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
1
在这多雨的季节，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雨总是来的措不及防。还好雨只是一时，阳光便重新照耀大地。原本担忧的心，也由透过窗落在地上的阳光变得舒畅起来。
今天是我跟燕约好见面的日子。
我挑了身自认为穿起来比较帅的衣服，对着镜子确认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很是满意。然后推开门，在雨后湿闷的空气里直奔车站。
车站外的人群摩肩接踵，有的是来接站；有的则是些附近旅店拉客住店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靠前一些的位置。顾不到脚被踩了多少次，伸着脖子搜寻着燕的身影，生怕错过。
终于夹在出站人流里的燕，被我锁定。我在拥挤的人群里，奋力向出站口靠近，不知踩了多少只脚，说了多少句“对不起”，才到燕的面前。
燕微笑着说:“等很久了吧？”
“没有，先出去再说吧，这里人太多了。”
我拉起燕的手，生怕她被人群挤丢。每走几步，就会有人上前来问“兄弟，住店不，热水，电视，电脑都有。。。”
“不住，不住。”我有些不耐其烦。
好不容易我们才杀出重围。我回头看着接完站渐要散去的人群，故装恼火“都挤什么吗，这大热的天，都不嫌热呢，不怕挤出痱子。要不是接你，我才不凑这热闹。”
“怎么？你不愿意来接我，你可以不来啊，真是的。”
说完，你转身就走。我只好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2
到了家已经傍晚了。母亲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燕洗完手，跑到厨房。“姨，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你们就等着吃饭就行了。”
母亲也正是因为燕的会来事，处事圆滑，所以特别喜欢她。以至于，我这个当儿子的都心生妒忌。
晚饭后，燕心血来潮说要出去走走。临出门，母亲再三叮嘱不要回来的太晚。
月光洒在地面如霜，星星在夜的黑色幕布上如盏盏灯光。我们并肩而行，燕突然开口:“我毕业了，准备留在沈阳实习。”——我们认识时，燕还在读大专。我原本浸泡在相见而喜悦的心，猛然受到一记重锤。本以为毕业后可以留在我身边，却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留在沈阳，也就意味着我和她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好啊，大城市总比咱们这个小县城有发现，我支持你。”我强忍着心里的酸楚，故作潇洒的说。我不愿说出自己想留她在身边的想法，怕拖累她去实现自己大城市发展的梦想。
“还是你最了解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谢谢你的支持。”她转过头深情的看着我，然后抱住还没缓过神的我，接着在我脸上深深一吻。抱着我得手没有放开，而是继续看着我，眼里映着月光，满脸真诚的说；“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如果真的有天我们分手了，三年之内我不会再谈恋爱。”
我被这真情的话语感动了，觉得为她做什么都值得。即便不能经常见面，这句承诺足已坚定我们的感情了。爱一个人，应该让她自由的飞翔，而不是束缚。也许这话是在安慰自己吧。
3
转眼间，燕回沈阳实习已一个多月。
母亲参加别人婚礼回来，推开门，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我，语重心长说道:“和你差不多大的，都结婚了。你弟弟现在孩子都挺大了。你和燕已经处了一年多了，看看什么时候也能把婚事定一定啊。”
我搪塞着，“知道了，下次回来我一定和她谈谈这事。”母亲欲言又止，转身离去。我知道母亲急于我们的婚事，也就了了她心里的一桩大事。
其实我也想过和燕结婚的事，觉得那一纸凭证，能让我的心变得踏实。也能将燕留在我身边，结束这段想念不能常见的异地恋。如此修成正果，不是很好吗。
我苦苦寻找着如何对燕开口提及婚事的方式，觉得这事不能开门见山的说，可怎么才能委婉的切入这个话题呢？正苦恼时，燕来了电话，说她回来了，晚上要和我见面。我欣喜若狂，对，就借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点，聊聊这个话题。
晚上我如约而至，来到我们经常去的城边的人工湖。燕已经等在了那里。
夜晚的人工湖比较热闹，散步，遛弯，还有不乏于我和燕一样的情侣。燕说着实习的生活，工作中的趣事。我却心不在焉，想着如何开口谈及结婚的事。
