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读书台：读《两晋演义》（十一）

忠臣的样子；扬长避短的羊祜

《两晋演义》前三回主要写奸臣和朝廷高层的矛盾，就是贾充、荀勖、冯紞、二杨皇后、杨骏、司马昭、郭槐等人。偶尔以闲笔提了提王祥、李密、胡奋等孝子忠臣，却均在故事主题之外，非正面描写。

第四回则写了三大忠臣，第一个是东南方向的羊祜；第二个是西南方向的王浚；第三个是后来到西北方向打击鲜卑的马隆。羊祜主要是表其“文德”；王浚、马隆则赞其“武勇”。

西晋起于贾充为司马昭弑君，又终于贾充之女，故而让他打个头。而两晋演义并非贾充列传，是以，文字以时间为经，自然在讲罢朝堂纷争之后，要把视角转向有大事件大人物的地方。

羊祜是很有名气的历史人物，我注意到此人是因为初中时候看了《神雕侠侣》里面有提到羊祜和坠泪碑。其实，《三国演义》就写到了羊祜。不过，我当年看《三国演义》对后三国部分看的很粗疏，所以，并没有留意到羊祜其人。

羊祜是泰山郡大姓，祖上接连九世都有二千石的大官。《两晋演义》没有提他的前传，而是直接从他发达以后开始写起了。第四回第一个部分（外戚势力把相当一部分宗族排挤出了中央）写完后，直接以一句“征南大将军羊祜，久镇襄阳”开始了下文。羊祜鎮襄阳主要作了以下工作——

1，屯田足食。开垦田地八百顷，足食足兵。因地取粮，节约了运费，运输消耗，减轻了后方军粮供给压力。

2，坚决支持南征，积极表举军事人才。代表性事件是赏识王浚，特向皇帝上表请求把他留在益州，为将来吞吴作准备。以后，又推举了支持南征的张华、杜预。

3，怀柔树德。羊祜认识到了软实力的厉害，故而知雄守雌，以德服人，征服了晋吴边界线上的军民。现在的人往往只看硬实力（如军事，科技）而看轻软实力（如文化）好像拳头就是全部了。哪里知道拳头有没有力量更取决于灵魂。

如果不相信，看苏联怎么解体的，就应该有所思考了。苏联是在美国和北约的和平演变攻势之下土崩瓦解的。经济也好，国内外社会弊端和内部矛盾也好，什么高压统治了，都是次要的因素。意识形态的落败才是最直接也是最主要的原因。经济远不如苏联的国家多的是，国内外不利因素和各类社会弊病、矛盾远远重于苏联的国家多的是，也没有见哪个解体的。

羊祜具体是怎么做的呢？书中写到“……有时军行吴境，刈谷为粮，必令给绢偿值，或出猎边境，留止晋地，遇有被伤禽兽，从吴境奔入，亦概令送还。就是吴人入掠，已为晋军所杀，尚且厚加殡殓，送尸还家。如得活擒回来，愿降者听，愿归者亦听，不戮一人。吴人翕然悦服。”

归纳起来就是立信于敌，优待俘虏，奉行仁战。这么做就瓦解了敌军的斗志。因为他不拉仇恨嘛。软刀子杀人不出血。

4，清正廉明，表率三军。羊祜“起居服食，仍守俭素，禄俸所入，皆分赡九族，或散赏军士，家无余财，遗命不得厚殓，并不得以南城侯印入柩。”主将不腐败，不贪财，恩恤士卒，自然无克扣军饷，卖官鬻爵等人事，这样才能服人。

为什么说羊祜扬长避短呢？两层意思。

一，他镇守边疆，本来也是欲显武威的。他打了几次仗都失败了，在认真分析以后，认识到自己军事能力不如敌军，才作罢了。特别是西陵战役，羊祜亲统八万大军出征，内有吴将步阐接应，左有荆州刺史杨肇为副，却遭到三万吴军痛打，更让羊祜看清了问题。于是，“祜乃敛威用德，专务怀柔，招徕吴人。”不过需要指出的是，他并没有放弃武统，仅仅是不再热心小摩擦；整体上，他是坚决支持武统的。

二，取人之长补己之短。羊祜不是不懂军事，他算战略家，而不算优秀的战场指挥家和战术家，长于谋略而不善临敌应变。于是，如前所述，他推举了王浚和杜预。同时，他无心对抗那些反对南征的势力（代表是贾充、荀勖、冯紞）故而，他把南征大计交给了张华，借张华的力量去说服司马炎，争衡贾充一党。

太上立德，其次立功。我们应该懂得多学习羊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