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江湖专题之琅琊阁悬疑推理爱小说

(断刀)青龙

2018-04-16  本文已影响482人  秋月醉

文/秋月醉

引子

明朝天启年间,皇帝不问政事,沉迷于木工,机关术。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矫诏擅权,排除异己,残杀东林党人。东厂番子横行不法,趁机加深了对地主阶级的盘剥,使得民不聊生,民怨沸腾,各地起义不断,政治极度黑暗。

再加上东厂西厂外加锦衣卫遍布天下,朝中大臣若敢稍有不满,轻则抄家,重则株连九族。

魏忠贤作威作福,朝堂成了他的一言堂,个个叫他“九千岁”,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凡事总有个意外,近日来,江湖上突然出现一个号称“断刀”的神秘组织。他们行踪诡秘,居无定所,来去如风,无影无踪。他们专门与魏党作对,到处暗杀贪官污吏,厂卫番子。每次杀完人之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把断刀。刀没什么特别,但也很特别,因为这种刀是独属于大明边军的制式腰刀。

这种刀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便是质量极差,易断裂。

因为他们从不惊扰百姓,一时间,平民百姓人人闻断刀欣喜,有钱没钱都喜欢收藏一把断刀,不为别的,就为了能晚上睡觉时候能够安心。

而贪官污吏,东西厂番子,却是个个谈“断刀”而色变。

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大明官场氛围顿时为之一清,魏党东西厂,锦衣卫士气跌落到了极点。

九千岁魏忠贤勃然大怒,给东西厂所有高手下令,着其两家通力合作,一个月内务必铲除“断刀”组织,否则全部提头来见。

(一)

朔方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将出祁连。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平明偃月屯右地,薄暮鱼丽逐左贤。

谷中石虎经衔箭,山上金人曾祭天。

天涯一去无穷已,蓟门迢递三千里。

朝见马岭黄沙合,夕望龙城阵云起。

庭中奇树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还。

白云初下天山外,浮云直向五原间。

关山万里不可越,谁能坐对芳菲月。

流水本自断人肠,坚冰旧来伤马骨。

边庭节物与华异,冬霰秋霜春不歇。

长风萧萧渡水来,归雁连连映天没。

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

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

这一首《从军行》,乃是隋朝诗人卢思道的诗句。

此时,却在一座雕栏庭院中,楼台前,由一名锦衣公子口中念来,声音激昂飞跃,尤其是那一句“流水本自断人肠,坚冰旧来伤马骨。”到最后诗句已念完,不由长叹一声,余韵不绝。

此处庭院雕栏玉砌,清雅别致,园圃中腊梅绽放,清香扑鼻。

锦衣公子头发束成高冠,眼目清秀,眉飞入鬓,身材瘦削,放眼看去,不愧为一翩翩佳公子,却不知为何愁眉不展。

“公子。”

一个声音从内院传来,锦衣公子回转头去,只见一名白发老仆正朝他缓缓走来。此名老仆虽然满头白发,却怎么也看不出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反而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走起路来龙精虎猛,一副很干练的样子。

“花伯。”锦衣公子微微颔首,“他们都走了吗?”

花伯点点头,面上带着一丝哀伤的表情。“禀公子,门下一百多人都已经全部散了,我已经安排管家发完了路费。他们虽心有不愿,但也都已经走了。公子,别怪老仆多嘴,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一干人等,明日若是用起来,好歹也是一支精兵啊。”

“呵呵!是吗?”

锦衣公子负手看天,有些落寂地说道:“我们杨家大难临头,朝不保夕,这一干人等个个都有家有口,又跟了二叔这么多年,我又怎么忍心让他们为我慷慨就死呢?反而是你,花伯,我已给你留了足够的银子,你今晚就启程回乡下去吧。”

花伯沉声道:“公子,老夫当年流落江湖,承蒙老爷救我一命,已经苟活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年来虽然不曾涉足江湖,但身上的功夫却也没有耽搁。公子,请不要嫌弃我这把老骨头,让我为杨家再出一次力吧!”说话间他的拳头紧握,神情显得非常激动。

锦衣公子十分感动,上前对着老仆行了一礼,“花伯,我……多谢你了。”

花伯忙上前两步有些惶恐地将他扶起来。

花伯有些担心地问道:“只是……就我们二人如何才能将老爷救出来呢!”

锦衣公子笑了笑安慰他道:“放心吧,这个我早有安排,到时你便知道了!我已经没有了父亲,决不能再没了二叔。”说到最后锦衣公子的语气异常坚定起来。

听了锦衣公子的话,花伯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退到了一边。

(二)

天启四年,李应升、霍守曲、刘廷佐、沈惟炳等大臣进谏,矛头直指魏忠贤。魏忠贤矫诏斥责四人,导致东林党的代表人物杨涟愤恨不已,他挺身而出,弹劾魏忠贤二十四条大罪。魏忠贤跑到天启帝面前哭诉,客氏也为他辩解。

皇帝毕竟心软,见乳母近臣都这么说,于是下旨斥责杨涟。东林党人魏大中等七十余人纷纷上疏指责魏忠贤。叶向高与翁正春建议天启帝罢免魏忠贤,遣他出宫,以平息众怒。然而,天启帝怒了,不但不愿意被逼办事,甚至还同意了宦官王体乾提出的恢复廷杖的建议,用以威胁朝臣。

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东林六君子先后枉死。

杨涟有一个长子,名叫杨青山,自幼便在武当山学艺。等他得到消息赶回来时,家中变故已生,全家老幼几十余口全被阉党给害死了。

杨青山一气之下,远走边关,去要找他父亲的好友熊廷弼,企图借兵报仇。

可惜杨青山还没赶到边疆,熊廷弼、王化贞便已兵败辽东,广宁失陷。本来轻举妄动导致兵败的是王化贞,兵败广宁的也是王化贞。但是,因为熊廷弼与东林六君子私交不错,这就导致了魏忠贤要对付他。最终,熊廷弼与王化贞同一命运,都被处死。

熊廷弼死后,他手下两员战将保护其女熊欣儿杀出重围,从而逃过一劫。后来,在逃亡的过程中正好遇到赶来边疆的杨青山。

两人命运相似,全都家破人亡,满腔仇恨无处排解,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建立了“断刀”组织,刀既然已断,便不怕再断,所以他们无所畏惧。

他们二人加上熊廷弼的两员战将,四人以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圣兽为号,对魏忠贤为首阉党展开报复行动。

三个月时间内,刺杀阉党一系贪官污吏三十余人,厂卫番子千户高手二十余人。被杀的每一个人都是东西厂坐镇一方的千户和重要官员。这使得东西厂上下结构大乱,运行中断,士气低落,严重威胁到了魏忠贤的权威。

中郎将杨成武因多次因秉公办事惩戒魏党一派,东厂高手深夜进府,以包庇刁民,诋毁朝廷之罪将其秘密押解至刑部。幸杨成武为官多年,交情众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后判了个发配沧州。饶是如此,他在狱中也受尽苦头。