走着想着，进了一处凉亭。凉亭里只有我和燕两个人。这时燕不再说起她的工作，话题一转“和你在一起一年多了，在你们那，跟你差不多大的都已经结婚了，你父母没问过咱俩准备何时结婚？”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惊呆了。感觉心里的事被她看穿，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没——没有，没问过。”不经思考脱口而出。说完又懊悔，自己不正是想要说起这事吗，怎么言不由衷呢，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我正自责，燕又开口了。
“真的？”她有些怀疑，又坏坏的笑看着我，随后又恢复严肃的表情“你母亲却旁敲侧击的对我说过，我没有接茬。我现在刚刚工作，所以我想稳定下来再去想结婚的事。”
就这样，我想和燕谈及婚事的想法，还没开口，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4
有时等待会等来意想不到的结果，我也确实等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在我和燕相恋的一年半的秋天。燕托同学送来了一封信。我奇怪于什么事不能电话说，却用最原始的方式呢。当我看完信，我才懂得:
峰，感谢你这一年多，给我带来的开心，快乐。谢谢你总在发脾气时迁就我，哄我，逗我开心。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想我留在你身边陪着你，怪我在工作和你之间，选择了前者。可你从未抱怨我，对我始终如初。我很感激。我知道你想要娶我，你得父母也应该催你了吧？但你从来没对我说起，是因为你一直不想给我压力，这些我懂。可我暂时给不了你想要的，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给你。我不能自私的让你为了一个不确定而去等待。所以我们分手吧，找一个能给你安稳的人过日子。
也许有天我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但至少我觉得现在我的决定是对的。
看完信，我无法分辨这是感情的伟大——为爱放弃；还是本身就是分手的一个借口。为了能少些伤痛，我相信了前者。
于是我便在醉生梦死间游离，或许酒精是最好的麻醉剂，心里的疼会因此减少些许。
5
分手三个月后的冬天。我已基本走出伤痛，但心里时常会起和燕的点点滴滴。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心里还是爱着她，想着这么多长时间了，或许她改变了当初的想法，我主动一些，也许还有复合的可能。于是我拿起电话，想着拨通燕的电话——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换了电话号。
电话居然拨通了。
“喂！！”
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我心里有些激动。
“是我，你还好吗？”我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
“。。。。。。”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段时间。显然，燕有些意外，没想到我会给她打来电话。
“挺——好的。你在哪？能见一面吗？去人工湖吧”
听着能见一面，我心里燃起了一些希望。或许这次的见面就是转机。我欣然的答应了。
冬天人工湖，已经结上了厚厚冰。一阵寒风吹过有些刺骨。我们像往常一样，并肩走在人工湖的岸边。我的手伸向燕的手掌，想要牵住她的手。我的手刚碰到燕的手指，她却把手缩了回去。我有些失落。
我鼓起勇气“燕，我一直忘不了你。。。。。。”我话还没说完，燕就打断了我得话。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他和你一样傻，我不想伤害他”燕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的心就像海边的岩石，被浪猛然的拍打。我的眼神有些恍惚，不知该看向何处。感觉这冬天里的寒风，如刀般割着我得身体。
燕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对岸。听不出语气里没有任何情感说，“我做了一件错事，我订婚了。”
我没能明白，这句话里透露着什么信息，是要表达，因为我做的不够好，所以才没和我谈婚论嫁，直到遇到比我的好的，让她有了想结婚的冲动；还是想表达，因为离开我后悔，现在的订婚真的认为是做错了。其实想表达什么，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了意义。因为燕真的要嫁为人妇了。
半年后，在燕的QQ空间里，我看到了她的结婚照。洁白的婚纱，满脸的幸福与甜蜜，依偎在那个能伴她一生的男人怀里。QQ的昵名改成了:一辈子相依。
想着那“分手后，三年之内不再恋爱”的誓言，我笑了笑，关掉了电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