

夜晚路上车很少,很安静,车子出小区,刚过一个红绿灯,吴成看见远处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神色焦急地东张西望,旁边立着一个粉色的拉杆箱。女子见有车来竟从路边径直走到路中间拦车。

吴成被她莽撞的行为吓了一跳,摇下车窗大喊道:

“找死啊!不要命了!”

女子一脸焦急道:

“大哥行行好,我妈癌症晚期,躺在医院不行了,我马上赶不上飞机了,麻烦你送我到机场,我多给你钱。”

女子说完便从包里掏出五张崭新的人民币放进车里。

吴成还没反应过来,五张票子便散落在车里。

吴成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一时拿不定主意。女子恳切的哀求,最终让吴成下定决心开车去机场。

这场意外让吴成寻欢作乐的计划泡汤,但助人于危急之中也算是一件积德的好事,何况还有钱拿,只是五百块太多,够开十趟了。吴成打算到机场退回两百块,他正在想着,后座的女子突然开口说道:

“大哥你是做什么的?”

“在公司上班。”

“大哥你叫什么?”

“你问这个干嘛?”

“你帮了我的大忙,我回来后一定好好谢谢你。”

“举手之劳,用不着。”

“大哥我一定要谢你,大哥你是本地人吧,我一个女人在打拼不容易,我们交个朋友,我在这开服装店,以后有机会还请你帮忙呢。”

吴成望了望后视镜,窗外的路灯不断闪过,女子白皙的面容,高耸的胸脯在明灭的灯光下若隐若现,车内弥漫着女子身上淡淡的香味,一瞬间他脑海中冒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大哥你再听我说话吗?”

吴成回过神来望着后视镜,发现女子诚恳地望着他。

“我叫吴成,你叫什么?”

“高丽,在大贸城开服装店。”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吗?男朋友没陪你一起回去?”

“我自己在这,男朋友脚踏两只船,分了有半年了。”

“服装店自己开的还是跟别人合伙的?”

“本来是跟一个姐妹合伙开的,刚开没多久就怕赔本不干了。”

“那你一个人开一家店,蛮厉害的蛮能干的。”

“还好,就是刚开始那段时间有点难,后来慢慢稳定下来就好了。”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到了机场,下车时吴成退给高丽三百块。高丽很感激,临走时要了吴成的联系方式。

“回来一定请你吃饭。”

高丽说道。

吴成望着高丽离开的背影,突然感到无比的舒畅。

今晚还不算坏。

激情过后,吴成躺在床上抽了根烟,他很久没那么畅快了。婚后家里人多,每次都是匆匆了事,慢慢他对这种事情也就没什么兴致了。欲望特别强烈的时候,家里又不方便,吴成便自己解决。

刚才的那种感觉,他好久都没体验过了。

吴成躺在床上望着床头柜上的台历发呆,今天是四月十八号,距离他第一次接她去机场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没想这么快就达到目的了。他原以为最快也得一个月。这期间他和高丽不过见过三次面。

下午高丽约他晚上一起吃饭,他几乎是秒回。从那晚以后他和刘巧巧便开始冷战,至今都没说过话。刘巧巧在家里不敢面对他,每次一看他便是面有愧色,刘巧巧越是如此,吴成便是越理直气壮。任由妹妹和母亲如何劝说吴成只是不理,每次回家他们必定会劝说一番。后来吴成受不了她们的唠叨,回家越来越晚。也因此他和高丽的走的越来越近。

高丽把吴成用过的避孕套随手扔进卫生间的垃圾桶,从卫生间里出来,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烟放在唇上,点火,深吸了一口,缓缓说道:

“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吴成一愣,疑惑地望着她:

“为什么?”

“这样对你老婆不公平。”

“你知道她怎么对我的吗?她背着在外跟别的男人胡搞。我们结婚五年,为了养家糊口我起早贪黑,我吴成问心无愧,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可她呢,背着我跟别的男人胡搞八搞。我还他妈把她祖宗哄着供着,我真他妈贱。”

吴成情绪激动,说道最后竟然哭了出来。

吴成的举动让高丽出乎意料,她没想到这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会在她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高丽心一软,坐到吴成身旁,拿起纸巾给他擦泪。吴成见状一把抱住高丽趴在她的肩上仍旧哭泣不止。吴成边哭边向高丽诉说自己家中的烦心事。妹妹吴盈和一个比她大八岁的男人谈恋爱。这个男人还是结过婚有孩子的,甚至比吴成还大三岁。家里人一致反对,吴盈脾气倔,铁了心要和那个老男人在一起。