黑白颠倒,居然也理所当然。

杨成武之侄子杨青山本来还在外地,一听说此噩耗,立刻带着“断刀”组织的人星夜驰骋,赶回老家。

中郎将军府门下早已被抓的抓,逃的逃,只剩下少许忠义之士留在此地,天天来回打探消息。

杨青山精明果断,一方面立刻遣散众人,另一方面积极部署,准备在囚车经过地区设下埋伏,一举解救二叔。

(三)

杨青山对花伯的忠义之情不胜唏嘘,正待说两句肺腑之言。就听得屋外吵吵嚷嚷,有人在放肆地狂笑,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跟着兵刃交加之声,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显然已经有人受了伤。

杨青山和花伯对视一眼,开口道:“不好,是严氏兄弟?”忽地身形展动,直奔屋外而去。

今日守门的是家将严氏兄弟,他们是“断刀”组织的人,手底下的功夫不弱,不知何人竟能闯进来。

花伯的步子很大,几步一跨,已经到了门外,刚刚定睛一看,杨青山的身影也飘到了另一侧。

花伯心下惊喜,暗道:“公子多年没见,想不到轻功如此灵动飘逸,不知道是什么功夫,竟可以直超我八步赶蝉的绝技。”

他们先后来到大门口,只见此刻场中的正有一人在和严氏兄弟游斗中,只见那人胡子拉渣,穿一个绣花大蓝袍,手中持了一把镔铁小扇,和严氏兄弟的双刀酣斗在一起,显得游刃有余。

严家老大的胳膊上已经被戳了一个小洞,汩汩的血水顺着胳膊往外淌。但是严氏兄弟势若疯虎,已经是在博命而斗。

那人游斗中还不忘冒出冷言冷语道:“你们这两个小子何必如此拼命,这小妞又不是你娘,送给老子玩玩又有什么打紧?”此话一出立刻便引的他身后掠阵的两人一阵狂笑。

只见那两人一个四十上下,獐头鼠目,一双眼睛上下提溜个不停。另外一个粗豪大汉,手中搂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衫小丫环,那个丫环想来已经被点了穴道,瘫软在大汉的怀中,一双眼睛巧兮盼兮,流露出羞愤的表情。

“反正你们杨家已经完了,不如跟了我们极乐三英去快活,岂不是更好?哈哈!”粗豪大汉说到得意之处,在丫环的脸上连亲了数下,“这小妞看起来娇媚可爱,够我们三英疼爱啦!”

极乐三英是两湖武林的黑道中人,奸淫掳掠,无所不做。加上后来又投靠了西厂,有此靠山后,更加变本加厉了。

其中大汉为金绘会,一身横练功夫有了九分火候,浑身上下除了肚脐下一寸的“至海”穴为罩门,其他地方根本就不惧刀剑。二弟贾志根本就胸无大志,专好美色,此次前来就是他提议,既然中郎将已经戴罪,家中必然无人做主,正好金银美女,任我所取。老三腾巴海武功最高,自命风流,喜欢用把扇子作兵器。

“我道是谁?原来是江湖上的败类,西厂的走狗,江湖上的下三滥,极乐三狗!”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

那大汉金绘会这才注意到一个锦衣公子站在场外,“你是什么人?不要命了?”

杨青山冷笑一声,道:“你不认识我就敢到杨家来撒野?乖乖地把人放下,自断一臂,我便饶了尔等狗命!”说话间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把断刀,随手一丢,直插在石板路上,直没刀柄。

那大汉金绘会大惊,上上下下打量着杨青山,忽地想起一个传说,倒抽了一口凉气,“莫非你便是……”

那獐头鼠目的老二贾志抽出腰间一把鬼头大刀,“管他是什么人?敢在我们西厂面前耀武扬威的,我全部一刀废了他!”

那大汉一松手,已经放开了小丫环,反手将贾志的衣领给揪住,反反复复打了五个耳光,同时口中不停地骂道:“混蛋!‘断刀’你都不认识了吗?我打醒你这个有眼无珠的东西!”

说完,他又对着场中叫道:“老三,别打了,唉,你快点回来啊!”说完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葱一般,“公子,请恕小人有眼无珠,关公面前耍大刀……”语无伦次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贾志一脸茫然,但是还是听得明白的,“青龙”——青龙,刀法奇诡,武功卓越。对友温和,对敌狠辣。三个月杀了东西厂二十多位高手。要知道那些千户都是坐镇一方的高手啊!哪一个都不是他们极乐三英能够比得上的。难道眼前的这位公子便是那断刀首领青龙?

腾巴海还没有分清状况,大叫道:“我快干掉这两个小子了,快好了,就快完了!”

正呼喝声中,只听的一人沉声喝道:“看看到底是谁先完了!”屋檐上飞起一道身影,宛若一只巨虎,带起一片旋涡直奔战团。

腾巴海还未发觉,那身影已经由上至下,一掌按下。

腾巴海连忙一招逼退严氏兄弟,跟着再度抢上,将镔铁扇子的尖端朝上迎去。但是那一掌并未收回,依然毫无犹豫,击在扇子上。一股大力涌来,将扇柄倒撞回去,打在腾巴海的胸口上,破体而入!

腾巴海当场倒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身影在空中一个盘旋,并未落地竟直接扑向老二贾志,呼喝声中,贾志的鬼头刀被卷至上空,再落下时,已经弯曲变形,不成模样了。

那贾志已经是狂喷鲜血,眼见不活了。

“哎呀,是白虎!”怪叫声中,金绘会心胆俱裂,倒转身来,拔腿就往外冲去。

可那身影如附骨之蛆,紧追不放,在其背后连击三掌。金绘会狂奔百米,眼口中流下血来。

纵使一身钢筋铁骨,却也被这三掌打得五脏俱裂!

此道身影这才定下身形,却是位年纪轻轻的小哥儿,一副聪慧喜人的面孔。

若非亲眼目睹,绝对想不到他居然片刻之间就消灭了纵横黑道的极乐三英。

那人冲着杨青山一拜,道:“我一时大意,让此等宵小在方府作乱,请杨兄恕罪!”

花伯颔首微笑,杨青山也是满心欢喜,“哈哈,你终于也来了,白兄”——“白虎”白桦正是杨青山安排在杨府暗中负责安全的护法。

白桦抬起头来,又道:“杨兄,在下已经打探到,明日清晨,东厂人马将押解囚车奔赴安然城。中午时分他们必然抵达镇妖谷,只要我们按照原定计划在镇妖谷备下伏兵。他们一定措手不及!”

杨青山点点头,“如此甚好,你可知他们来的是什么人?”

“我已经打探到此次为东厂三档头浪翻云押阵。”

“‘天狼’浪翻云?他既然来了,那手下十八高手一定会跟着来!”杨青山的眉头皱了起来,接着又问道:“东厂三大高手已出其一,另两个不知道在哪里呢?”

花伯哈哈大笑,道:“公子你又何必担心?我们一齐出马,保管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杨青山正色道:“花伯,你久不在江湖上行走,不知道这三人的利害啊!江湖传言,这东厂三大档头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凶残。若是三人齐出,哪怕算上我风株林的伏兵高手,也是一成胜算也没有!”

花伯也想到了那纷纷的江湖传言,这三大魔头十年来纵横江湖,杀人无数,掀起腥风血雨,却因有朝廷做靠山,无人敢惹。他咬牙切齿道:“纵是没有胜算,也要一拼过后才能见分晓!”

