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三个人的日子够了,我要对希影负责。”江年笑着递上一纸离婚
“江总,里面的叫价已到53亿美金了,我们要不要开始出价?”
马来西亚,吉隆坡,君悦酒店,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内,正在举行J.M奢侈品有限公司的拍卖,J.M近几年来经营不善,连连亏损,终于在半年前,宣告破产,倒闭,世界各地对J.M有点兴趣的人,都纷纷跑来了吉隆坡,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成功拍下这家曾经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奢侈品公司。
不过,江年不是对J.M有兴趣,是对J.M势在必得,因为,这是她丈夫唯一的遗愿。
宴会大厅外的走廊上,江年斜靠在墙角的位置,一身黑衣黑裤,黑色的高跟鞋,头上戴着黑色的礼帽,轻垂下来的黑纱,遮住了她鼻子以上的所有部分,只留两片嫣红性感的唇瓣,吞云吐雾。
“不急,还没到底呢?”
江年深吸一口指尖的卡碧,尔后,透过青白的烟雾,看着眼前的助理李何东淡淡开口,那缥缈的嗓音,就如那袅袅的青烟,不过一瞬,便飘散了。
“江总,那您心里的底价是……?”
李何东看着眼前情绪不明的女人,明明不过二十七岁的年纪,可是,却成熟老练不亚于他四十五岁的老板。
看着李何东,江年微扯唇角,淡淡一笑,“走吧,去看看。”
“好。”李何东答应一声,跟在了江年的身后,往拍卖大厅走去。
“58亿,66号出价58亿。”
“59亿。”
“60亿。”
“65亿。”
“好,有人出65亿,我看到了,是78号出价65亿,还有人比65亿更高吗?”
“66亿。”
“68亿。”
“又是78号,78号出价68亿,还有人比68亿更高吗?”
“69亿。”
“70亿。“
“天啦,78号,78号出价70亿,70亿,还有人比70亿更高吗?”
“江总,……”站在大门口的门廊下,李何东看着迟迟不做任何反应的江年,心里的弦,渐渐绷紧,因为他也清楚,J.M是他老板陆承洲心里近二十年的痛。
站在那儿,修长如玉的指尖夹着那燃了三分之一的卡碧,江年侧头,看向身边的人,“何东,承洲已经不在了,现在我是你的老板。”
李何东看着江年,这个自己老板宠爱了五年的妻子,遗孀,没有再说话,只是,眉头却紧皱了起来。
“有人比70亿更高的吗?有没有,有没有比70亿更高的出价?”
“70亿一次,70亿两次,……”
“75亿。”
就在拍卖台上主持人第三锤落下的前一秒,一道清脆响亮的女声响起,瞬间传遍整个大厅,偌大的宴会厅内,所有人震惊,同时侧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她是谁?刚才是她叫的价吗?”
“这个女人什么来头?代表哪家公司?”
“这个女人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出价75亿,也太狠了吧,她到底了不了解情况呀,一家破产的公司,值75亿。”
……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手里拿着78号竞拍牌的人回过神来,对着身边的男人道,“周总,75亿,我们还要跟吗?”
周亦白望着二三十米开外门廊下一身黑衣黑裤,逆了漫天光辉的女人,深邃的黑眸,骤然一沉,下一秒,他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天啦,75亿,还有没有人比75亿更高的出价,有没有?”
“75亿一次,75亿两次,75亿三次……”
“剩下的事情,你来处理。”对着李何东淡淡吩咐一声,尔后,江年抬腿,踏着七八公分的黑色高跟鞋,大步离开。
“江总,走得这么急干嘛?”
就在江年离开了拍卖大厅,穿过一条长廊走向电梯口的时候,一道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却又异常陌生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干……”什么?
“先下去等我吧。”
就在保镖要向前的时候,江年抬手,制止住,淡淡吩咐。
保镖看着江年,皱着眉头迟疑一下,还是听话地点头,先离开了。
“江年,哦,不,江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呀!“待保镖离开,周亦白向前一步,身体近乎贴上江年的,一双幽深的黑眸沉沉盯着她,霎那猩红,嘶哑了嗓音暗暗开口。
江年笑,撇开头去,将指尖的卡碧送到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尔后,就在那儿,一动不动,青白的烟雾绕过肺腑,从嘴里鼻腔里喷洒出来,尽数吐在周亦白的脸上,“周总,周太太喊你回家吃饭呢!”
