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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春

2023-03-05  本文已影响0人  太阿蛮

云南素有春吃百花的饮食习惯,好像不论云南哪个地区,到了春天都会上新一些花菜,我家这儿吃的花属于是云南比较常见的那几种,最受欢迎的当属棠梨花。

邻居看我在家,便邀约我和他们一起去山上采棠梨花。记忆中摘棠梨花已经是独属于童年春季的限定版回忆了,于是满怀期待地出发了。

春寒料峭,清晨的山风很大,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座长满棠梨树的小山。三月的棠梨花竟已经盛开得如此繁茂了,可作为食物是只能采摘花骨朵的,于是邻居用斧头把高处的枝条哐哐砍下来,我负责哐哐一顿拖,然后就是躺平采摘,颇简单粗暴。

山上的棠梨 路边似是而非的“棠梨”


回家焯水时,渐渐飘起淡淡花香味,从来不觉得棠梨花好闻,但做菜时又很香,怪哉!等焯好水停火,整个厨房早已萦绕着一阵似有若无的香味了。

此时一盆有模有样的棠梨花算是大功告成了,只是我不知要筛,直接清洗冲散了好多花。大伯母告诉我浸泡一晚,第二天可以弄一些炒着吃了,其余的记得换水浸泡去苦味。

成果颇丰

不禁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不吃棠梨,不知春色如许”也,在所有对春的记忆里,总觉得春是随着一碗香喷喷的棠梨来的,吃棠梨了,春,也就来了,故恍惚间爱把吃棠梨说成吃春,吃了棠梨还有更多花可吃,与棠梨同时吃的,我印象中便是芭蕉花和棕榈花。

棕榈花小时候常吃,我家房子后面有一大排棕榈树,后来砍了就没再吃过。我奶奶爱用花心炒肉,流程也是焯水,然后拿出来和着肉炒,再放干辣椒爆香,尝起来很有韧劲,食物最原始的味道喷薄而出。至今我已不能很清楚地记得这道菜尝起来的具体味道了,只记得有嚼劲和香了。

棕榈树花 炒出来的棕榈树花

芭蕉花在我眼里是个神奇的存在,因为我家这不种植芭蕉果树或者香蕉果树,但是菜市场一到这个季节就能频繁见到芭蕉花的身影,我也不知是观赏性芭蕉的花还是从其他地方运来卖的。一直听说凉拌很好吃却不曾买过,有机会一定得会会这个老朋友。

芭蕉花

接踵而来的还有苦刺花,我不喜欢苦刺花的味道,记忆中是用来煮汤喝的。这是一种异常顽强的植物,漫山遍野都是,白白的小花很热烈地开放着,一串串迎风飘扬,很不起眼但是它的生命何其灿烂。

苦刺花

小时候经常和大人拿着篮子去摘苦刺花回来煲汤,因为不爱吃,吃的次数也很少,早已忘却它的味道了。不过苦刺尖腌卤腐倒是记忆深刻,很爽口的味道,小时候不爱吃卤腐,专从缸里挑青刺尖来吃,酸爽中有一股淡淡的苦涩,很上头。

今年偶然在网络上看到它的影子,才想起这个记忆中并不起眼的植物。这几年吃的人很少,它也仿佛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好像随着回忆一起沉没了一般,漫山遍野也没有它的身影了。

芋头花也是菜市场的常客,我还是前两年才吃过的。堂姐做给我吃的,把中间的芯抽掉,剁成一段一段的,烧水,水开放些许猪油,油化放入芋头花,少量食盐。煮出来清清凉凉,浑然天成的鲜,是解腻的佳品。

芋头花

芋头花好像一年四季菜市场都有卖,我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时段的特产,好像总吃得到。如同南瓜花一般,好像不论什么季节好像都有,花开不败,便为菜市场提供了长久不衰的美味菜品。不过南瓜花鲜少去买,田横上经常密密麻麻串了一大片野生瓜藤,随手便可摘些回家,煮火锅,爆炒,和着面粉炸,都各有一番风味。

除此之外,还有油菜花,木棉花,石榴花。油菜花早春便已经开得沸沸扬扬了,有人用它做酸菜,有人用来烫火锅,我虽然不喜欢油菜花味,但是腌出来的酸菜的确很爽口鲜嫩。

木棉花除了在景区,野生的我就只在南盘江边看到过,非常高大的树木,直插云霄,开得热烈似火。花朵落在草地上,非常大,也很是厚实。我只听说可以煲汤,但是并没有吃过,附近的村民好像也不兴吃。

石榴花在蒙自吃过,不知是炸的还是炒的。嚼起来硬香硬香的,那种香是直属于植物固有的味蕾上的香,貌似野菜。而不是像棠梨花等其他花类菜系那般带有花香,从嗅觉轻飘飘荡漾到味蕾的,沁人心脾的香。

石榴花

除此之外,云南好像各地所食的花,烹饪的方式都不尽相同。听说过野生的玉兰花炒鸡蛋非常好吃,但我连野生玉兰花都不曾见过。

每每春临,都要与百花来一场别开生面的约会,吃到第一口花,便觉得把春天吃进了肚子里,不禁让人心神荡漾起来。于是便给吃花取了个吃春的名字,春季也仿佛是随着吃春徐徐展开序幕的,也是随着吃春缓缓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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