“说得好!”杨青山鼓起掌来,“花伯真是姜老弥辣,我们有心算无心,明日便跟他们见个真招!”

(四)

天空中彤云密布,气色晦暗。疾风更劲,冰冷欲摧。

浪翻云还很年轻,披着红色的大麾,骑着一头骆驼。他在东厂已干了七年了,杀的人也许已过了千,从一开始的厌恶到最后的盲目,他已经不再想问什么了。

浪翻云心想:“人生也许就是如此,我是东厂三挡头,谁都要巴结我,瞧谁不顺眼,就做了他。什么正义,有权我就大。看看这个什么中郎将,清廉有个屁用,马上就要死翘翘了。”他率领着部下十八高手押解着犯人,在中午的时候赶到了镇妖谷。

浪翻云裹紧身上的大麾,想了想,过了镇妖谷,便可在前面的一帆风顺客栈打尖,想到老板娘的那一身雪白肉体,他不由得有了精神。

十九人按品字型围着囚车前进。

镇妖谷狭长低洼,道路泥泞,一行人不由得开始放慢了脚步。

就在此时,左右两边嗤嗤作响,利箭齐飞。左边放箭之人功力高深,连珠箭出,左边这五骑竟然个个被当胸射入,贯穿铁甲。右边那人精度更加准确,右面五人几乎都被其射穿眼眶,破脑而亡。

前面那几骑反应也不慢,拨转马头,向囚车靠拢,同时个个手中举起一片耀眼精钢,将来箭挡得当当作响,原来是精钢所铸的钢盾。

八铁骑以钢盾掩护,继续前行。

花伯和杨青山便一左一右冲了下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是闯荡江湖的一大法则。

杨青山外号叫“青龙”,他下山的时候便已是武当第一高手,他的佩剑乃武当传承名剑“青云”剑;在江湖中,他的剑法绝对在前五名。

然而,浪翻云身为东厂三大高手之一,也绝非浪得虚名,“天狼”刀法为海南浪家的不传之秘,冠绝江湖。

这两人刚一见面便分外眼红,杨青山对救人志在必得,浪翻云手下从不留活口,以杀人为乐。

浪翻云一拍骆驼,骆驼忽地撒足急奔,风催起浪翻云的大麾,象一朵红色的云。红云扑向杨青山,杨青山一剑就刺了出去。青云剑仿佛将空气割开一个大口子,发出撕裂的声音,

“嗤!”

浪翻云惊咦一声道:“剑气!你居然练到了可以将剑气外放的地步!”伸手解下大麾兜头一盖,将杨青山兜头盖住。

杨青山视线受阻,忽然出脚,隔着大麾踢了出去,这脚若是踢实在了,必然颈骨碎裂。

好一个浪翻云,忽然离开了骆驼,在半空中拔刀,一刀斩下,象一道红色的闪电。杨青山在大麾下,眼不能视物,心知道不妙,就势一蹲,贴着平地穿了出去。

浪翻云却又弹回骆驼上,眯着眼,冷冷地看着杨青山。

杨青山斜走两步,倒退三步,又向东南踏出四步,一跃而起,在空中双手擎剑,大喝一声:“太乙分光剑!”紧接着一道青光直扑浪翻云。

浪翻云大喝道:“来得好!”身形一展,已经从骆驼离开,一刀凿向杨青山的腰间。

青光半空一折,刚好迎上田翻浪的刀,当的一声,两人各自一震,浪翻云“登、登、登……”倒退五步,倒翻了一个跟头,又重新上了骆驼。

杨青山折回原位,身子也禁不住有些摇摇欲坠。

浪翻云冷冷道:“今天早上到现在已出现四批伏袭的人马,甚至连大漠纷杀派的护法王成、青城派掌门人的师弟李蓝天都出现了。他们可都是你们‘断刀’的人?”

杨青山心下一紧,立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他冷冷地盯着浪翻云并未开口。

浪翻云接着又道:“我想你一定很关心他们吧?可惜啊!他们都已经做了我的刀下之鬼。”

杨青山明知道这是敌人使的心里战术,但仍然不免有些心神不宁。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杂念,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看着眼前的浪翻云,开始寻找对方的破绽。可是不论他如何设想进攻,如果浪翻云居高临下,以天狼搏击身法配合翻云手的话,不管他怎么做都没有丝毫的胜算。

浪翻云的气势已经罩住了杨青山的全身,只要发现杨青山心神不定,便可一举将他击杀。

杨青山长吸了一口气,脸色开始发青。他的剑也开始发青,青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浪翻云望空劈了一刀,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道:“这就是……武当纯阳功?”

纯阳功,乃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开创的绝学,用来驭剑效果最佳,更容易让剑气外放。相传十步之内,取人头颅,易如反掌。

杨青山右手持剑,左手五指屈伸,陡一摆手,剑气若游龙一般,奔向浪翻云。

浪翻云面色大变,宛若一朵红云,向上急升。杨青山上前两步,再次斩出一道剑气,破空之声,嗡嗡不绝。

浪翻云急退,闯过乔木,越过渗沟,跳上树顶。杨青山不断发出剑气,攻向敌人的要害。

浪翻云抽出腰刀刷地一刀将攻向他的一道剑气击散,随后身子直扑杨青山而去。

杨青山则在下面蓄势以待。

好个浪翻云,一扬手在空中解下大麾,脚步虚点,借力弹出,竟不回避,跃至杨青山处,右手一抬手,左手一带,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天狼翻云手第一手擒拿绝技:“折手”,瞬间扣住杨青山的脉门,一个大翻身,移行换位。

而杨青山,在浪翻云制住他脉门的同时,一剑朝身后插去,使得正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依浪翻云想法,只要制住杨青山,便可破了他的剑气。却不料杨青山竟然不顾自己性命,反而以命博命,青云剑速度极快,浪翻云一时间作茧自缚,进退不得。青云剑虽然会先毙了杨青山,但依其剑势,浪翻云也很难逃脱。

“当!”

忽然,剑势一顿,因为青云剑击中了一面铜鼓!

花伯以他手中的武器挡了一下。

浪翻云紧扣杨青山的脉门,突觉得功力往外一泄,不由再紧了一紧,又是一泄。

“吸星大法!”

浪翻云大骇,忙一甩手,放开杨青山,飘然后退七、八尺。他的目光转向花伯,“花拳,原来你就是白莲教的花阡陌!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

花伯抬头正视田翻浪,冷冷道:“不错,我就是花阡陌。你这个东厂的鹰犬,帮魏贼屠杀天下百姓,我今天一定要毙了你。”

浪翻云冷笑道:“花老头,你这个朝廷钦犯,五年前竟敢刺杀我们东厂魏公公,被我们追得东躲西藏,今天又犯死罪敢截囚车,你竟敢屡次与朝廷作对,当真是不知死活了。”

花伯眼中精光暴射大声喝道:“朝廷要百姓效忠,就要让其安居乐业,如今横征暴敛,不顾百姓死活,横竖要死,不如反了,叫你们知道百姓不可欺!”