话落,她万千风情的一笑,尔后,越过周亦白,摇曳多姿地大步离开。
只不过,她才走了两步,手腕便被人一把拽住,然后,她整个人被甩到了墙壁上,一俱健硕的身子压了过来。
“江年,这五年,你去了哪?”他以为,她死了。
看着眼前眉目比起五年前来更要冷峻的男人,江年笑,笑得妩媚动人,“怎么,周总一直对我念念不忘?!是周太太不能满足你么?!”
周亦白看着眼前无比娇媚动人的小女人,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只是更用力地抵住她,头压下去,与她近在咫尺,呼吸纠缠,咬牙一字一顿道,“江年,别忘了,你也曾是周太太。”
“呵……”看着周亦白,江年笑了,仿佛听到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般,不过,下一秒,她便变了一张脸,阴鸷骇人,”周总,你若再压着我,就可就要喊了。“
“江年,……“
“周总,你说我这一喊,会是什么后果?“忽地,江年又笑盈盈的。
周亦白眼前陌生到让他震惊的江年,终是一点点松开了她,又恢复他一贯清峻冷贵的模样,低低道,“江年,我们的游戏,今天又开始了。“
江年盈盈一笑,“好呀,周总,这次,我一定奉!陪!到!底!“
话落,她转身,再优雅动人不过地大步离开。
来到楼下酒店大门口,保镖已经替她拉开了车门,江年俯身,直接坐了进去。
“妈妈。“她一坐进去,一个四五岁的粉雕玉啄般的男孩便扑进了她的怀里,搂住了她的脖子,”你的事情办完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江年笑,抬手轻抚儿子的发顶,“嗯,办完了,现在就回家。“
“咦,妈妈,那个男人是谁,怎么和我长得那么像?”
听着儿子的声音,江年侧头,透过明净的车窗玻璃,一眼,便看到从酒店里大步走了出来的男人。
那人不是周亦白又是谁!
“人渣。”
“妈妈,他叫人渣吗?”
“对,人渣。”
……
七年前。
“叩叩”“叩叩”“妈,早餐做好了,你起床吃早餐吧!”
“敲什么敲,好不容易你哥哥嫂嫂还有你弟弟都不在家,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
早上七点半,江年做好了早餐,去敲母亲孙如英的房门,结果换来的,却是孙如英的一顿牢骚。
江年笑笑,对这样的牢骚习以为常,“好吧,那你再睡会儿,我把早餐给你热着。”
孙如英斜睨一眼江年,尔后,穿着睡衣一边打着哈欠往餐厅走一边问道,“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用昨晚的剩饭熬了点粥,蒸了几个鸡蛋和包子。”跟在孙如英的后面,江年回答道。
“你搞什么,你哥哥嫂嫂还有你弟弟都不在家,你做这么多干嘛,你以为你哥赚钱养你们容易吗?昨天你弟弟才从我这里拿了五千块去跟同学旅游,你就不能替家里省点。”看着餐桌的碟子里放着的四个水煮鸡蛋和四个包子,孙如英立刻就来了火,瞪向江年劈头盖脸的便骂了起来。
“那……”江年缩了缩脖子,“那剩下的留到中午当午饭吃吧。”
孙如英没好气地狠狠瞪了江年一眼,“中午你还想在家吃午饭,你都20岁了,过了这个暑假就研二了,拜托你,别成天想着读书让你哥养你,赶紧出去找点事情做,别成天赖在家里,我看着就烦。”
“妈……”看着眼前的母亲,江年眼里忽然就有了泪。
自从两年前她的父亲去世,她就再也没有拿过家里的一分钱,学费生活费都是她自己当家教挣的,而今天她之所以在家里,是因为才放暑假,她好久都没有回过家了。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又不是你那死鬼老爸。”格外厌烦的,孙如英摆摆手,脸也不洗,牙也不刷,便一屁股在餐桌前坐下,拿过一个鸡蛋,“咚咚……”开始在餐桌上轻敲了起来。
“叮咚……”“叮咚……”“叮咚……”
正好这时,门口的方向,传来门铃的声音,江年往门口看了看,又看向孙如英。
“愣着干嘛,是死人嘛,还不去开门。”一边剥着手里的鸡蛋,孙如英一边斜了江年一眼,愈发烦躁地道。
“哦。”江年答应一声,这才大步往门口跑去。
“你是……”跑到门口,拉开门,当一眼看到门外站着的三个人时,江年一时愣住。
“你好,请问这是江年江同学的家里吗?”门外,一位年近六旬两鬓有些斑白的男子看着江年,面色格外沉重地道。
江年看着眼前面色沉重可是却不乏威严的长者,有些愣住,蹙起眉头错愕地点了点头,“是,是江年家里!您是……是万丰集团的董事长。”
“对。”长者点头,“我是万丰集团的董事长,周柏生。”
“江年,外面是谁,你在跟谁说话?”听到声音,却不见人进来,正在吃着早餐的孙如英扯着嗓子大叫。
“我可不可以进去?”听到孙如英的叫声,周柏生询问江年道。
