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青春的欲望

2019-01-18  本文已影响0人  石木果

        “宝宝,你爱我吗?”白姐姐低下头,鼻尖对着鼻尖,表情故意严肃。

  木果儿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翘。看着面前这张可爱的脸庞,他轻轻扬起下巴,嘴唇碰了嘴唇,世界变得安静。舌头自由穿过牙齿、嘴唇,找到另外一个自己,喜悦之情你来我往,温柔的缠绵胜过一切美好,也打消了所有的疑虑与烦恼。

  木果儿一直认为舌吻是真爱的唯一证明,闭着眼睛的两个人灵魂抽离,彼此缠绕,交替上升,结成爱情的双螺旋。器官上绝对平等的两片舌头,跟随着合二为一的灵魂无拘无束,无所不能。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尝到了进入对方身体和包含对方身体的滋味。灵魂与身体同时合一,无招无式,无世界无自己,这才是爱情。

  睁开眼睛,这美好无法形容。

  白姐姐整个人满足地依偎在木果儿身上,躺椅的所有关节一起变得紧张,发出“吱吱”的响声,四只脚又往沙子里嵌了一厘米,两个人一起让这份爱情得以量化——一厘米的重量。这重量让木果儿觉得舒服,一毫米的爱情太矫情,也太淡然,而再沉重的爱情,无论是他还是躺椅,都消受不起。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白姐姐听着木果儿的心跳笑着说。

  木果儿想了一会儿,确定脑子里没有他想要的那个时间点,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

  “你猜一下,给你三次机会。”白姐姐抬起头笑看着木果儿。

  “你想听真话还是听漂亮话?”木果儿说。

  “你先说漂亮话,我要听听有多漂亮。”

  “你是……从第一眼见到我就喜欢我的,因为我就是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的。一见钟情的我们命中注定要属于彼此。”木果儿一脸真诚地看着白姐姐。

  “那真话呢?”白姐姐满脸期待。

  “真话是……刚刚吻你的时候,我才确定你真的喜欢我。”

  “为什么漂亮话不能是真话,难道你就不能说到我心里去吗?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像在梦里那样完美?”白姐姐夹着哭音,满脸都是委屈和不愿。

  木果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说:“哎,我总是这样,明知道说了你会不高兴。我应该骗你的,不该让你难过,对不起,宝宝。”

  “你还有一次机会,要想好再说。”白姐姐说完重新趴回木果儿的胸前。

  海浪卷着沙滩上每个人的思绪回到过去又推向未来,可每次用尽全力也只能触摸到当下。一次比一次更接近未来,却只能在当下,过去也渐渐模糊,被回卷的海浪溶解在无尽的蓝色之中,越想要想起来某些事情,那些事情就变得越模糊,最后都忘了自己要想什么。

  过了许久,白姐姐晒着阳光的脸颊感觉不到了温暖,贴在木果儿胸前的脸颊也听不到了心跳声。她看着木果儿满脸疑惑,木果儿也盯着她一脸茫然,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天上确实没有了太阳,黑色和白色的云缠绕着,翻滚着,由远而近,一会儿就占据了整面天空。海滩上的人集体消失,就连痕迹也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被海水切得平平直直的沙滩。海水没有了浪花,与沙滩来回推搡着一条白线,经历过海水的沙子与未经历过海水的沙子没有任何不同,不知道是海水不是海水了,还是沙子不是沙子了。

  木果儿与白姐姐继续对视,只是木果儿被白线带回过去,白姐姐被白线推向未来。这一切的发生瞬间又漫长,没有现实生活里的任何可知,像是去了一个没有时间,没有维度的地方。木果儿也没有害怕,因为他整个人现在没有任何情绪。

  突然,他感觉脚底有白影闪过,接着是越来越多的白影。刚开始他以为是海里的鱼从脚下游过,但当他看清眼前的画面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在一架老式放映机里面。脚下是滚动的胶片,眼前是屏幕,没有声音,黑白颜色,如同默片。他像是提前背过剧本,说得出其中的每一句台词,不觉间他竟在心里配起了音。

  “你好,是木果儿吧,我叫白思云,是公司的人事,你可以叫我白姐。很高兴你加入到我们公司,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好的,白姐。”

  木果儿心里的话音刚落,画面消失,一道白影从头顶掠过,消失在身后,眼前又出现一个新的画面。画面就这样从脚底进入,在眼前播放,从头顶退出,所有的画面都是关于他和白姐姐的,他一个人既是配音也是观众。

  “你好,木果儿,我是白姐,梁总让我问你周末可以过来加班吗?”

  “好的,白姐。”

  “木果儿,别加太晚了,早点儿回家。”

  “好的,白姐。”

  “木果儿,有女朋友吗?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

  “好的,白姐。”

  木果儿的每一次回答都消极且悲观,甚至有些做作,声音像是一个讨人可怜的孩子。

  画面来到一个冬夜的路边火锅店,四个刚加完班的少年围座在桌旁有说有哭。

  尔东抿了一口啤酒说:“你们知道咱们公司年龄最大的是谁吗?”

