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烟云往事（9）
在张炎上大学前，张怀闵其实一直都清楚，他这一对儿女有着超乎兄妹的情感，可他不敢细想，一直宽慰自己，他们相依为命惯了。
至于瑶瑶偷偷爬进张炎房间一定是她下雨天怕打雷，所以才这样的。有了这样的借口，张怀闵就一直纵容着，面对夫人的不满他也打圆场说孩子小没有什么事儿，只是兄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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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样的纵容害了他们。随着年龄增长，情愫在体内发芽，慢慢向着他们自己都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
瑶瑶时常觉得面对哥哥，她心底有另一种怪怪的感觉，她说不清，直到冯少爷对她表白后她醒悟了，她拒绝了他，那天她急冲冲回家，等着张炎回家。
门开了，她一下子就挂在他脖子上，赖着不下来，张炎只好丢掉书包，托着她来到房间，一个弯腰将她放在床上，然后掰开她的手。
这一次张炎不知道她怎么了，手拽的死死的，怎么也松不开。
“好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哥去揍他。”
瑶瑶半哭半笑说：“你啊，就是哥你啊。”
张炎挠了一下脑袋，做了一个鬼脸，开始给她挠痒痒，笑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张炎是玩的没力气了，一把躺在床上，听着妹妹叽里咕噜说着生活小事儿，迷迷糊糊睡着了。
瑶瑶见他睡着了，坐了起来，试着用手去摸了一下张炎的鼻子，也就碰了一下就收回了。随后开始说心事儿，“哥，真睡了，睡了也好，你知道吗？今天冯少爷跟我表白了，我问他为什么表白，他说喜欢我，喜欢很久很久了。”
张炎突然转过身去了，吓得瑶瑶半天没说话，凑过去听他的呼噜声稳定后才敢说。
“我问什么叫喜欢，他居然想强吻我，我推开他，告诉他如果说喜欢是很久很久为考量，那就是我喜欢我哥哥，他居然笑我傻瓜，那不叫喜欢，是兄妹亲人之间喜欢，还说他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不懂。
后来我回到家，去和姨娘看了一场电影，故事里男女主角分分合合，吵吵闹闹，最后结婚，两人拥吻甚至还衣不遮体的在床上，起来还亲吻对方。
出了电影院我问姨娘爱情就是这个样子吗？她笑着告诉我长大了，可以去和喜欢的男孩子表白了。在家呆了一两个小时，我想了很久到底要和谁表白，想了一圈，还是觉得这个人就是哥哥，还从没喊过你全名了。
张炎，我好像爱上你了，很奇怪的感觉，我知道你要是醒着非得骂我糊涂了，只不过是兄妹之间的喜欢。我是不是心里很变态，其实从十岁开始我就开始懵懂了，可我任性，就是要爬进你的被窝，喜欢被你抱着睡。
先不说这个吧，和你说一件有趣的事儿，我曾经偷偷去书店藏了一本书，蒙在被子里偷偷看，就是生理科普读物，看的时候还挺羞耻的，那天看完后就想做实验，我故意各种碰你，然后你居然真那样了，跑去了厕所，半天才回来。现在想来你身体是对我有渴望的对吧，可不可以假设其实你早就爱上我，哼，算了，我说这个干嘛，真是变态。”
瑶瑶收拾了一下心情，对着张炎摆出了鬼脸，凑过去对着他脑门弹了一下，张炎气的弹起来，追着她满屋子跑，姨娘被逗笑了，招呼慢点，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没定性。
晚饭后，瑶瑶吵着要荡秋千，张炎只好推她，看着她欢呼的背影，他的心刺痛了，白天他没睡，可压抑多了多年的情感突然被释放出来，他已经迷茫，感觉有了希望，可这希望就是一个假象，一旦他越过了线，将无法挽回。
后来两个人之间相处多了一些别扭，这让彼此很不舒服，直到瑶瑶十五岁生日，张炎喝多了，可瑶瑶一点也没醉，这一天他们的关系又变了，彼此心照不宣。
直到被突然回家的张怀闵撞见才破碎，这位父亲怒不可遏，原本他只是临时折回来那点东西，顺便看门看一眼睡着的儿女，他顶多以为是看到他们睡在一块儿，像小时候那样，打开门居然看到他们像热恋男女一样，接吻拥抱，张炎这畜生还去脱他妹妹的衣服。
张被气的快吐血了，拿起枪就要蹦了他，可他不是魔鬼，办不到，丢下一句：“你给我滚，从明天起你就给我出国，离你妹妹远远的。”
就这样张炎被送到国外读书，还雇了几个外国人二十四小时在外围监控他，主要是守着港口码头火车站这一类地方，防止他偷偷跑回来。
张怀闵以为等几年消停了，他们找到喜欢的人后就没事儿，正好李启明这小子有出息了，比小时候沉稳多了，就答应了李家求亲，同时逼张瑶发布通告息影。
本来一切都向着积极好的方向发展的，可他万万没想到，张炎居然逃回来了，还把李启明给捅了要命的地方一刀。
现在他越想越生气，恨自己更恨张炎，是他毁了一切。突的一下，他一脚踹开了门，用枪身碰了一下开关。见到眼前的光景，他举着枪的手抖动了，都觉老脸没地搁了。
“瑶瑶，你他妈放开张炎，我一直以为是他强迫你，你是无辜的，想不到你，你居然。”
“居然亲他是不是。”张瑶瑶轻轻放开昏迷不醒的张炎，拿起那把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着她爹。
“求您了，只要您放了张炎，我什么都愿意。”
“孩子，好，我放了可以，那李家了，你怎么和李世仁交代，李启明是他唯一的儿子，你到说说看啊。”张怀闵质问着张瑶瑶。
“如果，李启明出事儿，我愿意搭上我的命赔给李家，如果他没事儿，那个傻子还想娶我，我嫁，我一定嫁，不会逃婚也不会耍任何心眼。”
“行，我老张家出了烈女啊，哈哈哈。”张怀闵苦笑着转身，对着天花板放了一枪，没有任何反应，原来枪里没有一颗子弹，不过是吓唬张炎滚蛋的，没想到被亲闺女威胁了，这他妈算什么破事儿，这后来怎么着还是要等李启明怎么着了。
平时不求神拜佛的张，今晚也一反常态跪在菩萨前虔诚念着阿弥陀佛，老管家轻手轻脚的进门，告诉他少爷的伤口处理好了，正在打点滴，招呼管家下去后，张叹了口气，脑海里闪现张炎没有一丝肉的脸，眼镜凹陷了不少，硬是不像快三十的正当壮年的小伙子，活脱脱一个穷困潦倒的流浪乞丐。
忍不住又点了一根香烟，狠狠吸了一口，缓缓呼出来，看了眼月亮，轻哼一句：还真他妈是狗屁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