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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上)

2018-08-18  本文已影响2人  92479ab3b42f

没有任何的告别,也没用任何的方式,杨小名就这样告别了黄若馨,也告别了奶奶。爷爷去世给杨小名带来的打击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亲人离世了,而是让十八岁的杨小名第一次对人生感到迷茫,也是杨小名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离开后的杨小名只能步行走路,沿着县城的路上,空气开始闷热,杨小名的额头已经是大汗淋漓。中午的路上老远没有一个行人,太阳却还是火热的烘烤着大地,杨小名越走越累,越累越止不住脚步。途经大坝的时候,杨小名停下来了,大坝下面是瓜农种的西瓜,杨小名慢慢从大坝上下去,靠着瓜地边,偷偷摘了一个西瓜,用拳头敲烂,西瓜立即炸裂。他急忙张开嘴巴大口吃着手中温热的西瓜。一半西瓜解决完后,吃完后擦了擦嘴巴,把瓜皮扔到不远处的瓜从里。

 

正当杨小名刚上大坝准备继续赶路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杨小名靠近打了个招呼:“大爷,你好,这直走能到哪啊?”

 

带着草帽的大爷抬了抬头,看着杨小名回答道:“这前面到椿树庄,小伙子,天挺热,要不去吃个瓜?”

 

大爷说完后就下来大坝走向瓜地,杨小名急忙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大爷走向瓜地,挨个拍了拍瓜,挑了个中不等的西瓜,一拳用拳头击碎了,掰开一大半递给杨小名,杨小名随手接了过去,然而并没有动口。大爷又推了推杨小名的肩膀示意“快吃”。

 

杨小名神疑的问:“大爷,我们这样偷吃别人的瓜不太好吧?”

 

大爷听后哈哈大笑,说:“什么偷吃,这就是我自个种的瓜,你放心吧,没事,尽管你吃。”

 

杨小名听完后拿着瓜慢吞吞的吃了起来,边吃边与大爷攀谈了起来。大爷姓常,名自刚,今年六十有几了,膝下无子。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杀了人到老了减刑释放,之后便回老家承包起了百十亩地种起了西瓜。知道了大爷姓名,杨小名改口左一个常叔又一个常叔的叫着,常叔本无子,如今有这样一个孩子缠着自己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杨小名与常叔聊得热乎后,常叔问:“小名,你这今后打算去哪?”

 

杨小名摇了摇头。

 

常叔想了想,对他说:“要不,跟我一段时间如何?”

 

“不了,我要外面看看。”杨小名答道。

 

常叔没有再说话,天色也不早了,杨小名晚上决定在常叔家睡一觉,等到第二天再赶路。

 

晚上睡觉时,常叔老是捂着嘴咳嗽,杨小名早已偷偷惊醒,只是没有发出声响。许久,杨小名看到常叔起床,一弄一拐的走了出去,又过了很久,常叔才回到躺到床上睡觉,不一会儿就没了声响,死一般的寂静。

 

第二天,杨小名询问常叔昨天的事情,常叔解释道,自己血浓度比较稠导致心机梗塞,最近还有些感冒,不碍事。

 

杨小名听完后,脑海中出现常叔昨天为了不吵醒自己偷偷出去咳嗽的画面,喉咙瞬间像被石头堵住一样难以哽咽。

 

杨小名转身仔细看着常叔,想到了自己去世的爷爷。杨小名问:“常叔,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你说!”常叔笑呵呵的说。

 

杨小名将目光转向远处的瓜地,说:“常叔,我决定了,帮你把今年的西瓜收完再走!”

 

常叔站在原地,猛地一惊,随即大笑道:“好,好啊!你要不想走,俺这里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早上,常叔做了一锅稀饭,把自己用罐子腌的豆角倒了一些下饭,杨小名不紧不慢的喝了两大碗。

 

常叔的家在瓜地的最后面,正好在几十条树的包围中,是常叔自己挑的位置,自己拉的石砖和拌的水泥盖的。房子如今已经是劣迹累累了,但好歹还算是让杨小名有一个栖息之地。

 

吃过饭,常叔带着杨小名来到了瓜地里溜达。常叔走在前面,对杨小名解释道:“小名,你看,昨天我们吃的那片瓜地属于东边,这边属于西边,那边是第一批的瓜所以接的较早,这边的瓜秧子也就才长出来,今年的天太旱了,估计再过不了多久就会下场大雨。”

 