“那个男的是盈盈的老板,我让她别在那里做了,她辞职在家后,还跟那个男人联系,我还打了她,她到现在还跟我态度冷淡。”

“你妹妹应该刚毕业不久,正是谈恋爱的时候。”

“我妈身上还有病,整天为我兄妹俩的事操心,现在家里乱成啥了。”

吴成擦完泪,点了只烟。烟雾弥漫中高丽开口说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点难事呢。”

高丽告诉了吴成她五年前和小鸥的事以及这些年的经历,说到最后留下了眼泪。吴成听完高丽的讲述之后,顿时心生怜悯之情,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动情说道:

“有我在,我不会在让你这么孤单无助了。”

高丽亲密地靠在吴成的怀中,心中不由自主地生气一股暖意。这是她没有想到的,没想到逢场作戏也会动情。

这些年来她见过太多的男人,有钱的,英俊的,猥琐的,他们无一不是发泄欲望的,都是下半身控制上半身,尽管也有人想和她发展,但她知道那时不会长久的,自从干了这一行,她就明白,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即使动情也不过是一时冲动,到最后也不过是一盘生意而已。她没想到会在吴成身上体会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像一只小船在海上漂泊了很久突然回到了一个灯火温馨的港湾。高丽突然有一种想要和吴成长相厮守,这种情感迅速蔓延全身,她有种沉浸在幸福甜蜜中的轻飘飘的感觉。

高丽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种甜蜜美好的宁静。

高丽拿起手机一看,是老板的消息,心头不由一紧。

吴成仍在不停述说着他家的事,说到最后他突然问道:

“小芳,我想来你家住几天。”

高丽抬起头,面带愧色地说道:

“吴成你今晚能不能回去,我一个姐妹一会要来我家住。”

吴成一愣,随即便答应了。

高丽送走吴成后,她去床头柜上去下针孔摄像机,里面的是她刚才和吴成的激情画面。她从未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过自己与男人上床的画面,这让她竟让她感到有些面红耳赤。她匆匆扫了一眼便关上。她望着删除键犹豫了一会,现在她开始后悔做这件事了。她决定这件事过去后不再做以前的那些事了,那些拿身体的挣的钱,现在一想来便觉得恶心。这件事结束后她想和吴成好好相处。

老板来拿走录像事情就结束了,高丽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喜悦和放松,取而代之的是忐忑和慌乱。

高丽便在躺在床上抽烟,心神不安地等待着老板的到来。

如果吴成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呢?那个人要这段录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县刑警大队队长刘峰打量着案发现场,这是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死者是一名女性,二十多岁,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民警进房时发现,死者全身赤裸,跪在床头,双手被捆绑在身后,鼻口被胶带密密缠绕。

房间里只有简单的家具,给人的感觉是房主刚租下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往里添置家电。

正个房间十分干净,看上去是凶手在作案后把现场进行了一次大扫除。

由此看来凶手应该是个头脑冷静,心思缜密的罪犯。这类罪犯最是让人头疼的了。

现场痕检人员法医都在有条不紊的工作着。刘峰带领助手周毅去询问房东,关于死者的相关信息。

房东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妈,看上去精神矍铄十分硬朗,她心有余悸地说道:

“她是两个月前住的,签了一年的合同,房租一月一交的,这个月我去找她要房租找不到她人,打电话也没人接,我在门口守了十来天还是见不到她的人,于是就去找物业开门。”

“房间里的那名女性死者你确认就是你的房客吗?”刘峰问道。

“那脸都烂成啥样了,不敢确定,不过身材看上去差不多。”

“你把你们当初签的租房合同拿出来,我看一下。”刘峰说道。

女房东离开后,周毅合上笔记本,望着女房东的背影说道:

“我看八成就是这名房客。”

“别乱猜。”

女房东拿来租房合同,上面显示租房的人叫高丽,今年二十五,家住在山东,四月十五号签的租房合同。

“你对这个高丽了解多少?”刘峰道。

“我跟她也不熟,就租房见过几次,她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也没见她又什么朋友。”女房东说。

“其他方面的呢?”

“那我哪知道啊,我也不能一天到晚盯着她。”女房东说。

法医老李站在客厅叫了刘峰一声。刘峰随即走进客厅。

老李说道:

“初步勘查,很可能是入室抢劫强奸杀人。”

“死亡时间呢?”刘峰说。

“尸体腐败严重,需要回去进一步确定死亡时间,不过从现场的台历,和摔坏的时钟来看,命案发生应该在半个月之前。”老李说道。

刘峰望向一名负责痕迹检验的工作人员,

“指纹脚印纤维什么的有没有发现?”

