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曾经的异人异事

2021-06-07  本文已影响0人  栗树先生

应该是年龄的原因,最近常常想起从前的乡下,想起那时候出现在乡下的种种异人异事。

从前是有多前呢,时间太快,转眼已经是40多年前了。

【是人是鬼】

我的记忆里,非常清晰的记得两个人,也可能是两个鬼,暂且叫她们两个东西吧。

这真不是胡说,至少我没有胡说的想法。

第一个东西的出现,是一个冬天的晚饭时间,我们一家人坐在炕上吃饭。

那时候的农村,除了棒碴粥就是高粱米粥,家家户户都一样。

我坐在炕里桌子的一角,桌子上的煤油灯火苗摇摇晃晃,屋里并不黑暗,当然也不明亮。

我忽然看见从后门的棉门帘下钻进一个人,或者说是人形的东西。

是个小女孩儿的形象,她个子不高,约莫六七岁,黑色的棉袄穿在身上。

两只短短的小辫子梳在头后面,那个年代典型的发型。

脸上不干净,也不脏,眼睛不小。

怪异的是,以我有限的生活经历,这个人形的东西我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更怪异的是,她的前额上长着一串暗黑色的疮,结了痂的疮连在一起。

这东西飞快的上炕,抢我的筷子,要吃我碗里的饭。

我激烈的和她争抢。

没有后来,不是我不记得,当时就没有结果。

还有一次有过类似的经历。

在一个白天,春光明媚,后山的杏树开始开花,还没到盛放的时候,

一个上午,我躺在西屋的炕上,头朝外,通过敞开的屋门,能看到后面的房门。

视线受限,不会看的更远,最多看到房门后庄里的那条小路。

连我家对面周连顺家的大门都看不到,更不用说他们家房子后面的后山了。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刻我的视线好像有了穿透力,房子消失一般。

我能从我们家后门直接看到后山。

天气晴朗,但阳光不强。

一个黑色衣服的老太太从后山飞快的下来。

那时候农村老太太的典型装扮,梳着抓髻,面目模糊。

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衣棉裤,裤脚系得紧紧的。

转眼间,她到了我家东屋的炕上。

隔着墙我看不到,但是我能听见她和奶奶说话的声音。

我应该和奶奶喊话了,告诉奶奶她是鬼。

没有后来,不是我不记得,当时就没有结果。

现在想起来,这两次都应该是发烧出现幻觉了。

【要饭的人】

70年代的中国,普遍贫穷,尤其我的老家,是贫困中的贫困县,用萧条来形容也不算夸张。

那时候的冀东农村,吃饭都难以为继,直到70年代末,状况才稍有改善,标志之一是不靠救济,家里偶尔能吃上一次白面。

不记得是哪一年我的生日,更不记得什么原因,我的母亲想借我生日这一天,让全家吃上一顿白面馒头。

那应该是我家第一次舍得吃白面馒头,可惜由于没有经验,母亲在发面的时候把碱面放多了,蒸出来的馒头像黄玉米的颜色,吃起来又苦又涩,母亲懊恼不已。

不过即使难以下咽,那些馒头还是没有一块浪费。

那样艰困的岁月里,粮食异常珍贵。

即便粮食紧张,要是遇到颠沛流离要饭的人到了谁家门口,都会盛出一碗饭,让他们聊以果腹。

曾经有一天晚上,天已擦黑,我们一家人正在炕上吃饭,那时候的晚饭,通常都是煮棒碴粥或高粱米粥就上腌萝卜。

大概是晚秋或者暮春的节气,之所以肯定不是冬天,是因为一扇小窗子敞开着。

透过敞开的窗户,母亲发现有一个讨饭的人站在前门口。

那人个子不高,头发很长,脏的已经打了绺,常年没有洗过的脸,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一身棉衣服穿在身上,不过已经破烂不堪,用一根绳子系在腰上。

他一声不吭,朝着我们吃饭的方向看。

我母亲二话没说,拿起一只大碗盛了满满一碗很稠的粥送了出去。(我家庭背景特殊,我的父亲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光着脚赤着身子讨饭被我奶奶收留的,所以对乞讨的人会格外留意)

母亲出去之前,我哭喊着阻止,因为那个人实在太脏了。

母亲不以为意,坚持让那人吃完离开。

我很清楚记得,给讨饭人盛饭的那只碗里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印记,自那以后,我再也没用过那只碗吃饭。

【爆米花小贩儿】

大概在80年代初的样子,又是一个冬天,天阴沉沉的,好像还飘着零星的雪花。

没有刮风,但确实非常冷,那天的冷已经刻在我的记忆里。

可是还是有一个外乡做买卖的走村串乡到了我们那个小山沟。

是个40左右岁瘦瘦的男人,个子有170多吧,在那个年代已经算高个子了。

他头上戴着一顶蓝色解放帽,很旧。

耳朵上套着自己用兔毛做的耳遮,那是过冬必备的保护手段。

目光忧郁,脸上藏着凄苦和沧桑。

他手里推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右侧是一个尼龙的化肥口袋,里面装着几十根淡黄色的长筒爆米花。

故事就和爆米花有关。

我家当时的房子推开后门正对的就是村里的主路,他把自行车支在我们家房门后边。

他好像并没有做任何叫卖动作,我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卖爆米花出现在我们家房后,是因为有小伙伴手里拿着短短的爆米花来跟我显摆。

是他们告诉我,只要假装查看爆米花,然后把他们插进棉袄的袖口里,顺手掰掉,就可以不花钱吃到这种又脆又甜的嚼裹儿了。

很快车上的爆米花就变得长短不一,包括我在内的几个孩子都没抵挡住爆米花的诱惑。

后来我还是没看到男人说话,只是看到有泪滴从他眼里流出来。

或许他是第一次出来做生意,或许是家里也有孩子等着他换粮食回去,这都不得而知。

现在这人至少也有70岁了,我祝你晚年幸福吧。

【解放军】

应该是我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有一次冬天的放学路上。

快进我们庄的时候,后面追上来一辆吉普车。

连拖拉机都很稀罕的年代,看见吉普车是绝对让人兴奋的,特别是对于山里的小孩子。

更惊讶的是,车在我们前面停下了,从车上下来两位解放军,穿着那个年代的绿军装。

他们站在我们面前,用我们从没听过的口音问我们:小朋友,去碾子峪是沿着这条路吗?

大意是这样的。

有一个词我记得特别准确,他们喊我们“小朋友”。

小朋友,好像只有电影里才有。

被解放军称为“小朋友”,可是让我们几个孩子兴奋了几天。

再后来,应该是80年代中旬了,村里也出现过“解放军”。

他们穿着解放军的衣服,背着黑色的提包,讲着外地口音,推销饲料添加剂。

说是部队用科技来帮助农民养猪,其实是骗子。

【王八精】

过去村里有一种传说,说是每到夏天,河里的王八精就会变成人,然后到各村走访。

他们每到一个村庄,就会向村里的人要饭吃,如果没让他们满意,他们就回去发大水。

经常听说有哪一家因为实在抠门,没有满足上门要饭的王八精的需求,家里的房子就被大水冲塌了。

一年夏天的中午,骤雨初歇。

村里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他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衣服,背后背着一条被折叠的方方正正的绿色棉被,手里杵着一根长长的棍子,应该是竹子的,南方才有。

他讲的话 ,呜哩哇啦,没人能听得懂。

全村人都认为这是王八精在私访,背后的行李就是王八的后壳。

我们几个小孩儿奓着胆子和他走了一路,看他进了大队部所在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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