浪翻云在大笑中出刀,“老匹夫,我是官,代表朝廷,你这草民与我斗,好似螳臂当车。”

花伯眼见刀来,一声断喝,一拳就砸向刀身。

浪翻云不等招式用老,变招横扫千军,花伯又是一拳砸向刀背;

浪翻云忽然刀脱手掷向花伯,跟着连环掌进击,啪啪两掌全部击中了花伯的拳头。正是天狼翻云手的第二绝技:毒手!

花伯十年前便是白莲教的顶尖高手,号称花拳,他的拳法变化多端,天下闻名。更加厉害是他的吸星大法。他和浪翻云对拳的结果是浪翻云吐血,倒退,翻滚,窜上骆驼,夺路而逃。

东厂番子刚才在杨青山与浪翻云交手得时候被花伯杀的只剩下两骑,如今见主帅逃跑,连忙也跟着跑了,只扔下一辆囚车还在原地。

花伯原来才是真正的高手,竟然双拳退敌,三拳两脚便击退了东厂的三挡头浪翻云。

(五)

“今年冬天的风真是格外的刺骨啊!”杨青山负臂而立,看着花伯往囚车走去,不由感慨道。他其实已经受了内伤,浪翻云的内功是出了名的凌厉霸道,虽然被他的吸星大法给吓退。但吸进来的一小部分内力在自己体内左冲右突,让他十分难受。

囚车里的人依旧一动不动,花伯一步一步逼近的时候心里就觉得不对,感觉似乎得手的有些太容易了。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要火拼一场,消落对方实力,待囚车行止落马坡、风株林时再一举拿下,如今浪翻云受伤逃遁,难道东厂真的如此大意,只派了这一名高手?

囚车里的人长发披肩,披着黑袍,象是睡着了一般。

花伯走到车前,轻声唤道:“大人?”

车里人闷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花伯看到此人全身重镣,手脚皆缚,警惕之心大减。抓住囚车木笼,双手一分,囚车应手而裂。

就在此时,囚车里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花伯一见他的眼睛,如中闪电,胸门大开,囚车里的人出手如电,一掌打在花伯的胸口。

“啪!”

花伯被打的急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他一边退一面预警道:“公子,快走,他是黑袍。”

东厂锦衣卫最有恶名的三大高手叫做:红麾、黑袍、白罗纱,比起黑袍慕蓉方来,红麾浪翻云只不过是东厂里的一个新人罢了!

据说二十年前黑袍叫做黑侠慕江山,在两湖地区大大有名。后来情天恨海,为了一个女人与七大世家的结怨,与侠义道结了误会。黑袍生性偏激,无路可走,索性改了名字,自称慕蓉方,在山东作了强盗。由于心狠手辣,居然闻名朝野,魏忠贤便将其招安,官拜东厂都尉,排名还在浪翻云之上。

杨青山一急,居然能动了,他的脸色马上再次发青,青云剑也又开始嗡嗡作响。花伯吸气、吐气,连作七次吐纳,每一次要发出神拳,都在气至檀中穴时阻住。花伯急忙坐下,运功护体。枉有盖世神功,着了暗算,竟一点力都使不出。

黑袍从囚车中站起,微微一分,重镣俱落,他跳下囚车喝道:“花阡陌,你中了我的黑沙掌,破掉你白莲教的护体神功,还想发威吗?我慕容方是什么人物,你们两个趁早束手就擒,我可以考虑留你们全尸。”说完,又朝杨青山瞪了一眼,再次出手,杨青山体内真气散乱不敢硬接,连忙后退。

黑袍一掌落空,马上紧接着又是一掌,一掌快过一掌,杨青山躲避不急只好勉强提气一剑斩出。打没打到黑袍还不知道,只是他强行提气导致全身气血翻腾,立马仰面摔倒,不省人事。

东厂的黑袍不愧是东厂第二大高手!慕容方得意的看着两个俘虏,一个断刀首领青龙,一个朝廷钦犯,这下可有油水捞了,说不定公公一高兴,让自己升到老白之上了也说不定。

风刮得更紧了,黑袍慕容方不由缩缩脖子,这天气,看来要下雪了。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果然,镇妖谷上空,已经纷纷扬扬开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落马坡,在此外三十里地。北面是一片树林,叫做风株林。落马坡西面有一个破旧祠堂,叫做爱怨祠。

囚车远远而来,只不过押车的人已换成了黑袍慕蓉方,囚车里却是两个受伤的人。

雪花早已铺了一地,走在上面,轻松软绵,还有微微的声音,慕蓉方的心情也很好。

有一个人早就等在爱怨祠的门前,穿的是一件红色大麾,红得就象血染的。

红麾上确实有血,浪翻云在与花伯对拳时,伤了肺脉,他不停地咳嗽。

慕蓉方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你伤在了花老头的拳下?”

浪翻云强忍着,回道:“不碍事。”声音似乎也嘶哑了。

慕蓉方一扬眉,道:“还有其他人呢?不是说好在这里会合的吗?”

浪翻云道:“老大去对付雁荡山那一帮人了,估计快要到了;西厂的几位在沧州城内接应,我已派了快马飞报,不时也该到了。”

慕蓉方点点头,哈哈大笑道:“公公的计策果然厉害,算准这些胆大包天的反贼会来截囚车,故意放出风来,你打前锋,我暗伏,再加上老大坐镇,让他们一一现形。你看,连白莲教的余党花阡陌都出来了,此行真是不虚啊。”

浪翻云恨恨地说道:“这老贼功夫果然了得。慕大人,此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一件。让我帮你好好地招待一下他。”

慕蓉方饶有兴趣地看着浪翻云走到两人旁。突然,浪翻云“砰”地双拳齐出,一前一后同时打在花伯和杨青山的前胸。

慕蓉方脸色大变,惊道:“浪翻云,你干什么!”却见花伯与杨青山同时长啸一声,跃至浪翻云身后。

浪翻云回首面对黑袍,笑道:“我这一手使得如何?”

慕蓉方面上黑气大盛,冷冷道:“原来你根本就不是浪翻云。”

“我当然不是浪翻云了,浪翻云和我斗了三百合,他受伤在前,已被我干掉了。我修习的易容术居然能骗过你这个老狐狸,真是让我很有成就感啊!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啊?呐!你听好了,我叫做白虎是也。”说完他冲着慕容方呲牙一笑。

慕蓉方恍然,“原来是你。那么玄武 ,朱雀也在此地了?”

青龙杨青山,朱雀熊欣儿,白虎白桦,玄武雪鹤天,正是近来搞的淹党鸡犬不宁的“断刀”组织四大首领。

慕蓉方出身绿林,深知在豫、鄂一带有两名侠盗,一名白桦,出身于湖北截教,擅长易容,一名雪鹤天,曾流落东海,拜师扶桑,擅长五行。二人后来跟着熊总做了他手下的哼哈二将,熊总兵死后二人便跟他女儿一起失踪了。

花伯不待白虎回答,抢先问道:“慕蓉方,杨大人在哪里?”