杨小名抬头看了看如此明朗的天空,又想了想常叔说的下场大雨,连急摇了摇头。

 

常叔给杨小名整了一顶草帽,多少让杨小名有点小瓜农的样子。这几天,杨小名随着常叔在东边的瓜地探查这西瓜的发展情况,每当常叔摸到一个西瓜便与杨小名解释每一个西瓜的门道,稀里糊涂杨小名也懂些了瓜道。

 

这一天,常叔骑着三轮车带着杨小名来到了椿树村的小集市推销西瓜。常叔说,这叫占据市场。杨小名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车内,一脸的纳闷。就在杨小名纳闷的时候,常叔在一家水果店停下了车,拉着杨小名径直走了进去。

 

水果店的老板是个胖子,看到常叔走进来急忙摆着一张大笑脸,又从兜里摸了摸掏出一盒烟,拿出两根,一根递给了常叔,一根递给了杨小名。常叔点燃了炎,放在嘴里,吐里一口气,说:“老刘,今年天太旱,瓜地不太景气,准备要多少?”

 

刘老板想了想说:“常老哥,这刚入夏也要不了多少,先来个三百斤吧,明天我开车去拉。”

 

“三百斤?也够你那破汽车油费?”常叔答道。

 

刘老板皱起了一个眉头,想了想,说:“那就先来个五百斤吧,不过,常老哥,你得答应我这瓜既然卖给了我就不能在卖给街东头的那个许老鬼。”

 

“同行为冤家,放心,我懂。我老常一村独售一家,即使是去年西瓜那般滞销我也没有多找一家卖家。”常叔说。

 

刘老板听完后,把剩下半盒烟掏了出来,塞进常叔的手里。常叔简单的聊了几句,便带着杨小名告辞了刘老板。常叔带着杨小名来到了一家卖电器的杂货店,询问了一个二手冰箱的价格。杂货店老板报了一个价,一百六。

 

常叔转过身对杨小名说,明天老刘买了西瓜,我就用那钱买这个冰箱,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家吃冰冻西瓜了。杨小名脑海中浮现吃冰冻西瓜的场景,晚上回家睡觉时还在盼着水果店的刘老板明天来拉瓜。

 

第二天,昏暗的路面开始慢慢展露犄角时,刘老板就开着自己那破旧的油气车停在常叔门口。常叔叫上杨小名来到东边的瓜地上开始摘起了西瓜,杨小名主要负责称重,跑送,最后装车放在刘老板的车子里,大约两个多小时过去,刘老板的车子里差不多装了六百多斤西瓜,按照现在西瓜的行情来算,三毛钱一斤,差不多能有个两百块,正好符合常叔昨天买冰箱的打算。

 

转眼已经到了中午,刘老板和常叔结完账后正准备优哉游哉的返回,结果被常叔叫上搭了一个顺飞车到椿树街。常叔临走时交代了一下杨小名,对他说,饿了先吃瓜地里的瓜垫垫肚子,等我回来给你带点好吃的。

 

中午太阳高照,通过树上叶子的缝隙直射在屋内,杨小名走了出来,找了一个荫凉的的瓜地做了下来。杨小名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年迈的奶奶,憨厚的二树,滑稽的小灰,还有临行时没有告别的黄若馨。想到这里,杨小名有些伤感,随即摇了摇头,想起临走的时候自己发过的誓言:努力挣钱,好好保护身边的人。

 

接近傍晚的时候,常叔回来了,搭了一个顺风车,车上是常叔买的那个二手冰箱。杨小名急忙走向前,和常叔一起把冰箱抬到了屋里,接好电源后,冰箱开始工作了,杨小名急忙把刚摘的西瓜放了进去,常叔把自己刚刚贮存在冰箱里的两个袋冰棍拿了出来,杨小名立即迫不及待的开吃了起来。

 

杨小名不会知道,自已觉得梦寐以求的事情在自己的星庄已经开始普遍一家一个冰箱,因为电的普及同时也带动了家电的的发展,现在的时代正在处于一个过渡期。

 

半个月后,冰棍就被杨小名和常叔这两个一老一小的爷俩解决完了,杨小名和常叔的感情也升温到一个新的阶级,此时此刻,对于常叔来讲,杨小名不在单单是自己之前寂寞的陪伴,而是彷如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血浓与水般的幸福,后来,当杨小名一点一点的开始成长,慢慢的尝试探索时,杨小名明白了很多很多,常叔或许真的有与自己扯不完的瓜葛。

