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从今夜白

 一片白帆把你的思想载走了

鹭鸶代替你飞去

冷雾握着握着就打滑了

你头上的发丝自绾成梅花样，想

临摹母亲年轻的发髻，朴素簪

穿进其中，固定了一下午

那会，两头微翘的船也在河面直穿进你的关心

两岸植杨柳、苦楝和桂花，行人空伫

不知用哪个来载人的愁

倒是美

你的思想匍匐在一片黄叶之上

面容湿润，冷白，忧戚地看着陶瓷融化

融成透如冰雪的玻璃器皿

好像亲临一截废弃的祖训

你把自己一节一节请退，从夜，从雾，从诗

从几根微卷的发丝，颤抖的发亮

退到今天早晨

白色的水煮蛋，白色的日历

白色地说了一句，“白露”，好美的节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