“现场打扫的很干净,凶手似乎很熟悉的警方办案的那一套。”痕检人员说道。

“现在能不能确定死者就是高丽?”刘峰问道。

老李说道:

“现在面目腐败严重,靠肉眼无法判定,只有通知其家人通过DNA来判断。”

“周毅你去核实高丽的相关信息,通知其父母来一趟,另外派人调查一下,高丽的手机通话记录,社会关系。”

周毅揣着笔记本应声而去。

“你们把勘查到的情况汇总,结束后回去开会。”刘峰说道。

现场勘查结束后已经接近傍晚,刘峰带领现场勘查人员在刑警大队会议室,立即开始了案情分析。

法医老李率先开口:

“根据尸体的腐败程度推断,死者死亡的时间大概一个月左右,死者的背部,大腿根部,以及床单上都发现了精斑,在卧室的垃圾桶发现了一个避孕套,里面有残留的精液,尚不确定这两组精液是否是同一个人的,需要进一步检验,另外根据死者的死亡姿势,我推测可能是凶手有某种性癖好。”

另一位现场勘查人员说道:

“现场打扫地很干净,但衣柜电视柜床头柜钱包钱包皮箱等物有明显的翻动痕迹,很明显是奔着钱物去的,死者的手机也不见了,我们在床头柜后面的缝里找到了一个摔坏的时钟,床头柜上的台历也有翻折窝乱的痕迹,所以我判断死者和凶手应该发生过打斗,并且才有了事后精心打扫。另外,我们在床头柜里发现了一张名片,名片上印着一个叫吴成的人,是一家公司的销售主管。还有一张照相馆的取相片的收据,日期是四月十九号,经核实,高丽没有去取相片,所以我认为死者极有可能就是高丽。”

负责痕迹检验的人员说道:

“凶手像是对现场进行了大扫除一样,现场异常干净,提取不到任何有限的痕迹物证。”

“很明显,凶手有着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刘峰所有所思道。

“如果死者身上的精斑和避孕套里的精斑是同属于一个人的,那很可能是熟人作案。如果是陌生人作案,没必要戴套或者直接把精斑留在在现场,这凶手在其他方面体现出反侦察能力不符合。”老李说道。

“那你的意思,精斑不是凶手的?”刘峰说道。

“有可能。”

“老李你的意思是死者和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后,然后另一个男人过来把死者给杀了?这么说是情杀。”周毅道。

“老李说的可能性存在,死者年龄不大,有陷入感情纠纷的可能。”刘峰说道。

“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周毅说完后,不说了,看着众人的反应。

桌上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他。刘峰不耐烦说道:

“别卖关子,有屁快放!”

“我们上周刚破了一个案子,一个男的不想活了,死者前想找个卖淫女放松一下,于是去 宾馆招妓,结果前两个都没谈拢,到第三个终于谈妥了,凶手又想来个刺激的,把卖淫女给捆绑起来,结果下手太重把卖淫女给搞死了。所以我觉得,有没有可能死者是个卖淫女,也遇见了一个变态猥琐男,把自己的命搭上了。”周毅说道。

刘峰沉思了一下,随即开口道:

“你们说的可能性都存在。老李你尽快给死者做个尸检,周毅你带人再次勘查现场,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并且就已有的线索展开深入调查,重点调查小区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出入。”

散会后,刘峰靠在椅子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案发一天之后,高丽的父母从山东老家匆匆赶来,经过DNA检测后,确认死者就是高丽。

据高丽父母交代,高丽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在外三年谈了个男朋友,被家里人拒绝后,负气离家,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年了。他们也不知道高丽在外面都做些什么,高丽只有过年回家几天,有时连过年也不回来。

随着高丽年龄的增大,父母越来越关心她的婚事,但高丽似乎跟他们赌气,一直没谈恋爱,好说歹说两个月前高丽才同意拍个照片回去,让父母托人给说亲。

高丽父母对高丽的生活知之甚少,这让办案的民警感到一丝为难,民警得不到有效破案的信息。

根据最新的调查信息显示高丽是三个月前来到本县的,也就是说,来到本县一个月后她租了房子,租房一个月后死亡。

年轻女孩,陌生的城市,初来乍到,女房东和邻居说她平时独来独往,也见过什么人上门找她。

老李突然闯了进来,正在思考的刘峰被吓了一跳。

“吓老子一跳,不会先敲门啊。”刘峰道。

“尸检结果出来了,死者是窒息死亡,而且两三年前整过形隆过胸。”老李说道。

“整容,隆胸,单身,独居,性。”刘峰自顾自说着。

“卖淫女!”

