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在我的十几岁亦如大多数人所经历过的十几岁,有一个人成为了我的暗藏的心事,他对别人来说是那么的不重要却成为了我最难以割舍的回忆。”
今年是2018年,我的名字叫王玉,是一个普通的高二学生,生活永远是四点一线的教室,宿舍,饭堂,厕所。除了吃喝拉撒几乎全在睡觉和发呆。
在高二上半学期时,我望着窗外的柳树听着蝉鸣我在想我长大后是什么样子,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怎么那么难写,今天是我打扫卫生吗?今天中午放学吃什么,好想去画画。
我拿起了圆珠笔画了一个笨拙的正在微笑的短发女孩,想了一下又把短发女孩的头发画长,有点满意,又有点懊恼觉得笔下的女孩子不够开心就把她的笑容画大了一点,事后又觉得很丑,有些烦躁的涂黑了,看着女孩被涂的乱七八糟我有点气馁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把你画的这么丑还乱涂你。
阳光晒得很温暖,蝉鸣声声我不由得就犯困,就趴桌子上埋头苦睡。那时我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过设想然后全心全意的活在了当下,好像每天都是刚出生一样的体验,以后看来不免觉得有点愚笨。
未曾设想过,有一个人转到我们班里来,名字叫许可可,坐在了我前面的旁边,我没想过与他有所交集,一开始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时他主动转了过来然后朝我一笑就说到:“我叫许可可,听起来虽然很女孩子,但是我一点都不女孩子,我可man了,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上课为什么不听老师讲课一个劲儿睡觉?你昨晚没睡着吗?”
当时我正在发呆想着树木的年轮问题,倒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拉了回来,抬头便看到了一张笑的很憨的脸。
我想了想觉得这人话有点多就决定少说点便如实回答道:“我叫王玉,老师讲课很犯困,昨晚睡了,谢谢关心。”
许可可的笑容逐渐被一种叫做严肃的神情取代,苦心劝我:“可是你不听课你落下了的知识点真的很难补上去,你上课睡觉我叫你怎么样?”
我无语凝噎,我没想过这人这么热情刚见面就要督促我学习,我怀疑他是老师派来督促我的,我拒绝了。
许可可皱着眉转了过去,我看到了趴下继续睡一边入睡一边不以为然的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我是不可救药的,他既然这么厉害来这个普通班做什么。上课铃打了,我继续趴着睡胳膊却被一个人戳了一下,抬头一看就是许可可,不由得有点烦躁但是上课又不好发作,一节课都让我不能好好睡。
中午我直接离开了没有找他算账,然后下午他继续故技重施甚至要举手告老师,我怒极了偷偷踢他的凳子,但是一整天我都在听课,放学回家时我带着作业就走继续没有找他算账。
出了校门后不由觉得心情舒畅,终于没看到他了,脚步都有点轻快。
“王玉!王玉!你等等我诶,我们顺路啊。”许可可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有点呆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跟着我,他要报复我踢他凳子吗?不应该啊,难道说对我有意思,我摇了摇头,他明明只来了一天,就这样在我的混乱思考中,许可可靠了近的过来了。
“许可可,不要大声的喊我名字。”我忍着怒气说。
“可是我们真的顺路诶,知道了,下次不大声喊你了,但是不喊你,你就会越走越远啊,我们一起回家吧。”许可可笑着不好意思的跟我说,当时他弯了一下腰跟我说话。
我莫名有种被嘲讽的感觉,需要你弯腰下来说话吗?心情莫名的不爽,于是就很烦躁的说:“不要,跟我保持距离。”
就这样我们两个保持平行着一米的距离走回了同一个小区,走的过程中我偷偷看他结果发现他好像很委屈的看了回来。到了同一个小区后,他让我靠近一点,他给我说一个小秘密,只记得当时不情愿的挪了过去后,他身上的一种不属于我经常闻的气息往我鼻子里钻,有种被侵略的陌生感,当时他热热的呼吸呼在了我的耳朵上,痒痒的,他说:“其实我害怕一个人走,今天发现你和我是一个小区真的好开心,我一个人刚来这个学校,一切都好陌生我有点害怕但是谢谢你哦。”说完便边笑边跑去了另一栋楼。
我有点无语………
这么大了还怕一个人…
回家后,托他的福我的作业基本会做,不禁心里有点感激之情诞生了。
就这样,我们保持这样奇妙的关系好久,他叫起来犯困的我,偶尔还挑衅我给我炫耀哪个零食多好吃,一口也不给我尝,他学习很好,但是一考就砸了的分数,让我也想不通,但是总是会的比我多了那么一点,我帮他克服一个人走路的害怕…说实话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走路会害怕…
我的成绩莫名其妙的高了,我想这一点有他的功劳,于是走路上我俩也越来越近,从一米变成了触手可及…他是一个有真实触感的人,我能看得到他的脸上的绒毛,听得到他咳嗽时的沙哑,闻得到他独特的气息…
班里见我两一直在走就起了一些闲言碎语,我不禁有点慌乱,虽然我知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了属于我们的小秘密,就是一个大大的男孩子会害怕一个人走…但是我也从未想过他说的话有多么的笨拙。
桌兜里莫名多出来的零食,好多是许可可炫耀不给我吃的零食,也不知道谁送的,也没吃就放着。许可可冒了出来依然如以往一样话唠,说是看我的练习册和我比谁错的多,说着说着就蹲下看我抽屉,看到零食有好多不由得愣住了,笑容有点僵住了,声音有点闷的问我:“玉子啊,这是谁送的零食啊?你不喜欢吗?怎么没吃?”