江年终于回过神来,赶紧点点头,退开两步,请周柏生和他的人进来。
“你……你们是谁呀?你们找什么人呀?”餐厅里,孙如英看到虽然年老却仍旧气宇非凡,而且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人的周柏生时,一时瞪大了双眼,半个鸡蛋一时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请问,你认识江年吗?”看着眼前身上穿着睡衣,一头卷发乱糟糟的,嘴角全是蛋黄的孙如英,周柏生却并没有半点儿的嫌弃,态度认真,严肃。
“认……”孙如英反应过来,赶紧抬手抹掉嘴角的蛋黄,凌厉的眼峰扫向不远处周柏生身边的江年,冲过去一把便揪住江年的长发,一边用力拉扯一边骂道,“死丫头,你是不是在外面给我闯了什么大祸,啊?“
“妈,我没有!“江年吃痛,弯下腰去,双手去护住自己的头发。
“江太太,你别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见孙如英这架势,说实话,周柏生都捏了把汗,赶紧阻止她。
“没有?!”孙如英满脸狐疑地看看江年,又看看周柏生,这才松开了江年,然后,理了理自己的睡衣道,“我女儿又没有闯祸,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跑上门来干嘛?”
周柏年看一眼孙如英,又看一眼身侧的助理。
助理明白,立刻便将手里提着的箱子放到不远处的茶几上,“咔嚓……“一声打开。
孙如英看着,当箱子打开的那一瞬,她的眼睛立刻就直了,两颗眼珠子差点儿就掉了出来。
“江太太,这里是一百万现金,如果,你和你的女儿江年愿意一次性为我的儿子献血2000cc的话,这一百万现金,就是你们的了。“看着孙如英,周柏生直接开门见山,因为,他一分一秒都耗不起,他的儿子周亦白此刻正躺在医院里,等着他救命。
“献……献血?!“孙如英傻了,”只要献血,就可以拿到这一百万?!“
一旁,江年也傻了,人生二十年来,她可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事。
“对,我只需要你女儿的2000cc血,这一百万就是你们的了,如果你们觉得这个价钱不满意,我还可以加。“看着孙如英,周柏生点头。
现在,只要能救他的儿子的命,别说是一百万,就算是一个亿,十个亿,他都愿意。
“江年的血?!“孙如英一愣,反应过来,指着一旁的江年问道。
周柏生点头,“对,你女儿江年的血。“
“呵……“既然是被人求,孙如英一下子就来了派头,昂起头来双手环胸看着周柏年,想当年,她也是阔太太一枚的好吧,”你是谁呀,为什么要我女儿的血?“
“我是万丰集团的董事长,周柏生,我的儿子出了意外,在医院抢救,急需用血,而我儿子血型特殊,整个东宁市和他血型相同的,也只有三个,一个已经上了年纪,不能再献血,一个在国外,所以,我只能来找你的女儿江年了。“为了让孙如英最大程度的配合,并且体谅他为人父母的心情,所以,周柏生没有一句隐瞒,拿出了百分百的诚意。
——万丰集团的董事长。
看着眼前的周柏生,孙如英再次瞪大了双眼,两眼放光,甚至是发绿。
“我女儿的血这么珍贵,你……你一个堂堂万丰集团的董事长,就拿一百万来糊弄我们吗?“意识到眼前站着的人是一个多大的财主,孙如英的心里,立刻就有了别的主意。
江年站在一旁,明明大家讨论的人就是她,可是,却没有一个人问她愿不愿意,好像,她和她的血,都只是一件商品罢了,随便交易。
“那江太太,你说,你要多少?“周柏年跟孙如英,耗不起,况且,周家最不差的就是钱,可是,儿子却只有一个。
孙如英看着周柏生,转动着眼珠子想了想,尔后,对他竖起右手食指。
“多少?”周柏年以为,是一个亿。
“一千万。”无比坚定的,孙如英道。
一千万,抽她2000cc的血,江年低下头去,半个字也不敢说。
“好,就一千万,小李,马上给通知财务,给江太太转一千万。”毫不迟疑的,周柏生点头。
“是,董事长。”
“慢着。”或许,是周柏生答应的太快了,孙如英马上又反悔了,“刚才说的不算,我要再好好想想。”
“江太太,你这样出尔反尔,你就不怕你的两个儿子出点什么意外?嗯——”看着眼前的孙如英,周柏生危险地眯起了眼。
看着周柏生,孙如英被吓得浑身一震,不过,人却是相当清醒的,所以,她一把拉过了江年,壮着胆子道,“一千万,加让你儿子娶我女儿。”
一千万是一次性的,血抽走了,以后再想要也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把女儿嫁进周家,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冒险一试,万一成了呢,她和她的两个儿子,以后就都不用愁了。
“妈!”