两人异口同声道。

“会不会把出租屋当成卖淫的场所,如果是这样,那就说的通了。”老李道。

“结合目前的情况,很有可能。”

此时周毅也从门外径直走进来,便走边说:

“我们查过了,那是个新小区,监控都没装呢。”

“他妈的。根据尸检结果推测,高丽的职业很可能被你小子说对了。”刘峰道。

周毅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目前还只是推测,你去县里的宾馆调查一下,有没有高丽的入住信息,从三月份开始查。”

“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线索。”周毅说完望着老李和刘峰

“有屁快放!你他妈什么养成这种习惯的,以后回报案情再这样说话,小心我抽死你!”刘峰不耐烦道,拿起桌上的书作势要砸。

周毅虚躲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我们按案发现场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是一个叫吴成接的。他说他不认识高丽,但根据行为却很可疑。”

自从上次从何芳芳家出来后,吴成已经有二十天没见到她了。

吴成发信息给她,不回;打电话给她,不接;上门找她,不在;

何芳芳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那晚何芳芳说他们以后不再见面,吴成以为只是何芳芳一时的气话没有当真。而且从那晚的表现来看,吴成觉得他和芳芳的关系更加亲密了。晚上从她家回来时吴成甚至有了离婚的想法。这个想法就像一个种子一样埋在了她的心里。这段时间有意无意总是想起来。

与何芳芳的短暂接触,让吴成有了恋爱时的感觉,时隔五年吴成重新体会到这种感觉,他觉得异常甜蜜。与这份甜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个充满琐事与争吵的家。吴成与刘巧巧还处于冷战状态,每次回家他母亲总是劝他,这让他感到异常烦躁。

还有妹妹的吴盈的恋爱。他知道吴盈虽然辞职在家但她仍然和那个大她十岁的男人保持联系。他总不能像对待犯人一样,限制她的自由,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

还有年迈的患了一身病的母亲,这都让他感到烦躁。

每次下班回家他都感到沉重,以至于吴成养成了一个新习惯,每次下班都要开车到何芳芳的小区楼下,望着她家的窗户,等着她下班回家,一等就是一个小时,但没有一次遇到何芳芳下班回家,甚至连她家的灯都没见亮过。

吴成走出公司的大门,坐上车后,他没有急于启动车子,而是把座椅放倒躺了下去,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何芳芳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吴成烦躁地把电话丢在一边,摇下车窗,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你是吴成吧。”一个声音突然说道。

吴成吓一跳,让还没吐出的烟呛得直咳嗽,他循声望去,外面站着两个男人。

“我们是刑警队的,想找你了解些情况。”

一个精瘦个子不高的男人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把警官证掏出来给他看了看。

吴成看见上面写的名字是周毅。于是开口说道:

“周警官,我没做违法犯罪的事,有什么情况要找我了解?”

“高丽你认识吧?”周毅问道。

“高丽?”吴成沉思片刻,“不认识。”

“就是她。”周毅从另一位同事手中拿过来高丽的相片。

吴成看到高丽的照片后,诧异道:

“她……她不是叫何芳芳吗?怎么成了高丽了?”

“她的真名就是高丽。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们回去说。”

“她怎么了?”

“她死了。”

吴成长这么大第一次走在刑警队的询问室里,他紧张地像犯了错的孩子。询问他的就是停车场的那两个警察。

“高丽是不是你杀的?”周毅开口问道。

“不……不是,不是我。”吴成慌张道。

“你跟高丽怎么认识的?”

“她有一天晚上她回老家打不到车,于是就坐我的车送她去的机场,然后我们就认识了。”

“她怎么会坐你的车的?你们之前就认识吗?”

“不认识,她是晚上在马路上拦下我的车,本来我也没想拉她,但她说她母亲得了癌症马上就要去世,她急着赶回家。于是我心一软就拉她了。”

“后面还有联系吗?”

“从老家回来后,她请我吃了顿饭,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

“那一天是几号,你还记得吧。”

“四月十号。”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那天,我跟老婆吵架。”

“最后一次见到高丽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四月十八号在她家里。”

“你还知道她哪些情况,都说一下。”

“她回来跟我说她母亲去世了,她在大贸城那开了家服装店。”

“服装店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她没告诉我。”

“在哪里,你去过吗?”

