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欲何为

   第十四章 非荤非素，原来如此

　　‘西花厅’是个小雅间儿，一张云钩插角方桌，四把卷云角雕刻精美的靠背椅，西墙挂着一幅字画，略显普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摆设。这个四人小雅间，不宜大饮，适合小酌，也别有一番情调！

　　红玉走向窗前，想起了临溪县的‘醉月楼’，那晚她一人独自睡在客栈，想想有些伤感。。。

　　一炷香的功夫，小二陆续把酒菜上完，满满的围了桌子一圈。郝金已经拿起了筷子，招呼道：“诸位，请！”

　　小白已经迫不及待的动起了筷子，一会儿夹菜，一会儿夹肉。细嚼慢咽，慢慢回味，把桌上的菜，尝了个遍，眉头皱了起来，他放下筷子，看了看身旁的其他人。。。

　　博源和红玉真是饿了，二人吃个不停，再看郝仁兄，楼下刚吃了半桌酒菜，现在新的一轮又开始了，双手抱着红烧猪蹄，吭的不亦乐乎！

　　“郝兄，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郝金拿着猪蹄，看着小白。

　　“呃，饭菜是色香味浓，但不知这‘非荤非素’作何解释？荤是荤，素依然是素啊？”小白说完，三人目光齐聚在郝胖子一人身上。

　　“哈哈哈哈！”郝金放下手中的猪蹄，擦了擦手，站起身来给他们斟满了酒，笑着答道：“来，满饮杯中酒，听在下娓娓道来！”

　　众人饮完，坐下。郝金用手帕擦了擦嘴，表情很庄重，“咳！这道‘非荤非素’的主菜还没上呢！它可是东林县三绝之一啊，相传前朝，有位僧人，六根未净，破戒后被逐出寺院，返乡还俗！多年过后，终因佛缘未尽，任然怀念寺庙生涯，想再次出家，但又放心不下家中贤妻。世俗与脱俗之间难以取舍，日日郁郁寡欢，身心交瘁，一病不起！夫人得知缘由后，给他精心做了一道菜。此人一看，用荷叶托着白色的‘肉圆’，共一百零八颗，如同念珠，食之，非荤非素，或曰亦荤亦素，不解问其妻。夫人答道：荤亦有，素亦有，荤素皆有，荤亦空，素亦空，荤素皆空，此乃中道之法门！此人听后恍然大悟，心结解开，病体得以痊愈！”

　　红玉听的兴致勃勃，她托着下巴，露出笑容，若有所思，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好美的爱情故事啊！”

　　小白看了看博源，“夏兄，这‘非荤非素’到底何意？小弟想了半天，但还是尚不明了！”

　　夏博源思量了下，答道：“传说中的这位夫人，把荤菜素菜融为一体，寓意亦僧亦俗，也可同时存在，并用佛语‘中道之法门’印证了这点！”博源见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有些难为情，“咳，小生胡乱猜测，在此妄谈佛法，自罚一杯！”说完，给自己倒满酒，一饮而尽。

　　“主菜到！”人没进来，话先传到，这是跑堂的规矩。小二把‘非荤非素’这道菜，端到了饭桌正中。

　　小白立马站了起来，很兴奋，“咳，这就是传说中的‘非荤非素’啊！”

　　这菜刚出锅，正冒着热气，白公子拿起筷子，夹起一颗白色‘肉圆’，看一看晶莹剔透，闻一闻香气四溢。小白放到嘴里慢慢咀嚼，细细品味，瞬间，他释然了，“太好吃了，有食肉之香，也有素食之淡，尽在不言中，甚妙，诸位赶快尝尝！”

　　白公子已经反客为主，但是郝金并未不悦，“哈哈哈，来来来，此乃东林一绝，诸位定要多食。。。”

　　过了一阵儿，盘中主菜已所剩无几。郝金嘴角微翘，问道：“三位，此宴略有美中不足之处！谁知？”

　　小白嘴里赛的满满的，左手还在夹着菜，“在下知晓！”

　　吙，郝胖子很是意外，只有本地人知道此事，他居然知道！“哦？白公子说说看？”

　　小白夹掉盘子最后一粒‘肉圆’，扔到嘴中，边嚼边说，“菜量甚少，未吃尽兴，真乃美中不足矣！”此话一出，众人无语。

　　郝金又把目光转向了夏博源，“呵呵，方才听闻夏公子对‘非荤非素’的来历，作出一番解释，颇有建树，何不也猜猜看？”

　　博源用手指来回摸了摸嘴唇，思量了会儿，言道：“莫非是那伶仃之醉？”

　　郝胖子瞪大眼睛，张口结舌，“这！夏公子果然聪慧过人，甚是了得，不知如何。。。”

　　博源笑了笑，答道：“诶，侥幸言中，在下进酒楼时，无意中发现，客人桌上，有一通体紅釉小酒坛，一尺大小，上印‘伶仃醉’三字，异常显眼！自古佳肴美酒相配，菜属佳肴，酒则寻常，故联想之。郝仁兄勿要谬赞！”

　　话说至此，郝金钦佩之极，“哎呀，夏公子的确有过人之处！咳，要说这‘伶仃醉’当属东林三绝之首，常言道：‘任尔等有家财万贯，未必能买我美酒一坛’！”

　　红玉很好奇，“咦，却是为何？难不成比金子都贵重？”

　　“那倒也不是！”郝胖子继续答道：“正如夏公子所见，一小坛一两银子，一年酿酒多则八九百坛，少则五六百坛。酒坊一年只开一日，全数均在六月六一日卖完！”

　　小白听完更好奇了，“那，生意如此之好，何不加倍酿造？”

　　郝金摇了摇头，未曾复言。

　　“那酒的味道如何？”白公子最关心的是这个！

　　郝胖子脸一红，表情甚是为难，“呃，呃，上载饮此酒，而今早已忘却，总之和旁的不一样！诶，对了，从起初郝某就一直作答，从未停下，而在下对诸位知之甚少！敢问，三位哪里人士，作何生理，来此作甚。。。？”郝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上当了，于是直言不讳的问了一串儿问题。

　　大家看到郝胖子跟换了个人似得，都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哈。。。”

　　夏博源站起来，深施一礼，言道：“我等均有失礼之处，还望郝仁兄见谅！我三人江门人士，皆为布衣百姓，游玩至此，并无其他目的！”

　　胖子正要说话，小白又站了起来，“郝兄，为表歉意，此佳肴应由我等宴请！咳，劳烦红姑娘，下楼结账！”

　　郝胖子仓皇起身，而后说道：“不，不，不，郝某并非此意。。。”

　　小白摁住了他，暗示性的，眨了眨眼，郝金不明其意，呆在椅子上，小白又回头冲红玉眨眨眼，大小姐并未多想，出门结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