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老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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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孤零零的矗立在半山腰。早已没有人住了。
墙是两块木板夹着土,然后用打锄砸实的土坯墙。
从老屋墙面可以分析出主人的贫富贵贱。可幸福的感觉却不是从这歪歪扭扭的土坯墙中看出来的,而是一日日品出来的。这屋的主人,他们日起而做,日落而歇。他们意识不到什么叫幸福,全家平安,身体健康,猪长的肥、鸡下的蛋多他们就满足。
一所房屋,一个家,无论好坏,总在遮风挡雨,这是农人最安全最舒适的地方。
地头里,忙碌的农民,叼颗烟卷,衣服搭在肩头,捋把汗水,汗滴能把地砸出坑来。在这坑的周围,歇息的农人在谈论着天下事,在烟雾缭绕中,聊着最新发生的新鲜事儿;往往有那一两人,眼光随烟头的明灭而在烟圈中迷朦。此时不用思考,天塌下来与他无关,只希望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妇人们喊吃饭声温暖着晌午的地头,老农们扔掉手中的锄头,咽着口水慢腾腾的回家坐上摆好的饭桌。夹一块腊肉喂在嘴里嚼着,肉油顺着嘴角流出来,连忙用那厚茧的手擦去油水,端起酒杯把一杯杯浓烈的烧酒倒入口中……
农村的飞虫是幸福的,它冲着蜡烛上下盘旋飞舞,禁不起火苗的炙热而跌落桌面,而后振翅前行,如威武志士,丝毫无惧死亡,顺蜡烛爬到火焰边沿,因动力不足完成不了赴死追求光明的过程。我就在老屋中拿起蜡烛助你一把,用烛泪哀悼你,铭记你,筑你成勇猛的琥珀,这琥珀因你的姿势将永居农村,农村有许多这样的飞虫,他们定会以你为榜样,努力冲向火焰-――光明的火焰。
停电的屋子就蒙上了一层黑纱。母亲在厨屋洗刷一天的生活,熟练的拿起不同的炊具。父亲端把小凳子坐在门口,叼着烟袋吞云吐雾的与邻居聊起家常。此时的父亲同这院落一样,几十年的光阴打磨去所有的棱角。父亲和院落是两个健身球,握在农村的手中,不停的旋转,转眼间我就是孩子的父亲。奶奶已经逝去,儿子唤着奶奶,院落里两位父亲忙碌,两个儿子忙碌,各在各的心中,烙印农村的徽记。
张天堂
2003年於保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