慕蓉方搓搓手,嗤笑一声道:“杨大人?喔,你什么时候听说我东厂里走出过活人来?你还真是天真啊。我看不如你们也一起去吧。”话音刚落,慕蓉方便发动了攻击。

漫天是雪,雪花就是慕蓉方的兵器,慕蓉方就借着雪花向白桦发动攻击。

雪花激射,发出嗤嗤的声音,竟然如同暗器一样向白桦袭击而来。

白虎怪叫一声,双掌遥击雪花,面前的雪花暗器无穷无尽一般,打落一批又一批。

青龙刚要动手,慕蓉方的眼睛已经扫了过来,几道冰雪暗器同样朝他面部袭来。

青龙急忙闪身避开,潜心催动青云剑,发出几道剑气将雪花搅碎。

“啪、啪、啪……”

花伯冲破禁制,吐气扬声,对着慕蓉方连击七击,由于速度极快,七拳几乎同时击中慕蓉方的前胸。花伯四肢也同时中了雪花暗器,鲜血长流。

慕蓉方的胸口中了七拳,很不好受,但也仅仅是不好受而已。他微一分神,青龙已仗剑冲出,白虎也跳出圈外。

漫天的雪花忽然就化了,变成了雨滴,落在地上。

黑袍慕蓉方以雪花击退青龙、花伯、白虎三大高手,自己也中了花伯的一拳,只是觉得难受,气血受阻。

慕蓉方一跺脚,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哨。

隔着树林,忽然传来“登、登、登、”三下弓弦声,众人不由心神一荡。

青龙一愣,脱口叫道:“不好,老怪在搬救兵,看样子只怕是白罗刹要来了。”

白虎急道:“我去拦住她。”一纵之间,急入林中。

一时间,本来寂静的树林里杀声四起,还有刀剑交击声,暗器破空声,中袭惨号声,人马冲突,热闹异常。

花伯须眉都是汗水,在这冬天里显得怪异。他凝聚十成功力奔向慕蓉方。

慕蓉方蹲了一个马步,皱眉一声大喝,好似一声霹雳,场中所有人面色大变。但除了花朵朵,他总共击出了九拳,但只有一拳,一拳就结实地打在慕蓉方的鼻上。

慕蓉方倒飞了出去,等他稳住身形,他的鼻梁断了,凹了进去,面上青肿。

花伯神情倨傲,在风雪之中,衣袖翻飞,宛若一个拥兵百万的大将,指着慕容方哈哈一笑,道:“你这个老妖怪,哈,我总算把你的鼻子给打掉了,公子,你看……”说话间他声音突然哽咽起来,五官也溢出血来,紧接着“咕咚”一声,仰天摔倒在地上。

黑袍精通寒冰真气:可聚水成冰伤人于无形之中,还有就是他嗅觉过人,是东厂里的追踪第一好手。他虽然以寒冰真气重伤了花伯,但鼻梁既断,势必对他的实力影响极大。况且他出道来还从来没有如此丢脸过,不由心头火起,双手一扬,就要将花伯立毙当场。

青龙心中悲愤莫名,花伯为了削弱慕蓉方的实力,不惜硬拼。他就在悲愤中使出了绝招:“破天一剑”,这一招既出,功力可以提升数倍,但用后大伤元气,实是欲伤人,先伤己的招数。

青龙咬破舌尖,舌绽春雷:“开!”青云剑就象一条发怒的青龙,斩出一道如虹剑气,直扑慕容方。

慕蓉方要拔地而起,他想冲天飞起,来躲过这一剑。

可是,他此时却不能动了。

因为玄武雪鹤天的一双手从地底下伸出紧紧地扣住了他的双脚。他运劲一踹,喀嚓,来人的左臂立断,右手仍然扣住他的脚。慕容方压力一轻,立刻往上跳起,把土里的人也拔起。可是空中传来鸟鸣声,一只大雕从上带着劲风往下压,他只好反手一掌,身形又坠落下来。

剑已到。

贯穿他的胸膛。

慕蓉方狂吼一声,身子一缩,旋转中将土中的玄武摔了出去。

玄武在落地之前看见,慕蓉方全力一冲,竟带剑狂奔,扑进青龙的怀里。一柄剑就将两人串在一起,再也不动。

风急雪密,转眼间躺着的三人就被淹没了。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曾有怎样的激战。

(六)

玄武落在了树林里。树林就是他的掩护。在白虎和玄武的配合中,他擅长五行阵法,刚才以土遁潜在雪里,这会立刻以五行之术贴在一棵大树上。他的衣着皮肤渐渐地就变成了树的颜色,就象树干的一部分。

他看见白虎,豪情壮志地带领着手下高手阻击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兵。因为树林就是他们的阵地。

东厂番子不熟悉林中地形,在林中只觉迷雾四起,波涛泛滥,风雪扑面,有人从树顶上射箭,有人在土中砍马蹄,暗器闪着寒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打来,快刀不知怎么就刺进了胸膛。

番子刚开始还很强悍,随着倒下的人越多,他们就越慌张,

“不得了,敌人太多了,我们冲不过去。”

“妈呀,我中箭了!”

“咱们快走吧。”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玄武没有动,慕蓉方那一脚除踢断他的左臂外,内劲沿着左臂一直伤了任脉。他贴在树上,也同时在借树的木气默运内功疗伤。他看到白虎也负了伤,但仍豪情十足,挥舞着大刀,大刀卷起千般雪,杀得敌人溃不成军。

玄武想起以往两人并肩作战的场景,很埋怨自己不能赶上这场战斗,“白虎这小子,这次过足英雄瘾了。可惜再有半个时辰,我才能动。这些专门欺软怕硬、鱼肉百姓的朝廷鹰犬,要亲手杀他们才痛快!”他这么想的时候,白虎已经快要杀出树林,要到路见不平山的脚下。

白虎其实很着急。东厂的人马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对付,现在他每走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敌死他伤。

在他奋力对付一个使日月钩的敌人时,他又听到了那“登、登、登”的弓弦声。他左手虚晃,右手一招龙门三叠浪,一连三刀,那人武功也不弱,居然避过三刀,日月双钩划了个弧圈,锁住了大刀。

白虎双眼一瞪,忽然弃刀,中锋闯近,双掌击在对方胸前,抽刀便走。那人鲜血狂喷,眼见不活了。

白虎继续往前冲,他那凌厉的杀气所向披靡。面前的敌人纷纷后退,退到林子边,忽然一条人影出现,溃逃的东厂番子纷纷头颅落地。没错!真的是!白虎几乎下意识想要揉自己的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站在林边,一个美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手拿一把小弓,凡是退到她身边的番子都给她一招之间以弓弦勒断咽喉。

这是什么样的武功?饶是杀性大的白虎也不由被吓得呆住了。他想不出在这么一个女人身上,居然天使与恶魔共存,美丽与残酷并重。白虎刚转过头去,却看见了她手上的那一把金弓,弓弦犹在滴血。

那女人慢悠悠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要杀自己的手下?他们食君俸禄,却不能为君办事,临阵脱逃,坏我士气,自然该杀。你们敢劫囚车,却陷入我们的圈套,咎由自取,也是该死。苍天以万物为刍狗,我就替天行道,消灭万物!”这个冷漠的女人,这是什么样的口气?什么样的人?

