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

2022-12-16  本文已影响0人  林建明

又下雨了。

十点多,孙子对他奶奶说想吃馒头。家里有面粉,有酵母。只是和面,揉搓,醒面,再放到锅里蒸需要时间,需要一份等待的耐心。孙子明显等不及,他想得到的都是临场发挥出的的,像是家里什么都有现成的。馒头是面粉做的,面粉却不是馒头。

但小区外面有,一笼子上百个。

我说去买几个吧。妻子说行,顺便带两支(斤)面条回来。米店和馒头店只隔两扇门。我走到院子里,空中飘下几线雨,纤细如胎毛。天阴沉着,密集的雨似乎随时准备下来。馒头店距我家不过两百多米,我跨上电瓶车,想快去快回。我懒得打伞,更讨厌着雨披。虽说是零下三度的日子,但感觉上还不怎么冷。临出门我又返回来,今年我拒绝了许多事,却没办法拒绝口罩,返回来就是取一只平时最不喜欢的口罩。

日子似乎是稀里糊涂地过,春暖花开的时候,被告知不能出门,自己的院门没封,出入的小区大门封了,隔离网很密集,头伸不出去,手也伸不出去,心再野也没用。即便是出去,街上超市关了,饭店关了,所有的门面都关了。出去能干嘛?那时待在家里抢菜,抢米,抢与吃有关的。价格离谱,送货离谱,离谱也要抢,能抢到似乎是幸福的事情。这有点像本山大叔说的“悲哀”,这不是一个人的悲哀。

那时我偶尔出来,去东边的小河边逛逛,南边的菜地里走走。大热天被迫戴着口罩,其实算不上戴,是套在耳边,做做样子,心里还在埋怨,都是人吓人,有什么可怕的。几个月下来,大门开始敞开,进出现在没人管扫码,我家菜地也更新为冬季春季菜苗了。忽然之间,大家又觉得怕了,像是大战前的宁静,一种巨人石堵在心头却又说不出的恐惧。伴随这种恐惧的同样是“抢”,抢抗原试剂,抢这芬那芬,抢N95。变得人人都像是医生似的。

老天也是稀里糊涂的,梅雨季节没有雨,伏天盼风盼雨盼得眼酸心疼,老天像是一口见底的枯井,硬是不见一滴水下来。即便是秋季,除了两次台风拽挤一点下来外,一直干巴巴的苦熬。到冬天了,枯萎时节,雨到丰沛起来,两三天,三五天连着不断,像个怨妇,哭断肝肠。

人间现在缺口罩,缺药,缺钱。最不缺的是水,真缺了,稍微想想,眼眶里就能涌出一大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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