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西X简书 | 儿时的年味致过去的自己年味儿

儿时的年味||儿时的年

2019-01-08  本文已影响19人  慕茵

文/慕音儿

自奶奶去世,我长大之后,就很少回过老家了。去过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并且是办完事情后的一个转身就又离去了。记忆中印象深刻的是我从老家走出去往第二故乡之前的那个年。

记得那个大年初一的早上,天还灰蒙蒙的没有亮起来,我和妹妹就穿上妈妈放在我们床头边上的新衣服,一脸新气象的走出了家门,跟着比我们大几岁的表哥跌跌闯闯地走到南山上的田地里。

天空一片蓝黑色,却也能辨别得出秸秆干燥与否的颜色,我走在僵硬的褐色地头间,东走西看地寻找着看似不一样实则都一样的秸秆,挑挑拣拣地来回走动着,最后,我立定在一撮横在我面前的秸秆前,定睛看着它们,它们像是一群拥抱着大地,害怕离开母亲怀抱的孩子一样,紧紧地相拥在一起,那个瞬间,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很无力,任凭我如何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将它们抱起,原来是那个冬天里的最后一场雪将它们冻结在了一起,于是我就喊过来表哥,在他的帮助下,我才得以抱起那堆秸秆来。我抱着些,走在最前边,妹妹抱着些,走在我的后边,哥哥年长,个子高,于是抱着相对于多一点地走在最后边,我将那些冰冷的秸秆紧紧地抱在我的胸前,生怕遗漏掉一根似的,不时地弯下身子低着头查看着脚下的路。就这样,踉踉跄跄地下了山回到了院子里,将抱来的秸秆一股脑儿地扔在正对自家门前的空地上,狂奔着跑回屋里,嚷来爸爸赶快点火,像是要误了时辰似的,只管兴奋地在边上直跺脚,爸爸看见我们高兴的样子,自然也是喜悦的心情。看着爸爸手掌下窜上来的火苗蔓延着吞噬着临近的秸秆,火势越来越迅猛,火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发出灿黄色的光芒,妈妈见此情景,也不由得迈出门坎来观看,唯独奶奶没有出门。

奶奶独自住在东屋的一小间房子里,进门右手边是一个砖砌的用来烧水做饭的火台,火台的背面是奶奶的一张睡觉的土炕,土炕紧紧的贴着东南角上的墙壁,上炕之前需跨上膝盖高度的两层台阶,记忆中奶奶那年该有临近70岁的样子,腿脚不便的她每次上下这样的台阶都是或挪或跪地经由这片地方。春夏来临的时候,下午4点左右,她偶尔会到大门口的廊街上坐一会,坐到5点左右返回屋子,烧水做饭,吃饭洗碗,直到7点前是一定会上炕睡觉的,早晨5点左右起床,自己往外掂尿壶。奶奶的厕所就在她屋子的东边窗户底下。

记得印象中她对她厕所墙上的石头是看的最紧的,她常常告诉我们说,“昨天夜里又有人来偷石头了!”说完之后,她准会在当天去摸摸她的厕所墙,站在那里朝着她怀疑的方向看,看许久,最后还是默默地低着头返回屋子里,一个人的屋子,虽不大,却黑暗的很,木质棚顶的黑色,地面经年磨出的黑色,还有那个不大的格子窗户,整个房间从外而入总是需要片刻的时间来适应这里的光线。奶奶进入屋里,仍旧会不甘心地朝着一尺见方的方格窗户外边张望,其实她眼睛也不好使,那时已患有白内障,但是她还是很用力地往外张望,张望累了,就低下头听,好像做着一种准备,非要把偷石头的人逮着,好痛痛快快地骂他个狗血淋头一样。但是,时间在年月里过去了,厕所墙也越来越低了,奶奶始终没有逮着过那个偷石头的人。

遇到秋凉以后,奶奶一般不会外出了,那个三步之地就是她所有的世界,眼看着棉火越烧越旺,妈妈差我去给奶奶送饭,早晨吃炒饼是我们的风俗习惯,据说早在清光绪年间就已流传各地,成为一道上党地区的名吃,农家妇女没有一个不会烙饼切丝的,厚薄宽窄,精致到误以为是机器做出来了的。当我把饭端到奶奶的跟前时,奶奶便抬起脸用一双本看不清的眼望着棚顶问我:“烧着棉火啦……”我总是不等她说完就答应着跑出去了。

大年夜一的棉火寓意着吉祥和崭新,寄托着人们对来年生活的美好愿望和憧憬。

如今,成年之后的我住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上空,每每记起,都会想到那堆燃烧的熊熊棉火,那团火的灰烬大概已经在奶奶的心里堆积如山了,她已经不需要再看灿烂的烟火,她身后磕磕绊绊的一生早已随着年的脚步临近生命的尾声,就像那团热情的棉火在天光渐亮的时刻中化为了一堆奄奄一息的焦黑色灰末。

她陪伴我9年的童年时光里,成为我最灿烂的一段生命印记,我常常把故乡比做我怀胎9个“月”的母亲,我的生命眷恋着那片土地,就像一个孩子永远地忘不了母亲,因为在那片东边的南山上长眠着我的血亲和祖辈们。

因着那个儿时的年,难忘年里的一切!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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