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沉香 11

落木沉香 11

24号，Gary发来信息：“Annie，我把家里都布置好了，期待和你一起的特别夜晚哦。”

夕子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到了傍晚五点多他又发来信息：“你还确定要来吗？如果改变主意请告诉我。”

这家伙，难道要反悔丢她一个人在家过平安夜？夕子一脸愕然。

“我可以过去啊，怎么了？”

“不不，我是怕你后悔，如果你没关系，我这就来接你。”

- - - - - - - - - - - - - - -

他家今天晚上看起来果然不同，像一个小型的圣诞集市：沙发上摆着新买的麋鹿抱枕，壁炉边的圣诞树上挂着一串小小的灯泡在一闪一闪亮着光。

茶几上是一盒系着红色丝带的巧克力。

“你的圣诞礼物。”Gary把巧克力递给她，“我上周去比利时出差的时候买的。”

“那我们一起吃吧，我今天都没带什么礼物。”夕子眨着眼睛眼着他。

Gary好像并没有因为没得到礼物而生气，他倒了了一杯红酒一杯果汁，把红酒递给了夕子。

夕子忍不住调侃：“大帅哥，都过圣诞节了还不肯陪我喝一杯？”

“滴酒不沾。”Gary笑起来，眼尾挤出了小小的褶子。

夕子忽然来了兴致：“你可真是禁欲。让我猜猜，你戒酒不会是为了哪个女生吧。”

“快喝吧，平安夜快乐。”Gary把他的杯子碰了一下夕子的杯子，喝了一口杯里的果汁。

他没有反驳。所以真的有这样一个女生。

夕子忽然觉得胃里一阵发酸，她嫉妒起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不在场的甚至可能不存在的女生。尽管现在站在屋子里的是她，陪他过平安夜的也是她，但自己在他眼里究竟是什么呢？一个年轻的女孩？爱人？还是一时兴起想挥霍时间的对象？

她把一杯酒咕嘟咕嘟全喝了下去。连喝了几杯，觉得脸颊烫烫的。整个人有点发晕。

她起身踉踉跄跄走到圣诞树前，想把一个掉落在地毯上的铃铛挂上去，却怎么也挂不上。只觉得双腿发软要倒下去。

忽然一股沉郁的香气从后面包围住她，她一下子放弃了挣扎，慢慢滑落到地上，迎接着对方疯狂的吻。

- - - - - - - - - - - - - - - -

天蒙蒙亮的时候夕子在沙发上醒了过来。Gary倒在手工刺绣的摩洛哥地毯上，一半身子靠在她左边。

她依旧穿着昨天的衣服，这个男人什么也没做。

他沉沉地睡着，连同那长长的睫毛也一起安静地睡着。夕子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眉毛。

“嘿，小公主你醒啦。”他睡眼惺忪，含糊说了一句，“你真是三杯倒，我可没欺负你哦。”

“能和我说说她的故事吗？”夕子揉着他蓬松的头发说。

“谁？”

“你忘不了的那个女生，你能和我说说她的故事吗？”她一脸认真地看着Gary。

“你真的想知道？”他看起来有些为难。

“是啊，可能除了我，你没办法对别人说这个故事了。”

Gary的眼睛睁开，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一个点。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始讲那个女生的故事。

不用说，是个俗套的两个人相爱最后却没能走到最后的爱情故事。

“我能看看她的照片吗？”夕子问。她想看看这个让眼前这么有魅力的男人一见钟情的女生长什么样。

Gary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递给她。

第一页打开就是一张小小的照片。那是一张女孩的脸，她美得简直像画里的人，连两边的头发都像是敬畏她的美而微微向外弯曲。

“她真的，很美。”夕子呆呆地看着，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其他的。

Gary把书合起来放回了书架。

“你还爱她？”

Gary没有回答。

“可是你忘不了她？”

Gary忽然把脸凑近夕子，把脸枕在她胸口，轻轻地说了声“嘘，让我听听你的心跳。”

夕子心脏胡乱地跳动着，他真的好温暖，胸前的一块皮肤开始变得温暖。她忍不住轻轻搂着他的脖子，手指穿过他的头发。

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的时间过去，Gary忽然问：“想听听我的心跳吗？”

“嗯。”夕子起身趴在他胸口。

她从来没有这样听过一个人的心跳。他连心跳都是稳重的，“扑通，扑通，扑通”强健而有力。

在这样平稳规律的声音里，夕子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