“没有,只听她只说过自己有个店在大贸城,没说具体在哪。”

这时,一个警察进来在周毅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周毅随即面色严肃起来。

“我们刚经过检测,你的DNA和犯罪现场精液里的DNA一致,你怎么解释?”

吴成顿时慌了起来,如实说道:

“那天晚上我们发生了行关系。”

“你们前后发生过几次性关系?”

“两次。”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十八号,两次都是在十八号晚上,一次戴套一次没戴。”

“那最后高丽双手被捆在身后,跪在床头你怎么解释?”

“警官高丽真的不是我杀的,我离开的时候,高丽还没死。”

“你走的时候她说过什么没有?”

“她说她的一个朋友失恋,晚上要来找她住,让我先离开,于是我就走了。”

“你走的时候她有没有时候异常?”

“没有,她手机上来了条信息,让跟我说让我先走。”

“她的什么朋友?”

“不清楚。”

“你下楼的过程中有没有见过遇到什么觉得可能是她朋友的人。”

“没有,我下楼时没遇见什么人,出了小区也没见过。”

“你们十号才第一次见面,十八号就发生性关系,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我跟她一共才见过三次面,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展地这么快,她跟我说她一个人在这里打拼也没个朋友,于是就想跟我交朋友,以后有困难让我帮她。”

“交朋友最后交到床上去?”

吴成沉默不语,他承认自己在面对何芳芳的暧昧时没控制住自己,可他也不能告诉警察是她先勾引自己的,死者为大,对于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吴成觉得这样再来说她并不公平。原本他想和高丽长相厮守的打算也泡汤了。不仅如此,自己还成了杀害高丽的嫌疑犯。

想到这里,吴成一阵害怕,他突然开始开口道:

“警察同志,高丽真的不是我杀的。”

“是不是你杀的,我们会查清楚,你只需要配合我们工作就行。”周毅说道。

“高丽在她刚到本县的一个月内,在本县的宾馆有二十多次开房记录,很明显这坐实了她卖淫女的身份。”周毅说完望着刘峰。

刘峰敲着桌子喃喃自语道:

“据吴成的供述来看,很明显高丽是故意接近她的,高丽为什么要接近吴成?她目的是什么?一个卖淫女一个公司职员,什么让两者产生了联系?”

这些问题,周毅也一时想不出合理的答案,他紧紧看着靠在椅子上思索的刘峰。

“周毅你带人去调查一下,他们的社会关系,尤其是高丽的,她不能无缘无故去接近吴成,她生前做过什么工作,住在哪里,交了什么朋友,都给我查个仔细,这案件的突破口就在高丽身上。”

周毅带着人就卖淫女可能出没的场所进行了大范围的调查。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个星期的摸排,终于在城南一家的足浴店找到了高丽的踪迹。一位年轻的服务员当时与高丽走得很近,据她讲,高丽平时独来独往,上班时跟其他人交流也不多,上了一个月的班就辞职离开了。走的时候好像是一辆车来接的她。

“什么车?”

“是一辆新车,黑色的q7。”

“车牌呢?”

“没看清。”

“接她的人呢?”

“没见,他没下车。”

“关于这辆车的其他信息呢,你仔细回忆下。”

“这辆车感觉在我们这不常见,路上跑的少,可以肯定是辆新车。”

回去后周毅把这条线索报告给了刘峰。

“一辆崭新的q7,看来是个有钱人啊。”刘峰喃喃道。

另一位调查人员张超也进了刘峰的办公室。

“刘队,据我们调查,吴成家里在县里的一家机械公司上班,是个小主管。目前和母亲、妹妹、老婆孩子住在一起。妹妹吴盈前段时间在一家公司当文员最近刚辞职。妻子刘巧巧在一家商场当营业员。吴成的母亲每天在家带孩子。”

“吴成在公司的工作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是竞争对手陷害?”

“距周围人员反映,吴成个性耿直,是头倔驴,工作勤勤恳恳,人缘还是不错的,同事对他的印象都还不错,没和人发生过矛盾。”

刘峰听罢沉思了一会,对周毅道:

“两个事,先去查看足浴店附近的监控,如果查不到重点查县里最近的车辆销售记录。”

周毅离开后,刘峰又对张超说道:

“再去确认一下吴成周围的关系,确定无误没有人与矛盾或潜在矛盾,试着从他身边的人再着手调查一下。”

张超走后,刘峰突然感觉真相越来越近了。

自从上次被警察叫去询问后,吴成开始变得寝食难安,上班也心不在焉。警察过来公司调查过他的情况,他的事公司里都已经传开了。一上班,吴成就觉得同事在用异常的眼光来看他。