 

这天,常叔对杨小名说:“小名啊,今天我们进城谈生意,随便买些东西。”

 

杨小名听到‘进城’两个字立马像打了鸡血,连忙点头说:“好,好,好。”

 

常叔先带杨小名来到椿树村的小集市上等待着巴士,当巴士开着大喇叭停在常叔和杨小名面前时,杨小名跟着常叔呆愣愣的上了车。车上,司机老婆垮着一个钱包就开始一个一个位置的收钱,到了杨小名这里,常叔递给了一个十元的钞票,对方找了四个硬币,应该是一人三元,杨小名在一旁推断。

 

车开到一半时,杨小名忽然感觉自己的头开始晕眩,肚子也涨得难受,杨小名以为是自己吃冰棍吃坏了肚子,强咽这喉咙,把上来的气硬吞了下去。杨小名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晕车,某一个时刻杨小名想起了那一次和二树骑自行车进城的场景。

 

巴士在刚进城的外环停了下来,杨小名跟着常叔下了车,还没站稳,杨小名‘呕呕呕’的几下吐个不停,最后半跪在地上。常叔笑呵呵的去扶,便扶便说道:“堂堂男子汉居然被小小的坐车折磨成这副模样,说出去不让别人笑话?”

 

杨小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刚能站稳。常叔等杨小名逐渐清醒过来才带着杨小名向城中央走去。

 

大约走了大半个小时,常叔在一个拉面馆停下来,此刻杨小名的胃早就空了,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的。常叔拽着杨小名走进了拉面馆,吆喝着两大碗面。杨小名探了探鼻子,嗅到了拉面师傅旁边卤汤的味道馋的直流口水。

 

拉面师傅用双手拉面的潇洒动作根本引不起杨小名的注意,他太饿了,饿的头昏眼花。好一会儿,两碗面被端了上来,杨小名呼哧呼哧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常叔把碗里单调的几个肉片夹在了杨小名的碗中。

 

很快,两碗面就被爷俩解决的一干二净了,常叔付完饭钱,拉着杨小名到城里的大型水果批发市场转达了。

 

常叔先找到几个老客户叙叙旧,随便谈了下生意,结果一拍即合,每个人都要了常叔上千斤瓜。常叔本来想再多拉几个新客源,结果抬头看到老天,大呼不妙。立马带着杨小名往车站方向奔去。

 

走来时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被缩减到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急忙坐在车上,好一会,巴士才缓缓而行,走到半路时,常叔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天空乌云密布,霎时大雨倾盆,杨小名抬头向天空张望了几下并不懂常叔所担心什么。

 

回家的路上大雨从未间断,等到杨小名和常叔到了椿树村,大雨已经停歇了有一会了。常叔急忙赶到瓜地,看着被雨水洗涤过得西瓜净洁亮丽,常叔叹了一口长气。当天,瓜地太过泥泞,常叔好像有什么没做。

 

第二天一清早,常叔叫起杨小名,递给杨小名一把剪刀,对杨小名说:“小名,现在到瓜地把西瓜的根全部剪掉。”

 

“常叔,你,你说啥,剪掉?那瓜不就不长了吗?”杨小名没缓过劲来。

 

常叔很匆忙的看了下杨小名,随即对他说:“小名,快,你先去剪,忙完我在告诉你。”说完,常叔便火急火燎的跑到地里剪西瓜根了,杨小名也跑到另一边剪西瓜根了。

 

天渐渐暗淡了下来,雨后的白雾笼罩着空气,两个身影依旧在瓜地里忙碌着,到了夜里,已经分不清是瓜秧还是西瓜根时,常叔老远才吆喝:“小名,天黑了,收工!”

 

杨小名听见有人叫自己,停下来手中的工作,抬了抬头,向声音传播处看去。常叔挥了挥手,示意杨小名收工,杨小名这才从瓜地里走出来。

 

吃过晚饭时,常叔把杨小名拉到房子门口,指着远处的瓜地对杨小名说:“今天晚上我们把东边的西瓜剪的差不多了,西边的接的完,都还是小瓜蛋子,不容易泡烂。下这么大雨,熟西瓜在地里肯定会泡烂,西瓜里面会像人一样浮肿,如果留着根等于是一起糟蹋了,剪掉根留着瓜秧还可以接二茬瓜。”

 

杨小名若有所思的听着,一方面想着常叔的话,一方面想着瓜地里的瓜。

 

深夜,屋外又下起了磅礴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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