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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北方大道》,以及路上的人们

2017-07-10  本文已影响0人  伊萨卡Ithaca

        两个晚上,四个城市,八个故事,来自时代的反义词。这显然不是最好的时代,综艺和八卦都完全不能使我提不起兴趣。越来越多正面负面的信息混杂在一起,暴雨涨水式倾泻而下,每个浸泡在水里的人都出奇地易怒而躁动。

        所幸这洪流里有少数几个角落还能保持安静,任何一点细小但不卑不亢的努力都越发值得感动。追寻自由的人不一定快乐,放弃自由的人也不一定对枷锁屈服。一次拍案而起前面尚有一百次谨小慎微,每一次都不是随波逐流的那种麻木,每一次都带来一点坚定的勇气。很奇怪地,我喜欢悲剧,喜欢人情感中的软弱和含糊、矛盾和挣扎,可那些传统意义上的负能量也让我更加积极地活着。做不成斗士,在自己的角落里拼一拼也是好的;看一段这样的故事,拳头就能攥得再紧些、再有力些。欢喜复杂,悲伤复杂,世界复杂,与人有关的一切都复杂,所以更沉迷于挖掘那些深埋在文字里的隐喻。

      《北方大道》莫名联想到《失踪》,只是结局不同,说不来哪一种更加毛骨悚然。林立成摔在墙上的酒杯和潘意林写下又蒸发的字在某一个波段点头致意,二十多年的坚持在别人眼里原来那么脆弱那么容易被否定。

      《AI》令人惶恐,那些描述小叶的话深深锤进心灵——“她只是让平静成为惯性,她的平静渐渐吞掉她,开始她不想选择,后来她失去了选择。”不过也暗自庆幸,意识到这一点还不太晚,还有余地垂死挣扎,即使也许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盐井风筝》开头里顾小梦的经历让我想起一个曾经在BBS上发帖征婚、要求女方最好亲继90+的师兄。我们研究了半天觉得他十有八九是被室友耍了,因为这个条件如果真的达成,万一两个人真的过不下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明明矛盾还要这样一路走是一种勇气,就像明明知道有毒,夹竹桃还是会种,开出来的时候它还是夏天最美的花。

      《柠檬裙子》,所有不合逻辑的爱情背后肯定是一片深渊,愿意把自己交给深渊的人都是勇士。越诚恳反而越悬疑,像你讲出来是应当,我讲出来是故事,还是一定死在编辑邮箱里过不了初审的那种。

      《椰树长影》是唯一看哭了的一篇,可能后辈去追前辈民国遗情史这样的故事会在我脑内扩展出无限种可能。一湾水隔两世人,林梓文跟着白墨轩念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爆满的情绪一下子兜不住就全都破了。最后很失望,又觉得林三民能活下来,失望是一种意料之中的必然。大家都没有办法,但他们永远不一样。

     《沙河涨水》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悲哀。“点点的睫毛拦住了时间,他没有神经质地去看现在几点。”原来所有的设想落空以后不过如此,过了就过,散了就散,忘了也就忘了,没有义务记得,没有必要比较,谁也不是白沙河,看见一切之后吞掉一切。

      《永生》好纠缠好讽刺,命运和人开天大的玩笑,不该得到的时候得到,不该失去的时候失去。像被看不见也无法仰望的神祇玩弄于股掌之间,即使有敏锐的感觉确凿的证据,你也触摸不到秘密背后的秘密,更无法说出一个不字。可谁不是这样呢,各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莫名其妙的烂摊子劈头盖脸砸过来,刚开始会愤怒甚至咒骂,一次两次如此,到第三次也就那么习惯了。无奈吗,无奈啊,那又能怎样,还得活着;不仅活着,还得好好活着——这样才能从真正取悦自己,顺便取悦别人,间或做一场早晚有一天要艹翻世界的春秋大梦。

      《我和你只有这四个夜晚》里忘不掉的人像永远读不完的书,再怎样翻来覆去看,也一直停留在前面,执拗地不肯向后翻。“这个城市轻霾滚滚,夏天依然是没有商量的夏天,风中有火,烧向每一个犹豫不决的人。我看见那火烧过每一个我们留下印记的城市,迎面而来追逐自己,催促我回到过去。”

        刷完这本书的时候习惯性去翻阿花和她的花椒,没翻到,很是失落了一阵,好在后来又顽强地找了回来。坚韧的人和坚韧的人生总让我分外欣喜,原本以为早已死去的东西又活回来,原来他们和它们都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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