即便他是清白的,高丽事件也坐实了他“装清高”。以前还只是同事们的玩笑话,没想到现在成真了。现在在同事眼中,吴成成了表里不一的男人。

卖淫女,避孕套,性,警察,清高,强奸。吴成现在只要一听到这词汇,就会莫名紧张起来。随即便开始愤怒。

吴成觉得是自己有人故意陷害他,又觉得是自己自作自受,当初自己要是管好自己的裤裆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无论怎么样,吴成后悔莫及,经理让他在家休息几天,吴成当即辞了职。

“出了这种事,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没脸在这了。”

“你只不过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没什么大不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经理安慰道。

吴成去意己决,仍然坚持辞了职。

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吴成的家里人还不知道,他也不打算让她们知道,她们知道后只会瞎操心,干着急,这让吴成更觉得烦。

他辞职回家,开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小区的小饭馆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自己的妹妹吴盈。吴盈的对面坐着一个看上去比吴成还大几岁的男人。两人正有说有笑地吃着饭聊着天。

看到这一幕,吴成顿时火气上来,他面色铁青地冲进饭馆,一把拉起吴盈的胳膊,吼道:

“跟我回家!”

吴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回到神后,挣扎着说道:

“哥,你放开我,我不回去。”

那个男人从桌子后上前来扯开他们。

吴成转身蹬着对面的男人,凶狠地说:

“住手!别碰她!”

男人停手。

吴成怒气冲冲地说:

“不管你是谁,少打吴盈的主意,吴盈不会跟你的。”

对面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脸上修的很干净,皮肤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不像是比吴盈大八岁,与吴成相比更显得年轻。

他笑着说:

“我知道你们对我又误解,我是真心想和盈盈在一起的,为了表示我的诚心,我还给盈盈买了个房子。”

“没人稀罕你的房子,你就是买她了买皇宫,我们也不会让你进我们家的门。”

男人尴尬地笑着。

吴成拼命拉着吴盈出门,吴盈虽然在挣扎但还是被吴成拉了出去。吴盈边走边喊:

“国伟……国伟……”

苏国伟望着他们兄妹俩离开的背影,脸色渐渐阴沉起来,嘴里轻轻呢喃着:

“看你还能嘚瑟多久。”

苏国伟走出饭馆,看着吴成的车驶进旁边的小区,直至没了踪影。他回过头来,恰好看见刘巧巧从远处过来,他急忙上前拦住。

“巧巧这么巧,下班啦?”

刘巧巧被苏国伟吓一跳,厉声道:

“你让开,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绕开苏国伟继续往前走,苏国伟紧随其后。

“我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知道你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受到惩罚了啊,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以前对你的亏欠。”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已经结婚了,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不要给我发那些暧昧的信息了,我的家庭因你已经出现问题了,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谁也不欠谁。”刘巧巧怒道。

“我不是要破坏你的家庭,我只想和你继续做朋友,当初我要不进去,我们孩子都有了。”

刘巧巧没理他径直往前,苏国伟仍紧跟不舍。刘巧巧突然转身歇斯底里道:

“你有完没完!你再跟着我我报警了。”

苏国伟被她的样子吓一跳,愣在原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刘巧巧进了小区。

张超这组的人围绕吴成的社会关系展开深入调查,很快有了结果。

吴成的老婆刘巧巧工作上勤勤恳恳,朋友不多,基本上除了工作就是家庭。五年前她和吴成经人介绍认识,刘巧巧的长相和家境比吴成的情况好,她之所以会跟吴成在一起是因为当时她的前男友因诈骗罪故意伤害罪入狱。在家人的催逼下,才和老实本分,为人勤恳的吴成在一起。

吴成的妹妹吴盈两年前毕业于外省的一所政法学院,毕业后便回老家进入了金融公司工作。直至上个月才辞职回家。原因是和经理谈恋爱,那个经理大她九岁,吴盈家里人不同意,逼吴盈辞职。

“这里有一个巧合,你知道之后肯定会惊讶。”张超笑着说。

“有屁快放!什么时候跟周毅一个德行。”刘峰不耐烦道。

“刘巧巧的前男友,吴盈的现男友都叫苏国伟。”

“从年龄上看两个苏国伟应该是同一个人。”

“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我们经过调查,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苏国伟这个人的信息呢?”