玄武在树丛之间看见白虎停在美丽女子面前,看见那女子白衣飘飘,向白虎扬起金色小弓,白虎挥舞砍刀,施展浑身解数与之战斗。那女子虽然年轻,可招数精奇,金色弓弦几次险些套上白虎的脖子,白虎仗着一身武功,几次死里逃生。那女子忽然疾退,满脸寒霜,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怀抱满月,右手虚张,拉满弓弦,对着白虎就放了一箭。

玄武猛然想起一人,心中一急,冲天跃起,向着白虎大喊道:“当心,她就是东厂大挡头,‘白罗刹’白雪莉!”

白桦一听到玄武的大叫,脑海立刻反应出:东厂的高手,最出名的白罗刹白雪莉,喜欢穿白衣,擅长箭术,兵器金弓,暗杀政敌,无有失手,所过之处,血染成河。所以,他一见白雪莉向他放了箭,马上回刀自守,怀抱中宫。幸好如此,他才捡回一条小命。

没有箭,但是白虎感到不对劲,因为忽然听不到了声音。本来林子里的格斗声很嘈杂,但白雪莉射了一箭后,所有的声音立刻被一种尖锐的破空声淹没,白虎什么也没看见,就中了箭。箭就射在他护在前胸的英雄厚背大砍刀上,居然发出了金铁交鸣声。

那是白雪莉的气功之箭!

白虎很果断,立刻大叫道:“快退!”倒退入林。

玄武几乎在同时奔向远方,他的大鸟出现在空中,翅膀翻腾,掀起一股狂风疾扑白雪莉。

白雪莉瞬时跃起,在空中以弓弦划伤大鸟的铁翅,大鸟吃痛,拔高身体,消失在云层里。

这一边,白虎与玄武已经抓紧空隙,带着手下高手往落马坡方向退却了。

白雪莉闪电般冲进树林,在枝叶中穿梭,就象自己也是一支箭一样。

五行阵势已经发动,不过对于精通韬略,文武双全的白罗刹白雪莉来说,只能够暂时阻住她而已。白雪莉执着金弓,一抬手,往弓弦上搭上五只银色小箭,往密林深处射去。

“开!”

只见那五只银色的小箭就象五条小蛇,在密林中疾射。响应着五道尖锐风声的是层出不穷的惨叫声,暗器声,滚石声。原来白雪莉凭借一射之力,五支亮银小箭之威,就引发了面前阵中陷阱,击杀了林中伏兵。

半晌之后,云开雾散,阵清树明,林中只有白雪莉。

大阵被破。

白雪莉施施然走出密林,身上没有一点雪花。金色小弓提在左手,背上背着一个银色小箭壶,依稀还有五只箭。白虎与玄武已经穿过爱怨祠,奔上了去往沧州的古道。

白雪莉的箭又到了!两支镀银的倒钩狼牙箭竟后发先至,从两边绕过,直射向白虎与玄武二人。

白虎硬生生止住飞奔的势头,吐气开声,寒光一闪,大刀劈向左首的来箭;玄武右手划个圈子,掌力一吐,已拍向右手之箭。但见左箭忽地向右疾射,右手之箭忽地向左狂飞,就好象原来就是如此。

两人各自击空,知道不好,白虎滴溜溜转个圈,大刀来一个护背式,右首之箭再次击中大刀。好个白虎,硬接了一箭,往空中喷了一口血,竟借箭力,向爱怨祠电射而入。

玄武一掌击空,忽听左首风声甚急,躲避不及,右手变掌为爪,默运内功将来箭一把抓住。只听“呲啦!”之声,原来狼牙箭入手,劲力不衰,倒钩陷入玄武掌中,还震断了他右手无名指与小尾指。

玄武大吼一声,往地上一伏,连人带箭遁入地下,直奔爱怨祠。那里正好有他提前挖好的地道,直通爱怨祠。

(七)

玄武刚从地下穿出来,便看到白虎躺在神龛下喘气。

玄武骂骂咧咧道:“他妈的,那妖精的箭好厉害。差点拦不住。”

白虎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白雪莉老子我下次一定要找她报这一箭之仇。”

玄武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时你说话还能不喘气?”

白虎嘿嘿一乐,强撑着坐了起来。

玄武道:“现在怎么办?看来不但老大救不成,我们俩的人头也要让白雪莉给揪走了。”

白虎对着爱怨祠的角落呶呶嘴,“你看。”爱怨祠里面不算很大,有一个胖子穿着貂皮大衣,戴着鹿皮大帽,围在一堆火旁,很惬意地吃着一碗燕窝。他旁边的一个高瘦汉字,仿佛是随从,左手捧着那碗燕窝,右手拿着勺子,还不时的吹吹热气。

白虎咽了口唾沫,喊道:“两位老兄,在这野外还享清福,真让兄弟好生羡慕。只是外面有一个大魔头,杀人不吐骨头的,我劝你们还是快走吧。”

那胖子还没回答,就听大门“砰”的一声巨响,白雪莉已经震飞大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后的天空乌云密布,一股冷风刮了进来,卷得各人衣袖翻飞,爱怨祠里灰尘四起,神龛的灯一下子就被吹灭了。

白雪莉见到胖子,皱了皱眉头,道:“原来两位大人早就在此接应了?”

胖子笑嘻嘻的说道:“好说,好说,多谢白大人将这些强盗交到小将的手中,大人您辛苦了,这就请回吧!”

白雪莉闻言大怒,喝道:“哈校尉,你竟敢如此跟我讲话?”

胖子脸色一整,道:“白大人,按照策划,这次可是统一行动,由你们东厂伏击,我们西厂接应,这可一点没错。大人力擒巨盗,我们自会上报魏公公,自然不会少了您的功劳。”

白雪莉摸了摸手中小弓,道:“既然如此,两位就请动手拿下巨盗吧。不过,不知你们西厂这次来了多少人马呢?”

胖子哈校尉一笑,道:“就凭我们两人还不够吗?”

白雪莉忽地一笑,道:“祝哈、谭两位校尉马到成功,即然没我什么事,那我便先告辞了。”说完大袖一甩,转身离去,飘飘如仙。

胖子舔舔嘴唇,看着白虎和玄武二人不怀好意道:“到了我的手里,算你们倒霉。”那个瘦子放下碗,也站了起来,这时才发现他的腿又瘦又长。

白虎大叫道:“坏了,原来胖子就是西厂四绝杀手中的哈刚,据说他擅长的武功叫无命手,落到他手里,生不如死。”

玄武喃喃道:“你不知道,那个瘦子才厉害,他就是四绝中的老二,谭天生!十二路弹腿谭家正宗传人。”

白虎仰天一叹道:“真是英雄末路啊,咱们看来真的要和这帮狗贼不死不休了。”

玄武正色道:“白兄,正该如此。”

白虎站起来拍拍胸,道:“他们是压榨百姓的狗官,我们是只扫不平的强盗。如果他们自称替天行道的话,那我们就只能逆天行事了!”

