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18.曲终人不见 江上数峰青

     

曲终人不见 江上数峰青

        蓝忘机也不言语，他在等待。

        果然，当院子重新建好，甚至连院子里面的那棵玉兰树都重新长得枝繁叶茂，谢清如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壶茶，两个茶杯，招呼蓝忘机坐下来品茗。

        谢清如：“仙督可能已经看出来了，我有心结。”

        蓝忘机颔首，他知道，此刻的谢清如正是心绪不宁之时，自己只要静静听着就可以了。

        谢清如讲的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那个时候，少年怒马鲜花，在江湖上刚刚成名，受千人敬仰，万人追捧，正是志得意满之时。放眼天下，似乎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人了。

        无敌的滋味真好，但也是真寂寞。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皆是有所求，有所取，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谈心的人。

        谢清如才二十出头，就已经感觉到这样的生活了无趣味，生了归隐的心思。

        一日，受人所托，前往青缪山除妖兽。

        别人眼中的妖兽，对他而言，跟个小宠物一般，陪着妖兽玩了几个回合，顿觉无趣，于是用灵力压制住妖兽凶性，正要给妖兽致命一击之时，突然一个黑色身影闯了过来。

        一把雪白的剑，插在了妖兽身上。

        妖兽吃痛，凶性大发，顿时爆发出比平时强大两三倍的力量，一爪子就把来人扫到了一边，另一爪子，迅速拂过了谢清如的肩头，肩头顿时一痛。

        谢清如措手不及，知道自己大意了，连忙控制佩剑，给了凶兽致命一击。凶兽轰然倒地。而谢清如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顿觉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晕过去前还想着，没想到这凶兽爪子上的毒这么厉害。

        醒来时，自己被那个黑衣少年照顾得好好的。

        那少年眼若桃花，唇角带笑，见他醒来，立刻把他扶起来，又渡了灵力给他。而他自己，半边胳膊都是血肉模糊，却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絮絮叨叨的说着他昏迷后的事情，又絮絮叨叨介绍着自己，明媚而张扬。

        那样灿烂的笑容，却似一缕阳光，说不清道不明的，谢清如感受着自己那颗砰砰跳着的心，知道自己已经沉沦在这汪笑容里面。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两人仗剑走江湖，一起除妖铲魔。少年有一颗行走江湖的心，却天生身体孱弱，极难结丹。谢清如遍寻古籍，又牺牲了自己四分之三的灵力，助他结丹，并每日渡灵力给他。

        因此，短短数年，少年已经成为了当时修真界数一数二的高手。

        变故发生在一次少年单独的外出中。

        那天他跟谢清如说自己上街买点东西，却伤痕累累地回来，谢清如在为他疗伤之后，力竭而困，等到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野外，胸口一个硕大的窟窿，身后一滩鲜血。而少年已经不见了。

        谢清如心急如焚，挣扎着要去找少年，却体力不支无法前行，晕了过去。被一名猎户所救，足足修养了三个月，才能够重新站起来。

        他立刻起身去找寻少年。

        “找到了吧。”蓝忘机问。

        “找到了。”谢清如说，“短短三个月，修真界就新起了一大家族，那名少年，就是宗主，据说天赋异禀，无人能及。”

        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是有苦衷的。谢清如寻了过去，问他为什么，怎么了，却被如今实力雄厚的少年再次打到重伤。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少年踩在他的胸口上，冷笑，“一开始我就是在骗你的，骗你帮我结丹，骗你输我灵力，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

        少年的剑，对着他的喉咙一抹。

        在鲜血喷射而出的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血红。

        问世间情为何物？

        原来会这么的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