“苏国伟曾因诈骗罪和故意伤害罪被判刑八年,还有一点,他已经结了婚。”

“这个苏国伟嫌疑很大,吴成阻止他和吴盈的恋情,他很有可能借机报复。”

“我也是这个想法。”

“他有过个警察打交道的经验,犯罪现场的作案手法上也能说得通,从作案手法看,凶手思维缜密,头脑冷静,如果真是苏国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要打草惊蛇,先进行外围调查。”刘峰若有所思道。

“好的,我这就去查。”

张超转身离开。

“去把周毅叫来。”刘峰望着张超的背影叫道。

“他还在在外面筛查q7不在队里。”张超转身道。

“调查的怎么样了?”

“我没参与哪晓得啊。”张超委屈道。

“好了好了,滚吧。”

周毅带人对本县的奔驰厂商进行大范围的走访摸排,又去车管所查看了上牌记录,确定了四组车辆,再结合足浴店附近的监控,经过一周的时间,反复筛查,确定了其中嫌疑最大的一辆,车主叫苏国伟。

“又是苏国伟!你这个苏国伟和张超的苏国伟是不是一个人?”刘峰喃喃道。

“核实过了,是同一个人。”周毅道。

“你能确定高丽当晚就是上了他的车吗?”

“确定。”

“把他带来审一审。”

苏国伟很快被周毅带回来。苏国伟坐在审讯室里,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似乎对警方的审讯做好了准备。周毅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脸厉声道:

“你和高丽什么关系?”

苏国伟笑了笑,似乎对被周毅一个小孩装模作样的询问感到好笑,不以为然地说:

“哪个高丽,我不认识。”

“你在四月六号晚上,足莲缘足浴店接走的那个。”

苏国伟思考片刻,似乎在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淡淡说道:

“我想起来了,你说小丽,我们只是主顾关系,她是干那行的,男人嘛你知道的,有时候管不住自己,尤其是结婚很长时间的男人。”

言毕,苏国伟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在网上找的,后来知道她在足浴店工作。”

“你们进行过几次交易?”

“两次。”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清明节过后的那天晚上。”

“过后有没有联系?”

“没有。”

“你对她了解多少?”

“不多,知道她叫小丽,干这行的哪有实话,都是各取所需。”

“你和吴盈什么关系?”

周毅明显感到了苏国伟的紧张。

“她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是的主管。”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如实回答。”

“我和她是男朋友。”

“你比大近十岁,她家人怎么看你们的关系?”

“她家里人不同意,一直反对,甚至还让盈盈辞职,我也能理解,毕竟在这小地方,思想观念比较保守,但我真心想和盈盈在一起的。”

“但据我们调查,你是结了婚的,也有两个孩子,这点你怎么解释?”

“我是结了婚不假,但家庭不幸福,我正打算离婚,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爱情和幸福的权利,你说是吧?”

“你和刘巧巧现在是什么关系?你们还联系吗?”

“哪个刘巧巧?”

“别装傻充愣,你入狱前的女友。”

苏国伟长长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我对不起她,如果当初我要不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现在还联系吗?”

“我一直想补偿她,可她一直不理我。”

“你知道她是吴盈的嫂子吗?”

苏国伟吃了一惊,头猛地抬起:

“什么?怎么这么巧?”

“你既然和吴盈谈恋爱,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小警官,我是盈盈谈恋爱的,又不是查户口的,平时我也不问她家的情况,他也不问我的家庭情况,到现在她家的人我一个也没见过,她们家人也只知道她和我谈恋爱。”

苏国伟顿了顿,继续说道:

“警察同志,高丽的死真跟我没关系,你们警察杀人都讲动机,你说我跟她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杀她?不瞒你说,每次我都很大方的,都多给,人家要七八十的,我都直接给一百。”

“你当晚和高丽去哪里了?”

“去县里的一家宾馆。”

“叫什么?”

苏国伟说出了宾馆的名字。随后无论怎么问,苏国伟仍坚持之前的说法。

审讯结束后,周毅出来见到刘峰直摇头叹气:

“真是条老油条。”

审讯室时刘峰一直在外观察,对于苏国伟的反应,刘峰尽收眼底。

“这老小子绝对有问题,他是有备而来,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就在案件一筹莫展,陷入僵局的时候,周毅带人在吴成的车上找到了两条重要物证:胶带和绳索。

经检验吴成的车里的胶带和高丽死时头上缠绕的胶带是同一款胶带。绳索也是同款同材质的。这一发现让周毅兴奋不已,他立即审问吴成。

“胶带和绳子都是她让我买的。”

这件事对吴成打击很大,他整个人像蔫了一样,无精打采的,看上去像老了好几岁。

“高丽为什么让你买这个?”周毅目光炯炯地望着吴成。

吴成低头道:

“她说她住的房子是刚搬进来的,需要重新整理一下。”

“那为什么一直留在你车里,没拿回去?”