(八)

哈刚犹如漫天鬼影,罩向白虎。

白虎挥舞大刀,守紧门户,偶尔也回砍一刀,逼得哈校尉倒退一步。只是白虎受伤在先,气力不济,哈刚本来武功不弱,此时已经稳稳占了上风。

再过得数招,白虎已是气喘吁吁,眼看不被打死,也要累死。

哈刚整瑕以待,笑眯眯地说:“逆天行事?我看你们是自寻死路。”

玄武此刻也是左支右绌。他断左臂在先,又被白雪莉的金弓银箭震伤右手两指,只是凭借一口气苦苦支撑。谭天生的腿果然厉害非凡,身形象个竹竿,一跳就迫近玄武的身边,两腿连环踢出,劲风扑面。

玄武豁出去了,右臂望上一折,竟箍住谭天生的双腿,一口就咬向他的大腿。谭天生吃痛,倒垂身体,抱住玄武的双腿,两人一滚,倒在地上。在地上贴身近博,谭天生空有一身腿功,施展不出。混乱中,谭天生又被咬掉一块肉,眼见玄武状若疯虎,又急又骇,斗志全消。奋力推开玄武,跳出圈外。

玄武一闲,立马去帮白虎,两人并肩,堪堪与哈刚战和。

谭天生站在神龛下,惊魂稍定,暗骂自己,歇一口气,就要再次上场。他忽然听到一种声音,像是人的呼吸声,他缓缓地看去,就发现神龛中的神像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到底是人还是神?”他这么想的时候,神像轰然向他倒下,他大喝一声,向神像踢了六脚,五脚俱中。毫无疑问,谭天生的确是腿绝。神像的头,双肩,双腿都碎在这招下。

谭天生的最后一脚是踢中了神像的肚子。在碎石、粉泥、枯木、灰尘簌簌落下的空隙中,一双干净、细长、有力的手扣住了谭天生的双脚,竭力一扯。

谭天生在被分尸的前一刻,想的是:“原来他是个人。”

哈刚一听到谭天生的惨叫,知道不妙,头也不回,两掌逼退白虎与玄武,腿一扫,踢起地上的杂物,挡阻来人,自己施展轻功,穿破屋顶而逃。

白虎与玄武压力一轻,两人一起坐倒,看着来人,玄武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道:“你终于来了,小姐。”来人黑衣劲装,英姿飒爽,正是朱雀熊欣儿是也!

白虎唠叨道:“小姐,为何躲在这里也不吭声?”

玄武也道:“小姐,你的功夫可是大有长进啊!”

白虎开心地大骂道:“啊呀!小姐你真是没有良心啊!躲在里面看着我们两个挨打啊!”

熊欣儿开怀大笑:“你们这不是还没死吗?”说完然后大步上前,将两人扶住。

忽然,头上劲风又起,半空中落下一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哈校尉。只见他早就身亡,心口间插着一对纯银小箭,犹自晃动不已。

白虎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惊呼一声道:“白雪莉,这大魔头根本就没有走。”

突然,有人敲门,门已经没有了,那人就用手里的金色小弓敲敲墙,发出叮叮的声音,开口娇媚无比,声音如银铃似的道:“大家好啊,我又回来了,你们有没有想我?”

白雪莉挥挥手上的小弓指了指哈刚的尸体,笑道:“你们看,连只狗也来跟我抢要犯,还不是死在我的箭下。”

玄武慢慢站起来,道:“小姐,你可要小心。”

白虎也用力一拍地面,嗖地站了起来,横刀在胸,道:“白雪莉,你放马过来吧。”

白雪莉拍拍箭壶,里面还剩一支箭,只不过这只箭头却是金色的,箭身也是弯曲的蛇状,道:“我还有这只金蛇箭,你们就奈何不了我。”她双手叉腰,挺了挺胸膛,“还不动手?”

白虎弹弹刀背,他脚踩七星,倒提大刀,朝白雪莉横扫过去。

玄武也拼了老命,一步一步走过去,每一步走出,地上的青石板就多一个脚印,显然他的全身功力已经凝聚在脚上,准备全力一击。

熊欣儿也动手了,她一动手,右手就划了一个又一个圈,白虎的背上九处要穴被封,一个咕咚,栽倒在地。

玄武听到声音刚一回头,熊欣儿的左手似手拨琵琶,接连弹处,玄武话也没有讲出,只觉胸口一麻,要穴被封,转眼僵立不动。

白雪莉走过来,笑道:“不错!干得好。”

熊欣儿不以为意,冷冷道:“我只是为了洪公子做事而已,跟你可没有半点关系!”玄武苦于哑穴被封,讲不出话,只是怒瞪着他。

那边白虎早就不客气地大骂起来。

白雪莉缓缓道:“白虎,玄武,也让你们死个明白。为什么我们会知道你们要来劫车?因为欣儿妹妹本来就是洪公子的人。洪公子只是略施小计,就教你们跟阉党火并一场,拼他个同归于尽。哈哈哈哈!”那语气说的好像她不是阉党似的。

熊欣儿冷冷地盯着白雪莉道:“希望白大人不要出尔反尔,安心帮洪公子做事才是,只要你我通力合作要除掉魏阉也不是难事。”

白雪莉亲热地依偎过来,道:“欣儿妹妹,你也辛苦了,要不是你,我们还不能那么轻易除掉西厂那两个家伙,只要回去说他们死在乱党手下,再交这两个人回去,想要接近魏阉,指日可待。”

熊欣儿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我为洪公子做事,可不在乎什么功劳不功劳的。”

“哟,看不出,你还是情种一个呢。那欣儿妹妹将来要是做了皇后,可别忘了姐姐我啊!”白雪莉伸手抓住熊欣儿的手,接着又调侃道:“脸怎么还红了!哈哈哈!”她全然不顾这个祠堂中的活人和死者,挑逗起熊欣儿来竟是完全口不择言。

“据说在你们这‘断刀’组织里,青龙杨青山长的最帅气,朱雀熊欣儿的武功最高。却不知你床上的功夫如何?能伺候好洪公子吗?要不要姐姐我帮忙啊?”

“不知道洪公子最喜欢你的哪个部位呢?这里,还是这里……你……”嘻嘻哈哈的白雪莉陡然觉得胸口一凉,伸手一摸,却是粘粘糊糊的血,一柄匕首扎在她的胸口。

朱雀一把将白雪莉推开,然后冷冷地说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是不是?东西厂所有人都死了就你不死,难道你不觉得很突兀吗?还有就是洪公子也不放心你,你既然能背叛魏阉,就同样也能背叛洪公子。我用这些个理由杀你,你觉得够不够?哦!对了,还有你长的很漂亮,我不喜欢长的比我漂亮武功又比我高的人活在这个世上。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让你安心去死呢?”

白雪莉口中流出绿色的血来,匕首上有剧毒。

白雪莉忽地笑了:“你怕我不死……,居然还在匕首上还涂了烈性毒药。只是,你忘了一件事,我可是使毒的大行家,毒不但杀不死我,只会……”

白雪莉突然从地上电射而起,左手按住朱雀的头,右手并指如箭,竟发出淡银色的光,直接戳进了朱雀的咽喉。她看着朱雀逐渐灰死的目光,这才把话说完:“只会增加我的力量。”朱雀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捂着喉咙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轰然倒下。

白雪莉的最后一招,正是她的以指为箭功夫。她摇摇晃晃的朝着白虎和玄武走去,“你们这两个家伙,我杀了你们,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住手!”

