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卿卿鸿格尔草原》之八

    车 在广阔的草原上有秩序的前行，随着自然的变化感觉到了草原的沉默与孤寡，风中似乎只送来驼与羊被牧马人的长调感化的神力，好像这种自然的力量超越了语言的属性，昊 缓缓的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看李伯伦，似乎用眼神儿在问：我们有走错方向了吗？

  李伯伦会意的告诉 昊：当年我与此时的你有点像，茫然很茫然，好像这是草原上的焦虑与躁音，可其孛儿告诉他这些长调是留在风中的指纹，每一个缓慢而美妙的波折音，是一个个乡愁的弧线，连在一起，回旋着向北，向昔…

  昊 意味深长地说：我身临其境，感觉在这个地方生活要承受一种｀空＇的压力。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在这个地方生活了那么多年。

  是一个敬畏自然的人，在她的脑海里，有用语言无法抵达的遥远与深邃…

  回乐峰前沙似雪，

  受响城外月如霜…

这是李益当年写此时我们站着的，在历史中总是战事纷扰的地方。将士更替，斗转星移，可见大雪满弓刀，也见黄沙万里罩铁骑…现在我们已进入沙化的漠地草原，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其孛儿告诉我，走进这片沙海与绿波相并的草原，不知道历史可以，可不能不了解这片草原一些相关的属性，她给我讲：这里的冬 春季随时扬风漫沙，不讲章程，大风产生的风沙流，推举着土地进一步沙化，绿草死去或者奄奄一息。中国科学院风洞实验数据显示，60%的沙尘暴物质来源于中国的北方草原，20%来自中国的农牧交错地带，则两股沙尘暴占有了沙尘物质总量的80%。这里是主要的沙源，这里也是历年开垦的草原，退化的沙质草场，这就是传说的“一年开荒，二年打粮，三年五年变沙梁，”冷酷无情的沙梁，呈开放形式，迅速蔓延，希望改变，希望多年后我们再站在这里时，这里变成草甸草原…如此专业的数据和术语，她竟然能讲的轻松自如，能想象的到她是有多在意这片草原。

    可以理解，南国的花香四溢，她没有动摇过，在这里几乎是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她留在了这里，竟然还是好多年。此时，我更需要破解的是，老大，您怎么能如此清晰的记住这些相关她的细节？为什么？

    是啊！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可能是想念吧！当时她告诉我下面这首诗她很喜欢一一一

  右瞻晧月左朝阳，

  一片秋月入莽苍。

  伫立中区还四望，

  天穹低处尽吾乡。

她告诉我，这里不但是她的故乡也是鹰与雕的故乡，在牧人心中，他们骨子里有着对鹰和雕的勇猛生命的敬重和珍惜，他们有一种叫鹰笛的乐器，据说它有双重意义，一则是因为它的往昔是在天空之上可以任意翱翔，再则是可能有宗教上的意义，在她的脑海里，这个民族他们逐水迁居，魂归鹰  雕。似乎与农耕民族的文化有点‘反宇宙’。相对我而言她所有的讲述都是新奇与初识，也几呼像照片一样留存在记忆里……

    不知是被李伯伦的深情回忆感染，还是太阳的光芒被云彩遮住，昊  感觉不到刚刚下车时的那种，被干燥空气与直射太阳压制身体每一个细胞的哪种燥热与郁闷，他推了推伫立在草地上还没有回过神儿的李伯伦：接下来让我也沉默一下，想象一下一一一一

欣喜与风尘并肩的行程，且在明月的夜，进入神化，她住在我现在看不见的城市，在我的脑海里用想象构成的沙堆，荒漠，矮草和飘扬的围巾…斟上一杯葡萄美酒，含泪送上拥抱…一曲悠扬的马头琴，一位身材曼妙的公主随风起舞，她那柔动的十指在风中奏出清泉、猩红的蝶花、晨雾中嘶鸣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