“我记得她是拿回去的,不知道怎么又出现在我的车里。”

“你什么时候帮他买的?时间地点?”

“四月十四五号吧,记得不清楚了,地点就是在我公司下班的便利店。”

“我们会证实你的说法,想一想,初次之外还有哪些信息没告诉我们的?”

“没了,想到我会告诉你们的。”

对吴成的审讯让周毅大失所望,本以为在这两个关键证据下吴成会就此认罪,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吴成,吴成却坚持说他没有杀死高丽,证据虽多但却缺乏能给吴成定罪的关键证据。从警方跟吴成打交道的情况来看,吴成的反应也不符合警方对嫌疑人的刻画。

另外一个嫌疑人苏国伟,虽然有杀人动机,也符合警方对嫌疑人的刻画但却没有证据。

在高丽的死亡现场民警没有发现她的手机,刘峰让周毅去电信局调查高丽的通话记录,发现在她死前的一个月里,和一个号码联系地很频繁。最后一次通话是她死亡的那晚的九点四十。

这个发现让刘峰兴奋异常,他立即派人去查这个号码,但发现这个号码是个未经身份登记的“黑卡”,这个发现让刘峰大失所望,但同时也说明这个号码的主人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

刘峰让周毅又去查了高丽的银行卡账户信息,结果又有了新的发现。在四月十二号,十五号,高丽的户头上分别有两万块一万块转入。而转账的银行卡户名赫然便是苏国伟。

面对苏国伟身上的种种嫌疑,刘峰带人搜查了苏国伟的住处,在苏国伟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个旧手机,这部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就是与高丽联系密切的那个“黑卡”。

这一发现让现场的民警们兴奋不已。回去后,刘峰亲自提审了苏国伟。

面对银行的转账记录和手机号的问题,苏国伟一度保持沉默,最后在刘峰的严厉逼问下,苏国伟终于开了口。

“高丽是我杀的。”

“说一说那晚情景。”

“那晚她跟吴成完事后,我就去了,拿了视频后,她问我要钱,还坐地起价,我不同意我们就吵了起来,最后一生气就把她给杀了。”

“你为什么要高丽勾引吴成并录下视频?”

“我也不是故意杀她的,我本来的目的是让她跟吴成睡几次,然后录下视频,让他们家里人知道吴成搞外遇。然后我就好跟盈盈在一起。”

“高丽为什么会答应你?”

“我给她钱,给她五万块,让她去勾引吴成,然后录下视频。”

“你为什么会选择高丽去勾引吴成?”

“高丽是我找小姐时认识的,她刚从外地来不久需要钱,而且这地方不大,本地人容易出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和高丽认识的?”

“三月下旬,具体哪一天我忘了。”

“什么时候开始实施你们的计划的?”

“清明节后。”

“据我们调查,高丽的房子是在四月初租的房子,这房子跟你有关系吗?”

“房子是我找的,租金是我付的,安排好之后我就让她去搭讪。”

“具体的搭讪行为是你指使的吗?”

“第一次我让她去划车,留下联系方式但没有成功,第二次我让她去搭车借口说亲妈死了回去奔丧,然后他们就联系上了。”

“高丽说她在大贸城开服装店也是你叫她说的?”

“是的,这个女子有点笨,我怕她露馅,什么都教她说了,每一步都教她怎么做。”

“是你让她把胶布和绳子留在吴成的车里的。”

“什么胶布和绳子?我不知道。”

“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没交代的。”

审讯结束后,忙了近一个月的民警们很兴奋,参与办案的民警个个脸上都很高兴。

刘峰回到办公室后,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现在再过头审视案件,命案现场有着很强的栽赃嫁祸的痕迹,包括吴成车里的胶布和绳子。

刘峰可以肯定吴成车里的绳索和胶布是高丽故意放在里面的,而这肯定是苏国伟背后授意的。如果这一点确定,那么犯罪现场的证据就是苏国伟故意留下的,他就是要警方把吴成当成杀人凶手。而不只是单纯录吴成的偷情录像破坏他家庭那么简单,他是要吴成死。

据刘巧巧说,苏国伟经常骚扰她,而吴成怀疑她和别的男人有染,因此与她大吵一架,至今冷战。

刘峰断定苏国伟一开始就打算杀了高丽,并且嫁祸给吴成。刘峰为此再次审讯苏国伟,高压之下,苏国伟终于承认他在的计划里吴成一开始就是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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