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儿子(二十七)你是你自己的

亲爱的儿子:
好久不聊信了,妈妈忽然觉得时间荒废了许多,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狼藉,不知道从何说起,从何收拾。
近日,你的变化是很显著的。哦,不,实际上,你成长的每个阶段都很显著。这几日,你的小毛病总是被妈妈抓着,于是挨了不少批评。总是感慨于你的无限可能和妈妈的黔驴技穷。回想一下吧,还差一个多月到三岁时,你的表现也有些令妈妈抓狂。那段时间你总爱“恶作剧”,比如把别人正在观看的电视机关掉,比如故意用臭脚丫对着人的脸,洗澡的时候拿水泼人身上,甚至趁人不注意尿尿淋人。当你的“恶作剧”终于得逞,我们被气得双手叉腰表示很无奈时,你却在说“来抓我呀”然后就像一个坏蛋做成了“坏事”一样得意地哈哈大笑。妈妈知道,不该给你看《熊熊乐园》里吉吉王子在学校里的恶搞内容。不得不惊叹小孩子的模仿能力,这种模仿的功夫总是在细节之处,而且有时是无孔不入,生活中细微之处都有可能被小孩子吸收了去。所以,儿子,妈妈除了佩服你,还是佩服你,除了觉得你可爱还是可爱。然而,模仿若是不分好歹,没有自制力和区分力,全都吸收,那后果自负,且后患无穷。
儿子,你虽皮,但有一点让妈妈感到很温暖。那就是会说甜话。好多甜言蜜语都是妈妈第一次听,比如说“妈妈,你最棒啦”“妈妈,我爱你”“妈妈,表扬表扬你最棒,一朵小花送给你”然后你会在妈妈的脸上亲上一圈儿。知儿者,莫若母也。往往你的甜话一说出,妈妈布满阴霾的脸下立马晴空万里,觉得一切变得可爱的一发不可收拾。甜话简直可以把愤怒之火浇灭,可以让沙漠之花盛开,让久旱之地逢甘霖。甜话威力震慑无比远啊!但是妈妈觉得,还是要有理,无理之甜话为了获取好处那就是无赖之举,无信之言。久而久之,便会使人生厌,拒而远之,因此,你三言两语的甜话就可使妈妈心花怒放,那都是来自于你的天真无邪,你的童真。
“每个人的身世中,都有一段称得上伟大的时光,那就是他的童年。”儿子,你现在所经历的正是属于你的伟大时光。为什么说伟大呢?那是因为,这是一个怎么做梦都不过分的季节,是一个深信梦想可以成真的年代。例如,你觉得你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拯救人类。例如你好奇天空有几颗星星,月亮上有玉兔和真住着嫦娥;你以为会有外星人入侵地球。你坚信自己很强大,可以无所不能。例如,你以为看到的美好就是一切美好的总和,看到的恶劣就是所有恶劣的全部。你对善恶,美丑,正邪的区分和判断是那么清晰,利落与果决。于是《阿凡达》的故事使你愤怒于人类毁坏纳威人的家园,《小飞象》的经历让你感动于小飞象的勇敢起飞。它们讲的是关于和平,关于勇气。或者在你小小的心灵深处也已经慢慢发酵出更丰富的内容。

儿子,你是调皮的,也是灵动的。是无知的,也是干净的。感谢你把最伟大的时代馈赠给我们。有一天,妈妈读到一段文字,是作家王开岭的,她说:“一个人的童心宛如一粒花粉,常常会在无意的‘塑造’中,被世俗经验这匹蟑螂悄悄拖走……然后,花粉消失,人变成了蟑螂。”成熟的成人世界里何时可以唤起那一粒花粉似的童心,那就是在儿童面前,他们在儿童天真浪漫的玩耍和无忧无虑的游戏时露出了无比轻松而尴尬的笑声。很难想象,世界如果没有儿童,大人的苦痛将无处安放。聊到这,我们便也容易理解高尔基去拜访列夫托尔斯泰时肯请先生不要谈正在写什么而是谈谈童年了。
信写到这里,你一定有些疑惑,今晚的主题不是你是你自己的吗?为什么妈妈聊了那么多关于童年的伟大和美好。正是因为美好,所以你要倍加珍惜。童年时你所养成的正义,高尚,善良,温情,诚实,后来的人生受益无穷。而如果后来的人生里,你没有学会自律和反思,你和这些正义高尚的朋友们将会像参商两曜一样,永远难相逢。于是你舍不得自己惰性放大造成大自然的麻烦,舍不得自己邪念肆起给他人祸害,更舍不得自己无故放肆带给自己累累伤痕。因为你知道自己是自己的,自负盈亏,前提是你读懂了《一代宗师》里的“见天地,见众生。见自我。”的终极意义。
你是你自己的。好与不好,需要自负。你是你自己的,你只是借助妈妈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命,你是生命对生命的渴望而诞生的孩子。你陪伴妈妈,却不属于妈妈。所以,孩子,不管你未来如何变化,有了那些所谓的成长叛逆期,回头时,想想生命的最初,你就不会变坏。
妈妈的希望只是希望而不能成为左右你的想法,你有你自己独立的思想和灵魂。可,妈妈也还是愿你成为一人让自己舒服,也让大多数人舒服的孩子。修剪自己的不足,遇见更好的自己。
这是妈妈给你的第二十七封书信。
爱你的妈妈
(笔于厚禄小区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