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年5：回家的路
文／云云先生
看过几年前王宝强和徐峥主演的《人在囧途》的人都肯定印象深刻或深有同感，过年回家的路上真的是诸多心酸诸多无奈，虽然现在交通条件改善了很多，依然可以看到各个车站大包小包袭地而坐等待回家而焦急的画面。
又到回家过年的时候了，今晚回家的路会不会很顺畅呢？
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做好备份和存放，起身检查了下门窗，一切应该可以放心了，总算等到可以回家过年这一天。燕子提起包走出办公楼，边走边望着远近亮着的路灯，行人稀少，也许都该在回家的途中或已经在家里陪着老小吃晚餐讲故事或看着电视磕着瓜子或者在逛着超市挑选过年的食物和礼品。就这样想着，燕子的脚步走得更快起来。
“我快到路口了，要进去接你吗？”电话里传来焦急的声音，因着回家兴奋的人可不止燕子一个。
“我马上到。”燕子说完挂上电话，拐个弯刚好走到约定的路口，车子正好开到面前，车门打开，燕子脱下大衣搭在手上，侧弯着身上了副驾驶坐好，取下肩上的包放在怀里。
“出发！”燕子嘴里蹦出一句话，然后闭上眼安心地休息，心里祈祷着一路顺风开到家吧，愿同在归途的人们都能平平安安。“过年好，过年好....”新年的景象在燕子的梦里慢慢清晰。
“这要堵到什么时候？”燕子被惊醒，揉揉眼望向车窗外，前后左右都被车辆包围着也都停滞不前，看了看高德地图上的路况长长一条红线，确实挺让人郁闷。不过，既使这样，燕子的心里还是不着急，安心在路上哪怕时间长点也愿意，这样的囧途在这样的时间是再正常不过了，比这更糟糕的事情都经历过。
燕子不禁又想起十年前的事，那也是一个过年回家的路上。那时燕子工作出差在北方的一个小城，交通还没现在这么便利，所处之地也没有直达回家的班车。
回家那天，燕子已经提前收拾好东西，只提一个包，一早就乘着公交七拐八拐地转到市中心，可是燕子身小力单，通往汽车总站的公交挤了几班也没挤上去，无奈只能去打车。然而，出租车在离车站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就开不动了，人流拥挤不堪，燕子只好下车，一路挤着人缝小跑，好不容易进了车站来不及大喘，随着人龙好不容易排到售票台前。
“对不起，车票卖完了。”听到售票员的回答，燕子灰头土脸地擦擦头上的汗，心有不甘，却只能望着车站里发出的的车缓缓地开远。
“今天回不了家，要住一晚吗？”燕子在心里盘问着，“等一天一夜，坐下一班车再回家吧。”
“我半天都不想等！”心急的燕子四处张望，看着买到票的人高兴的笑脸，心里不是滋味，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还有别的车可以坐吗？”燕子走去看了汽车班次表，发现隔壁县城的班车还有，“曲线回家可行吗？试试吧。”燕子自问自答，默默地排队买了那个班次的车，高高兴兴地坐上大巴，眼巴巴地望着窗外一点点向家的方向开去，好像看到小宝贝正开心地在向自己跑过来嘴里大声喊着“妈妈，妈妈。”
“丫头，你到站离家还有一段路，要么这样吧，到高速路口帮你拦个顺路车，你就可以直接到家了。”班车师傅热心地关心起来，天色慢慢暗下来，太阳疲惫地向地平线下躺去。燕子感激地点点头，心里也升起莫名的担心。真的有顺路的车可以坐吗？那么我会坐着什么样的车到家呢？心里一连串的问号无从回答。
“丫头，快跟我下车吧，我来给你拦车。”师傅一声喊，燕子晕乎乎地跟着下了车，走到路口的另一个拐弯，心里其实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在这不熟的路上，尤其是天晚了就迷路的自己，就算被带进了魔境也不会知晓。
“来，上车吧，这辆车可以直接到你家。”没几分钟，师傅就谈妥了一辆车，喊话打破了燕子的不知所措。
燕子抬头望去是一辆中型半挂货车，心里直打鼓，但是回家的心战胜了一切。燕子拉着把手好不容易爬上了货车的副驾驶座上，开车的师傅是个年轻的小哥，圆圆的脸，胖乎乎的。回头对大巴车师傅说了声“谢谢！”燕子默默记下了车牌号向手机里一个亲人发去。
一路上，燕子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时望向窗外的路边，装作很熟悉的样子，其实根本不知道东西南北。司机师傅似笑非笑地不说话，只管开车。路边时隐时现的灯光很是诡异，惊心动魄的鬼怪故事，凄惨的恐怖电视剧，杀人抢劫的恶魔......所有带着恐惧色彩的可能性画面都在燕子的脑海里翻腾，路边那黑黑的灌木丛中会不会就有一具横尸.....
燕子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拭去鼻翼的汗，像攒足了浑身的力气，大概世界末日要来的时候可以一拳击碎车窗，也许很快就是一场血雨惺风的黑暗。燕子打了个冷战，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司机师傅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燕子开始捏鼻子，不时用纸巾擦拭一下，制造出鼻子痒痒的难堪怪状，遮掩着心中的恐慌，阻止着想像中妖魔鬼怪的袭击。
“到了。”司机师傅开口叫了一下，燕子顺着路边的灯光看去果然有一个指示牌，非常熟悉的名字。路边正有几个人抽着烟聊着天，一面等待着拉短途的客人。毕竟是相邻的县城，这一路程倒不是很远，燕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谢谢你啦！”燕子起身，从包的侧袋里掏出一张纸币放到坐位上赶紧往车下跳。
“妹子，”司机师傅圆圆的脸上邪恶地笑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燕子，“你今天运气好，坐的是我的车。不过，你还是听哥一句劝，以后别坐陌生人的车了。”燕子站在地上愣了愣，脸上微微红了一下，赶紧点点头道谢，“谢谢，太谢谢您了，祝您好人好运！”司机师傅收起笑脸开车走了。
路边的陈叔叔认出了燕子，呼唤着迎过来，脑子里的妖魔鬼怪终于都大笑着飞远了。燕子一身轻松地走到家门口，温暖的灯光里小宝贝正在调皮地摆弄着玩具。
这是燕子唯一的一次搭顺路车。从此以后，燕子再也没有坐过陌生人的车，既使有着急的事情既使是要赶回家过年，也要老老实实地坐正规的班车。
“前面车动了。”燕子循声望去，车流正缓缓向前，高德地图上的红线也不知何时消失了，回家的路更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