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虚构•真正的高手

咦？白菜叶上趴着一只小蜗牛！

01

“小白菜贱啦！小白菜贱啦！一元钱两大把嘞！”蓝叶刚走到市场头，就看见一个戴着大草帽的中年男人，半蹲在地上急吼吼地大嚷。

他一边叫嚷，一边把两把两把的小白菜聚拢在一起。蓝叶细看那小白菜，高矮差不多能有两拃，一把（一扎）里得有十来棵，即使小白菜长得不算肥壮，那一大把菜也够多了，这卖菜的卖得实在是便宜。

其实，蓝叶本没想要买小白菜，可是这么便宜的水灵灵的小白菜，不买实在是可惜！于是她弯腰拿起两把小白菜，那卖菜的男人也跟着站起身，从旁边的倒骑驴（三轮车）上拽过一个薄薄的蓝色塑料袋，唰唰两下抖搂开。

蓝叶掐着两把小白菜，装进男人张开的袋子里，根冲里叶冲外，装好了一看，小白菜比塑料袋还高出半拃多，满满登登一袋子。

蓝叶从斜背的小挎包里摸出一块钱硬币，递给男人，男人胡乱往兜里一塞，又忙不迭地转身去拽塑料袋。眼见着便宜哪能不来拣呢——只一眨眼儿的功夫，草帽男人的一大堆小白菜，已经被赶早市的男男女女一袋一袋抢购一空！

蓝叶就爱看这热火朝天的抢购场面。有时候，一堆人里还会有一两个浑水摸鱼的，趁卖主不留神，拿完东西故意不交钱，能溜就悄悄地溜之大吉。要是运气差被卖主发现了，他们往往一拍脑门自嘲说：嘿，看我这臭记性，忘了给钱了！

谁知道是真忘还是假忘。但卖主一般都不爱惹事，所以也不较真，往往随声附和说：没事没事，现在的人啊都忘性大，谁都不是特意的，谁还能差这一块两块？

现在，倒骑驴装来的这些小白菜闪电卖完，草帽男人一弯腰，把地上刚刚用来堆小白菜的编织袋唰啦拾起，三两下抖搂掉上面新鲜潮湿的泥土，把编织袋卷巴卷巴往倒骑驴上一扔，一边偏腿骑上车。

他一边蹬车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一大早，为这十块二十块的，先间（jiàn间苗）小白菜再上菜市场，急吼吼像打冲锋似的！好嘞，咱速战速决，走人！家里还有花儿等着咱呢！

02

蓝叶把鲜嫩的小白菜帮一个一个劈下来，放在清水里洗涮，洗了两遍，想想，还是让它们暂时留在清水里浸泡一会儿吧。她要先去和面。

早晨买了小白菜之后，她又买了香菇、鲜肉、小葱、香菜什么的，蓝叶决定中午包点儿包子：小白菜香菇猪肉馅，以前吃过这个馅的馄饨，很好吃。今天自己动手拌馅，蒸包子。

和好了面，静置桌上待发。蓝叶转身去捞小白菜，她要先把小白菜和香菇下水焯一下。来到水池边，刚要伸手去捞菜，咦？脆嫩的白菜叶上趴着一只小蜗牛。小小的，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

小蜗牛除了一个尖顶房盖露在外面，其他部位都浸泡在水里，难道蜗牛不怕水淹？蓝叶早见识过蜗牛的神奇，她现在对蜗牛有种特别的偏爱，见到了，就想弄个家什把它养起来。

蓝叶打开橱柜，找出一个有盖子的米黄色陶瓷大碗，把一片沾着水珠的白菜叶，连同粘在白菜叶上的小蜗牛，一起放到了大碗里。小蜗牛一动不动趴在碗底的白菜叶上，睡着了？

马勺里的水开了，蓝叶把小白菜分三次入水烫好，捞出过凉，攥成四团，放在一个白钢盆子里备用。一会儿，香菇也焯好捞出来了。

剁肉馅，剁葱姜，剁香菇小白菜……蓝叶一边干活一边哼着跑了调的歌。她忽然又想起了那只小蜗牛，伸头往旁边一看，咦？蜗牛呢，大碗里只剩下了一片白菜叶子，中间部分已经被蜗牛啃得透亮了，蜗牛却无影无踪。（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