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梅

2019-11-29  本文已影响0人  小红莲

我爱吃话梅,皆因话梅蕴含了两种我最喜爱的味道:咸和酸。而且话梅是小时候有限的零食中的一种,自小吃到大,情感自然是深的。

   小时候,有两种零食是和一个行当挂钩的,这个行当就是收破烂,这两种零食就是麦芽糖与话梅。平时把烂胶鞋,空牙膏管儿,鸡毛鸭毛,纸皮,烂铜废铁,都积攒起来,等收破烂的嗓子一响:

   “收破烂喽,烂铜烂铁,烂胶鞋喽”

   我们便急忙把这些废品搬出来,待收破烂的过枰,数额大的钱就给家长,一些零头或者数额小的就给麦芽糖。他以一根棉签棍大小的木棍子在一个装着如琥珀般的麦芽糖的铜盆里熟练地撩起一小块,然后不停地转动木棍子,麦芽糖便一圈一圈被缠到棍子上,越缠越大,差不多了,就倐地把棍子拉远,那根牵扯着棍子和盆之间透明丝状的糖丝便变细,直到扯断。

   我们吮吸着拇指大小柔软甘甜的麦芽糖,心满意足地散去玩耍了。

   有时卖了破烂,大人“打赏”一些小钱,便欢天喜地去镇上的供销社买话梅吃,供销社里有个漂亮的姐姐,梳着两根粗又黑的辫子,每看到我来,就笑盈盈地说:

   “小妹妹,又来买话梅啦?”

   说完,拿出一个折成三角形漏斗状的小纸袋子,麻利打开一口大玻璃缸,探进里面用勺子将话梅舀进袋子里秤。那口透明的大大的玻璃缸里面盛了半缸话梅,一粒一粒皱成一团的话梅紧紧偎依在一起,肉黄色的果肉外面覆盖一层淡淡的白霜,像小团的“肉灵芝”般敦厚。看着看着,嘴巴里的津液便如涌泉般溢满了口腔,咽下又满,真真是“望梅涌泉”啊!这一毛两毛的话梅少得可怜,不舍得吃,一粒要吮到一点味道也没有才舍得吐掉。那时候的话梅没有其他味道,只有咸,咸中带酸,也没有任何包装。

出来工作后,有钱了,话梅品种也多了,随时都可以去买来吃,话梅有了精美的包装袋,塑料袋取代了纸袋,吃不完也不用担心被盐渍腌烂了包装袋,一袋袋拿取方便,保存也方便。咸的、甜的、甘甜味、甘草味、奶油味、香草味.......应有尽有。只是,咸的发齁,甜的发苦,其他味的香精刺鼻。在种类繁多的话梅里我已寻不到小时候的那种味道。

   于是,便动了自己制作话梅的念头,购买淡黄嫩绿的梅子回来,暴晒,盐渍,再晒,在春日融融的阳光下帮助下,一周后,话梅大功告成,咸、酸、微苦,余味悠长,是小时候的味道了。

   首战告捷,于是想再接再厉,但是失利了。

   第二年又开始做话梅,但是这次做出来的不是话梅,而是“杏干”。去市场寻觅好些天才看到一老叟摆摊的竹筐子里堆着青中微黄的“梅子”,我纳闷这“梅子”怎地光滑光滑不见那层绒毛的,但是在老叟再三保证下,我相信了这是梅子。按照上一年的步骤一丝不苟操作,晒干后,这“话梅”不是圆粒状,而是扁平的,大大扁扁的核占据了大部分,外面包裹的是一层皱不拉几薄而无肉的皮,像一枚熏黑的核桃,吃到嘴里满是粗纤维,完全没有话梅的清香。这才幡然大悟,错把杏子当梅子,也是贻笑大方了。

   关于话梅的吃法,有的人喜欢将话梅扔进水里泡水喝,有的人喜欢将话梅配以鸭肉做一道“梅子鸭”,有人将它裹入糖里做成“话梅糖”......这些我统统不喜欢,我最喜欢的是原始的吃法,一粒粒扔进嘴里,含着,牙齿灵活地把肉剥下来嚼之,再吮其核,反复吮,我可以一直吃一直吃,吃到胃反抗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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