白雪莉抬起双眼,随着破空而至的青光穿胸而过,她晃晃悠悠地跪倒在了地上,看到了雪地里那个捂着肩膀的人,她不可置信地念道:“是你,青……龙……”话音刚落,便气绝身亡。

青龙使出全身的力气施展了“白虹贯日”,击杀了东厂大档头白罗刹。伤痛难忍,全身瘫软,昏死过去。

又过了良久,白虎和玄武穴道自解,出来看到此场景,大为不解。

争执良久,这才背负了青龙离去。

(九)

一年后,也就是天启六年,“王恭厂大爆炸”发生,死伤两万余人,原因不明。民间传出很多关于皇帝失得,上天降下灾难的传言。为此天启皇帝深受打击,身体开始渐渐衰弱起来。

同年,皇帝游船落水,留下病根,于第二年服用“仙药”而死,终年二十三岁。

因皇帝无子,遗诏立五弟朱由检为皇帝,便是崇祯皇帝明思宗。

青龙他们伤好后调查得知,熊欣儿与朱由检自幼便相好,相约终身。可是,朱由检当了皇帝后很快便忘记了这个为他奔波送命的女子。仿佛她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上出现过一般,如果她在天有灵,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在得知真相后,三人放下了朱雀背叛的心结,结伴隐居山林,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上的琐事。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青龙他们虽然退出了江湖,但“断刀”组织却并没有因为他们四位创始人的退出而消失。

反而发展的越来越声势浩大,在新皇帝继位三个月后,“断刀”组织一举覆灭了以魏忠贤为首的淹党。这让“断刀”组织的声望达到了顶点,只是这个新的“断刀”首领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比起以前显得更加的神秘了!

有人说,“断刀”组织的首领还是青龙,也有人说青龙早已死去,更有人甚至认为“断刀”组织的真正首领是当今天子,青龙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十)

深山老林,阳光明媚。

“花伯,出来吧!何必躲躲藏藏!”青龙此时在一块大石头上正和白虎对弈,他看都没看周围将他们团团包围的黑衣人,一边落子一边朗声说道。

“你果然猜到我没有死。”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密林中响起。

青龙头也不回道:“不,我还是猜错了!我只猜到花伯没有死,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魏忠贤也没有死。”

苍老的声音顿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可惜聪明的人一般都不长命。”

青龙继续道:“我该叫你花伯呢!还是叫你魏阉呢?”

“大胆!”周围黑衣人齐声爆喝道。

青龙用手指掏了掏耳朵道:“你们吓到我了!我耳朵还没聋,没必要那么大声。”

苍老的声音道:“呵呵!你还知道什么?说来听听,反正天色还早,我也不着急,我对你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青龙继续道:“哼!我对你可没兴趣,真正的花伯其实早在五年前,不,现在算起来应该是七年前,刺杀你的时候就死了吧!魏忠贤,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继续!”魏忠贤催促一声,再好的戏也要有人能欣赏才算完美,若没人能够看懂,那么唱戏的人也会感到很无趣的。

青龙继续侃侃而谈道:“你在得知我的身份之后,马上假扮成花伯,骗我们入股。只是,你万万没想到白雪莉会在最关键时刻背叛你,让你所有的计划全部功亏一篑。随后,天启皇帝的死也让你也很意外吧!然而,你更意外的是,新皇帝刚一登基,便马上开始着手对付你。与我们那一战你的手下死伤惨重,可用之人变得越来越少,这让你的力量在和皇帝的交锋中处在了绝对的下风。这个时候你只好利用花伯的身份,召集了‘断刀’组织的人手,导演了一场假死大戏。而你借尸还魂,成为了‘断刀’组织的新首领。我分析的没错吧?”

“呵呵!虽然稍微有一点点出入,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不错!很精彩,你继续说。”魏忠贤拍手叫好。

青龙又落了一子,再次开口道:“可是,你知道我们都没死,所以这让你感到心里很不安啊!假李鬼终究还是害怕遇到真李逵啊!这一年来,你大概睡觉睡得很不安稳吧!我也真是佩服你的能力啊!短短一年时间居然把一个群龙无首的‘断刀’组织经营的如此厉害。真是佩服啊!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里面,有没有杨某旧日熟识的兄弟呢?”

“呵呵!你猜呢?”魏忠贤笑得很是得意。

“我猜那就是肯定有啊!瞧你那得意的样子,好像我们都是锅里煮熟了的鸭子似的。呵呵!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青龙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回头冷冷地盯着魏忠贤。

魏忠贤下意识问道:“什么话?”

“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动手!”说完青龙直扑魏忠贤而去。

周围的黑衣人有一半反水,拿刀砍向身边的自己人。

白虎和玄武也一起先后扑向魏忠贤,三人成品子阵将魏忠贤围在中间。

魏忠贤看到自己带来的人竟有一半反水,神情顿时大变,再也没有了刚来时候的从容。

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结果……

(十一)

“杨大哥,他们已经在外面跪了一天一夜了,这……”白虎走进茅草屋轻声道。

青龙翻身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道:“让他们都走吧!我不想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了!”

白虎劝道:“这……要不,你再考虑一下,‘断刀’组织不能没有你啊!”

青龙突然问道:“你怎么想的?”

白虎道:“我和玄武当然要以青龙大哥马首是瞻了!”

杨青山笑道:“青龙,哈哈哈……”

“大哥,你不会是想一辈子呆在这深山老林里吧!”玄武突然走了进来。

青龙叹了口气,道:“你们都想好了吗?”

小屋里很静,静的很可怕。

“刷”

“刷”

白虎和玄武几乎同时出手。

“你――”

“你――”

“你们的心乱了,所以,出手的速度也就变慢了!”

“呯!”

“呯!”

俩个沉闷的倒地声先后响起。

青龙满脸落寂,走出了茅草屋。

看着屋前跪在地上的人群,青龙淡淡地说道:“看到我走出来你们感觉很失望吧!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逼我?”

“谁让你不愿当我们老大呢!你不当老大就得死,不然新老大如何上位?”人群中有一个老者回应道。

青龙大怒道:“这算什么狗屁理由?”

“事已至此,不是他死便是我们亡,一起上啊――”那老者大喊一声,随后身子冲天而起,扑向杨青山,刀已出窍,闪着寒光。

青龙心中悲愤欲绝,大喊一声,直接出手。

“权利,我杀――”

“欲望,给老子去死――”

“……”

青龙不断挥剑,只杀得天也昏了,地也暗了。

终于,大雨倾盆而下,洗净了他身上的血迹,也洗净了他心上的尘埃。

青龙冒着大雨挖了一个坑,将他的敌友们统统埋葬掉。墓前立一块大石,上面刻了四个大字:

“名利之墓”

那天以后,青龙离开了那片深山老林,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

一年以后,江湖上再次出现了一个名叫青龙的人,他统领“断刀”组织在江湖上到处追杀一个名叫杨青山的人,江湖各路人马纷纷响应。

从此,每一个名叫杨青山的人不管他是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管他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全部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煌煌不可终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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