江年震惊,她万万也没有想到,孙如英就这样把自己给嫁了,哪怕她再不喜欢自己,也不能就这样草草地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呀!
周柏生看着孙如英,相当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江太太,你这是痴人说梦吗?“
孙如英看着周柏生,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是一想到是他求她,她又没什么好怕的了,理直气壮地道,“你想想,你儿子的血型那么特殊,就算这次出了意外救过来了,也不能保证以后你儿子不出事情吧,你儿子要是娶了我女儿,就是一个活的移动血库呀,以后你儿子万一要是再出了事,想要再抽血,不是就随便可以抽吗?再说啦,我女儿才刚刚二十岁,还是个雏呢,又长得这么漂亮,不知道多少男人喜欢呢,嫁给你儿子,可是你儿子赚到了,好吧?“
“如果我说不呢!“周柏生眯着孙如英,嗓音又冷又沉。
“你……你……你要是不答应,我们也不答案,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把我女儿带走。“忽然,孙如英就变得格外有骨气。
放长线钓大鱼,万一不行,她再反悔也是可以的。
周柏生眯着孙如英,脸色霎时沉的可怕。
正好这时,助理的手机响起,一看,是医院打过来的。
助理接通,说了两句便挂了,尔后凑到周柏生的耳朵旁,低语了两句。
周柏生听着,眼底明显划过一抹慌乱。
“她就是江年?“在助理话音落下时,周柏生看向身边的江年,冷声问道。
“对,这就是我女儿,是不是很漂亮?“孙如英得意,”我告诉你,我女儿不止是长得漂亮,还是个学霸,跳了好几级呢,过两年就研究生毕业了。“
江年眉心一蹙,轻咬着唇角,把头埋得更低了。
周柏年眯着眼前的江年,天庭饱满,鼻梁挺拔,眉目清秀,红唇皓齿,身形高桃,确实不失为一个美人。
“江年,你也想嫁给我儿子?“想到江年与自己的儿子血型一样,又想到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命悬一线,周柏年便下了决定。
娶一个听话的自己能控制的儿媳,总比自己的儿子天天被一个想着要报复他们周家的女人迷惑强。
“周董事长,我……“
“想,我们家江年当然想,嫁进你们周家,谁不想呀!“江年的话还没有出口,孙如英便狠狠在她的手臂上掐了一把,笑嘻嘻地对周柏生道。
“好,我答应你。“蓦地,周柏生便点头,认了江年这个儿媳妇,”那一千万算是聘礼,等我儿子醒了,你们就去领证结婚。“
“那可不行,谁知道到时候,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呀!“孙如英精明,知道周家势可遮天,到时候万一周家反悔,那她可就什么也捞不到了。
看着孙如英,周柏生又沉了脸,“那江太太想怎么样?“
“这样吧,先去领证,领了结婚证,法律承认了我女儿是你们周家的儿媳妇了,就马上去抽血。“孙如英丝毫都不退让地道。
“现在,亦白在医院里抢救,又怎么可能……“
“周董事长,不就是办个结婚证嘛,你们周家难道连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到吗?“孙如英讨好地笑道,出谋划策道,”拿上两个孩子的证件,然后P一张照顾贴上去,盖个章,这不就成了吗?“
“好,就这么办。“
……
两个月后,东宁市最高级私人医院的VIP病房。
一次性被抽了2000cc的血,江年几乎丢了半条命,当血液一点点从她的身体流失,她渐渐陷入黑暗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过,第二天她却醒了,只是变得异常虚弱,脸色也苍白的像纸一样。
好在,周家不差钱呀,每天各种补血的东西不断往她的面前送,所以,过了两个月,她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不过,周亦白却还仍旧没有醒。
江年坐在病床前,看着这个和自己领了结婚证整整两个月,却没有睁开眼来看过自己一次的男人,不由傻傻地笑了,清丽的眉目间溢出来的,全是一个幸福小女人的娇羞。
那天被领证,她确实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但是,当她第二天醒来,第一眼见到周亦白的时候,只有天知道她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震惊,悸动,欢喜,雀跃,又不敢置信!
