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船传

陈某，字道船，鄂西人士。自幼孤苦，父母耕农以为生。幼时常与兄姊事于农田，以缓室忧。虽贪劣，常欲与邻伴戏于中庭秋野，然念及衣食，或父母有命，则必至于前，家务农活事必躬亲，不敢少怠。

及长，入庠序，兄姊三人皆如是。余家愈困，由此始矣。

父母幼时皆少学，后历得生存之艰、寒暑之忧、衣食之苦，病患之难，是常以此诫余：非学无以强身、非学无以立志、非学无以盈室、非学无以乐足。故余少时即知其志，誓穷室以成吾等之学。

邻家有一子，生存愈困甚。自幼为孤儿，举室无盈粟。内无父母殷切爱护，外无鱼水以资其长。居一陋室，无以遮风挡雨；寝于寒塌，不知寒暑之替。然穷途立志，子之学亦由此始矣！

邻家有一农，其家三人事，三子皆长余。少时其父家资有余，未尝忧一食患一寝。然三子皆厌于学，父由之任之，牛羊牧之，农田劳之，工厂事之。及此，未有多变，

较之以计，吾家之福可知矣！然后事之势未可知矣！

困于财物，吾父出，劳以远方，唯母伴于侧。衣食冷暖尚不愁，矫正言行，施以母爱。由是吾已学三载之余。既而母出，父伴于侧，督励学业，食以优食，吾与姊志于学尚无他忧。又历三载。后家用颇巨，学费所资日盛，父母皆出，侧无人，吾与姊出则学于校，入则事于田。衣食冷暖皆由己出。惜分厘之费，未敢受车马之劳，常徒步行数十里往返；知家境之苦，未尝比于众人，所衣所食，无不斟酌。吾与姊俭约竟以至此！由是再历三载。后姊出，只余一人学。衣食冷暖唯有自知，未尝言苦于人。犹记寒冬，冷风凛冽，未置新服以致足裂。较之众人，父母常嘘寒问暖于侧，期以资之，衣物饮食未尝少怠；吾深知父母之苦，未尝抱怨，逢余通话，言之必兴奋语，聊以宽慰。实则父母忧，余亦忧。母忧余，食乎？寒乎？余忧母，安乎？累乎？余亦忧余，学乎？怠乎？期年如愿乎？负上乎？由是又历三载，及至成年！

观余之所学，较之众人可谓悲乎。观父母之所劳，较之众人可谓苦乎。

今吾学于高等殿堂，条件优渥，无衣食之忧，无饥寒之苦，无奔命之劳，无农事之扰。再无琐事烦心，余之所愿，余之所力，唯览贤圣哲学，以滋补思想；学先进技艺，塑立身之本；常运动健身，以强吾体魄。此三事余誓之永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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