他和以往一样问题多,而且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没细想,如实回答:“不知道,谁送的决定我喜不喜欢,所以我暂且没吃。”
许可可嘴角向下弯了弯,好像在鄙视我,说:“你也太古板了,到嘴的零食都不吃。”说着说着就去拿我桌兜的零食。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他那个伸向零食得爪子,触碰到了温暖的手不由得有被烫到,但是因为零食还在他手里就没有松开他的手。
许可可呆住他没想到我会抓住他的手不放开,自己落荒而逃的放开了零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过了一会儿偷偷看他,发现他的耳朵红了,也没看着我叫我起来不要睡了,我也没有睡,因为我也在因为那个触碰而心慌。
偷偷在书上写了许可可的名字又涂黑又觉得写的不好重新写,就这样我的书上多了好几个黑块。
我默默的和许可可恢复了一米距离的安全线。
忽然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手拉上了,抬头一看是许可可,许可可委屈的望着我。我看了看手,又看了看他,他就会意了,但是他没有放开只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零食是我送的,你不喜欢嘛?小玉子,你能不能陪我一直走回家。”
我低着头没说话快步走回来了家,只留许可可一个人呆在那里。
后来我跟许可可说:“毕业吧。”也没有多余的解释就走人了,自那以后就埋头苦学,我想知道许可可会去哪所大学,但是始终没好意思问,依然会偷偷的看着他的后背,看他认真听讲,也会看着他对其他同学笑而有了压制不下的情绪。
一切都按命运的进程在移动。
时光飞逝,高考已结束,松了一口气心里很感激许可可,没有他,我对高考毫无想法。
谢谢你,许可可
我一直记得自己说过的毕业后,毕业后加了大家的联系方式,其实不是很愿意加,我三年来似乎只与许可可产生过交际,另外我是那么不起眼,老师也记不住我的名字,只有许可可,一个笑的一脸灿烂的少年…为了加许可可,我装模作样的加了好几个人,看着依然笑着的他忽然心里强烈的不舍,这个夏天亦如遇见许可可的夏天…
许可可在录取通知书出来的时候问我去了哪所大学。我开玩笑的说自己落考了,可能要复读,许可可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看到后很恍惚,他是有点在乎我的吗?我没忍住那种奇妙的感情,我就没继续开玩笑,认真回答。
自从那次我回答毕业后,我与许可可的交集就不多了,懊恼的发现他好像不害怕一个人走路,那他的手之前是为了什么呢…我不由得浮想联翩,但也不敢自作多情。
我们两个谁也没主动,填花名册的时候偶然发现他跟我根本不在一个小区,因为我从来不关心这些东西,所以一直不知道…
很懊恼,他骗了我很多…好像那张笑嘻嘻的脸忽然变得有些阴暗…
我没找他询问也没提,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直到我在新的大学教室,满怀着对大学生活展开的憧憬的时候,一个人进来了教室,坐在了我的旁边,戴个鸭舌帽,是个男生,我没看清他的脸,很少与男生接触的我不自觉的想逃,于是我就趴下睡觉,没有管。
过了一会儿,感觉那个人好像在看我,我被看的不舒服了就转身恶狠狠的盯着他,我看到了熟悉的笑脸,是许可可。
他笑的亦如那年一样温暖,不存在着谎言,他好似就是那样干净明亮的人。
我望着他,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许可可不笑了,严肃的和我说:“骗子,说好毕业后,怎么一毕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没有说话亦如以前一样沉默,许可可倒说起了原头原尾。
他高中时期,学习学的很好,太无聊了于是和朋友们玩了无聊的赌约,去一个普通班找一个最难追的女孩发起攻势。许可可输了于是就来到了我们班,观察了大多数女孩,发现只有王玉一个人很沉默便觉得我就是最难追的便开始了自己所谓的害怕一个人,和我同一个小区…
许可可紧张的说:“后来,我就不由自主的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乎什么,可你根本什么都不在乎,你连学习这种终身大事你都好像不知道它的重要性一样…回家的时候你似乎总望着一条江出神,那时候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想探究你眼底的情绪,我想你可以快乐像正常的高中女生一样。”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有点想出手碰我,但是又放了下去。
我有点乱,就没说话。他好像在等我说话一样,我笑了笑说:“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许可可呆住了又自己趴了桌子,耳朵又不争气的红了。
我看着他,这是我掩盖了很久的心事,这是我按压下去了无数次的情动,这是我的欲盖弥彰,是我的不会提起的秘密。
许可可起来后,耳朵仍在红但是出于大男孩的想法好像要强撑着最后一丝男子气概的把手递给了我,我笑了笑就拉住了他的手,依然是那么的温暖让人眷恋。
谢谢你,我的许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