“同学,你的本子掉了。”
“你叫江年?”
“字写的很漂亮,我喜欢。”
半年前,周亦白作为东宁市的商业巨子,应邀去他们学校做了一次演讲。
演讲结束,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围了过去,江年坐在最后面,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只得就那样远远地望着。
不知道望了多久,她转身,独自离开,却在没走多远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道低低醇厚的嗓音。
那嗓音,如此熟悉,和刚才的演讲,一模一样。
江年回头,看到的,便是周亦白那张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
如今,两个月,日日夜夜,她看着这张面庞,不但没有一点儿厌烦,反而越来越觉得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或许,是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回学校去上课了,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日日夜夜地守在周亦白的身边了,所以,她肥着胆子,闭上双眼,慢慢地凑过去,想要亲吻一下周亦白。
她的丈夫呀,两个月了,她竟然都没有亲过。
就在江年紧闭着双眼慢慢凑过去的时候,她面前躺在病床上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却是眉头轻蹙一下,缓缓地抬起了眼皮来……
当双眼彻底弹开,一张放大的陌生的脸映入自己眼帘的时
下一瞬,周亦白抬手,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把将江年推开……
“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江年连连往后踉跄,最后,摔倒在地,后腰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茶几一角,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就在江年后退摔倒在地的时候,周亦白已经艰难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尔后,一双似染了霜般的黑眸,沉沉地盯着摔倒在地,因为后背的巨痛而整张小脸都有些扭曲的江年,冷冷开口。
“我……”
“周太太,你怎么啦?”外面的护士听到声音,冲了进来,一眼看到的,是摔倒在地的江年。
——周太太。
看向冲进来的护士,周亦白英俊的眉峰骤然一拧,黑眸一沉,一张脸,瞬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周……周少爷,你……你醒啦!”当发现周亦白居然已经醒了过来,而且人就好好的坐在病床上的时候,护士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她是谁?”不过,周亦白却完全不理会护士的震惊,只是指着另外一边倒在地上的江年冷冷地问道。
“她……”护士看看周亦白,又看看江年,“她是您的太太呀!”
——他的太太。
护士话音一落下,周亦白的脸色,便即刻阴沉到几乎骇人,护士看得浑身一颤,都完全不敢动了。
江年忍着后腰上的巨痛,手撑在茶几上,一点点站了起来,不过,却完全不敢靠近周亦白,只是看着他,嚅嗫着开口道,“亦……亦白,事……事情是这样的,……”
“闭嘴!”江年想要解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周亦白解释清楚,不过,她的话还没有出口,便被周亦白一声怒呵给打断,尔后,命令道,“我的手机呢,把我的手机给我。”
江年看着他那副要吃人的样子,知道他的手机不在这儿,只得乖乖掏出自己的手机来,解了锁,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他的面前,弱弱道,“我……我也不知道你的手机在哪,你……你用我的吧!”
看着江年的手机,周亦白这个时候倒是毫不嫌弃,一把夺了过来,然后,无比熟悉地便按下了一串数字,拨了过去。
“喂,哪位?”电话接通,里面传来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希影,是我。”
“亦白……”就在周亦白声音落下的下一刻,手机里的声音,开始颤抖,变成了哭腔,“亦白,你在哪,我好想你,他们不让我见你,封锁了关于你的所有的消息,我找不到你,也联系不上你,亦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没有,不是。”立刻,周亦白摇头否认,嗓音低哑,深情又温柔,“希影,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
“嗯,我在家,在我们的家。”
“好,你等我。”
“嗯。”
挂断电话,周亦白掀开身上的被子便下了床,看不到自己的鞋子,他连鞋子也不穿,踉跄着地便往外冲。
“周少,您……”
“闭嘴!给我闪开。”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护士,周亦白的眼神,冷到如淬了冰渣子似的。
护士又是浑身一颤,哪怕还敢拦着,只得乖乖让开。
护士一让开,周亦白便再次一瘸一拐地往外冲去。
“周亦白,我的手机!”江年大喊,追了出去。
“砰!”就在江年最后的“手机”两个字响起的同时,她的手机从周亦白的手里飞了出来,砸到墙壁上……
“废物,连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要你这样的儿媳妇有什么用,还不如养条狗,至少狗还能跟着主人!”
