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本使然

仁本使然 

      婆婆打麻将回来了，她听到邻居在议论一位过世的德高望重人的家里的事，给我发了一句感慨：说过日子不能太节俭。

        她说：“家里该置办的东西还是要置的。老仁家的房子，现在都租不出去，租房人进家一看，家里什么像样的东西也没有，只有两个硬板床，一大一小。也没有洗衣机电冰箱，几个房子里一个空调都没有。”

        婆婆说的这位老人，是我和好多邻居都很敬重的长者。他的姓氏是仁，他在世时，我们大多数人都尊称他“仁老”。享年九十四岁。一直都是他和他老伴生活，九十岁时，他们双双去了敬老院养老，那大婶在敬老院寿终正寝，享年九十四岁。“仁老”回到家来，请了保姆照顾，但身边没有子女陪伴，等于是独自生活。晚上，保姆面对一个孤寂的老人，有点害怕，让他在城里打工的丈夫来一起作伴。“仁老”儿女五个，大儿子得癌症先他仙行。由于他的房产留给了他的小女儿，邻居们议论那女儿不孝，大家说：“你爸的房子四室两厅，你们一家搬过来一同居住多好，也不用请保姆了，老人也有个亲人在身边陪伴照顾么。再说你两口也退休了，没事干，闲了跟你爸说说话，一家四口亲亲热热的。硬是让一个头脑清清楚楚，语言表达明白的老人，孤孤单单地走了。这女真不懂事。只知道要她爸的遗产。”“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女儿家也有她的不如意，由于女儿的女儿当年高考失利，落下来精神方面的疾病，如今四十多岁了，还嫁不出去，孤身生活。邻居们的议论只是出于对他爸生活的考虑，却淡漠了女儿家的困难。

        我们院子的周边，有大、中、小、幼儿园学校，邻居们闲置的房子租得比较快，跟学区房一样。才有了婆婆说“仁老”家房子难租出去的情况。一时租不出去，原因肯定不只是家里空空荡荡，那么大的房子，租客家人多的话才好。

      老人家在世时，不给儿女添麻烦，连过节也是不希望子孙满堂地挤在一起，他和老伴采取的是过节时，他们俩儿女家轮流走走，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有困难互相帮助，不讲形式地聚集一起。他们的家具都是比较古色古香的那种，一丈多长的条桌，摆在客厅窗子下面，以各种花为主。那大婶养的朱顶红，在院子里很有名，年年春节期间开放。我就请教过她怎样让花儿在节日开放的方法。大婶和蔼可亲地全盘告知我，我采取了那方法后，我的朱顶红也有开花的记录。“仁老”做事井井有条，阳台上一角的曾经引火用的小木棍都码的整整齐齐。他活到老，学到老，经常伏案写作，书本纸张书柜桌子上不乱作一团。他和小宝爷相当于是忘年交，写的书曾经送过我们，如今，我们还保留着的，一份宝贵的精神财富。

        不置办身外之物，不需要的东东西西没有，空调可能不习惯用，所以没有。家里的确显得寒碜，可留下来可以念叨的方方面面很多。就是再活一回，他的生活习惯，做人做事风格也可能会有他的特点。婆婆遗憾地说的他家里的不足，只是她的认知。不会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的。当然婆婆也是随便打发感慨，不一定是在教育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