周家,周亦白的母亲陆静姝看江年,是越看不顺眼,一想到自己的儿子醒来就从医院里跑来,过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找到,就气不打一处来。
江年静静地站在周家大宅偌大的大厅里,低垂着一颗脑袋,不敢吭声,甚至是连喘气,都要小心翼翼。
周柏生铁沉着张脸,看一眼在一旁站了两三小时的江年,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小年,既然你已经是亦白的妻子,就应该看好亦白,不要让他再跟外面的其她女人牵扯不清。”
江年抬眸过去,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周柏生,什么也不解释,只点了点头道,“爸,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嗯。”周柏生其实很清楚,现在的江年,不可能套得住周亦白的心,哪怕是往后,也相当难说,更何况江年的身份摆在那里,根本就当不了他们周家将来的女主人,娶江年进门,不过就是权宜之计罢了,“坐吧!”
江年摇头,“不了,爸,我站着就好。”
陆静姝很是烦躁地斜睨一眼江年,对于她的识趣,稍微有那么点满意。
“董事长,夫人,少爷找到了。”这时,管家匆匆跑了过来,兴奋地对周柏生和陆静姝道。
“哪呢?人在哪呢?”立刻,陆静姝便站了起来,扯着脖子往外张望。
“在回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了。”
陆静姝高兴地点头,想到什么,又赶紧吩咐管家道,“快,快让厨房准备好晚饭,等亦白回来就开饭。”
“是,夫人。”管家答应一声,赶紧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陆静姝等不及了,大步就去了外面,想去外面等儿子,周柏生一声沉沉的叹息,也站了起来,往外走。
江年看着他们俩个一前一后的出去,紧蹙起眉头动了动站得早就麻木的双腿,待双腿稍微没那么难受之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等她出去,正好,一辆黑色的宾利还有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开进了大宅,朝他们的方向开了过来。
很快,黑色的宾利在他们的面前停下,车门被推开,一只穿着男士拖鞋的脚,从车上迈了下来。
周亦白生的是真好看,哪怕此刻他的身上穿着的是拖鞋病号服,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好看,只是,或许因为昏迷了两个月,瘦了,他的眉目,又冷又深邃,不带一丝丝的温度,江年只是看了一眼,在视线跟周亦白的目光撞上的那一瞬,便赶紧低下了头去。
“儿子,让妈看看,你没事吧?”看到下车来的周亦白,陆静姝赶紧便扑了过去,细细查看他身上的情况。
周亦白握住陆静姝的手,“妈,我没事,你放心!”
“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来,赶紧跟妈进屋。”陆静姝拉着周亦白的手,欢喜地往屋里走。
周亦白点头,和陆静姝一起抬腿,在经过江年和周柏生的时候,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周柏生看一眼江年,“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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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爸。”江年点头,跟着周柏生一起进了屋。
“儿子,你这才醒来就去了哪,你知道妈有多担心吗?妈真的……”
“妈,我上楼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拉着周亦白,陆静姝开始喋喋不休,但显然,周亦白没心情听她啰嗦,转身便往楼上走。
“欸,好,是该好好洗洗,把所有的晦气都洗掉。”陆静姝无比慈爱地笑着答应,但在看到后面进来的江年时,霎那又沉了张脸,冷呵道,“还不上去,给亦白放洗澡水。”
“好。”江年答应一声,赶紧便跟在周亦白的后面,上楼。
周亦白听到身后的声音,脚步顿住,倏尔回头,看向江年。
江年抬头,视线与他那冷漠甚至是冷冽的目光对上,不禁心里一个寒噤,又赶紧低下头去。
周亦白英俊的眉头微拧一下,什么也没有说,继续抬腿,往二楼走,江年又赶紧跟上。
“谁让你进我房间的,滚出去!”
等上了二楼,江年才要跟着迈进周亦白的房间,男人低沉的怒吼,便从头顶传来,江年被吓得浑身一颤,抬头看他。
“亦白,我.......”
“别叫我的名字,我不认识你,滚!”
“砰!”
就在周亦白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重重的摔门声在耳边响起,震耳欲聋,江年又一次被吓得浑身轻颤,那厚重的实木门,就在离她不到一公分的地方,也不断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