  “应该是老刘吧,我记得他好像是七八年的,刚好大我十岁。”木果儿说完看向尔东,等着他的回答。

  尔东又抿了一口啤酒颇为得意地说:“不是老刘,是白姐。据可靠消息说是七零初。”

  “什么?不会吧,白姐看着是比咱们大一些,但我觉得她最多也就三十啊,怎么……”说着说着小五哭了起来“其实我还想追白姐来着,我是想等攒钱买了房之后再和她表白,可她怎么会……”小五趴在桌上哇哇大哭。

  木果儿看着身旁的小五冷笑一声,拿起面前的啤酒咕噜咕噜灌了两口“还好我不在乎白姐姐的年龄,我打算今年圣诞节就和她表白。”

  小五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木果儿,鼻孔里呼出白色的怒气。木果儿也不甘示弱,斜着眼睛与他对视。三秒钟之后,小五又一头趴到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哼!”木果儿翘起嘴角,鼻腔里哼出一声淡淡的鄙视。

  “果儿,小五,我知道你俩喜欢白姐,其实我们大家都喜欢白姐。白姐长得漂亮,身材好,皮肤又白,典型的白富美不说,性格还随和,脾气超好,成熟中带着性感,温柔中透着可爱,这样的女人对于咱们这些屌丝来说,根本就没有办法招架。”说完尔东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你们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一旁很少说话的老丁平静地看着手机说。

  小五、尔东、木果儿三人一齐看向老丁,老丁收起手机,抓起眼前的半瓶啤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瓶,他的胸口一阵剧烈起伏,眼睛直直地看着桌沿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后,老丁抬起头看着他们三人说:“果儿,小五,你俩来公司不到一年,尔东,你来公司两年了,你们知道我在公司呆几年了吗?六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白姐,也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或许你们心里不服气,但这是事实。我刚毕业就来了咱们公司,一呆就是六年。一年前就有公司给我开出现在工资的两倍价钱挖我过去,但我没有去,因为……”

  老丁喉咙哽咽着继续说道“六年前,我在见了白姐第一面之后就和大学的女朋友分手了。这六年我一直单身,我的桌子上、电脑里、手机里只有白姐一个女人的照片。白姐好几次要给我介绍女朋友,都被我拒绝了。”

  “那你为什么不和白姐表白呢?”小五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们应该都还不知道吧,白姐的老公是外企高管,儿子都读高中了。”老丁说。

  小五大喊一声转头看向木果儿“果儿,白姐的儿子都这么大啦,啊……”小五揽着木果儿的脖子想一起痛哭。

  木果儿一把将他推开说:“我不在乎白姐姐的年龄,更不在乎她有没有结婚,生没生孩子。我,我圣诞节那天一定要和她表白。”他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同样也没了主意。

  “果儿,你现在的状态和我刚到这个公司时一模一样。其实在我来公司的第二年就向白姐表白了。那次白姐和我聊了很久,说了很多心里话。她说她现在很幸福,很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我知道那是她的真心话,因为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男人对她不好,肯定没有。从那之后,我对白姐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想着只要能每天看上她一眼我就满足了。我用这种方式默默爱了白姐六年,把我最美好的六年都给了白姐,我无怨无悔。如果没有父母的话,我会一直这样爱下去,就这样默默陪着她。可是……”老丁抹掉眼角的泪接着说:“恐怕我不能再陪着白姐了。再过几天,我就要辞职回老家了,随便找个姑娘结婚,希望能来得及让我爸在去世前了却他的心愿。果儿,你愿意代替我继续爱着白姐吗?”

  老丁把脸转向木果儿,眼角的两行泪变成两条瀑布,泪水砸在碟子上噼里啪啦地响。木果儿看着老丁双眼也变得模糊,五彩的光斑在他的眼中变幻,时大时小,时浅时深,像是雨天里镜头下失焦的照片。

  木果儿感觉自己的眼里被塞进了一条彩虹,彩虹上不断长出彩色的叶子和果实。叶子变成一双双翅膀,带着果实漫天飞舞,他看着漫天的彩色笑的停不下来。

  就在刚刚,整个世界还只有黑白,而现在,颜色却绚烂得让人沉醉,这一切变幻得如此突然。他慢慢闭上眼睛,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果儿,到你了。”尔东把身旁的木果儿摇醒。

  “啊,怎么了?”木果儿朦胧着双眼一脸茫然。

  “到你啦,赶紧的吧,都等着你呢。”尔东把木果儿从座位上拽起来,眼神瞟向舞台。

  “哦。”木果儿起身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宴会厅里,周围全是人。此时,他们都在看他,有的还在向他招手。有同事,有朋友,还有前女友,怀里竟然还抱着孩子。他边回着招呼边往舞台的方向走,看清大屏幕上的字时他才想起来这是公司年会的抽奖环节。

  不对啊,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木果儿心里暗暗嘀咕,刚想回头再确认一下就被主持人一把拉上了舞台。

  “木果儿,开始抽奖吧。”一旁的女主持人递过来一个盒子。

  “二蛋?”木果儿惊呼。

  “嘶,你小点儿声,别再叫我二蛋了,我已经改名叫郭美美了。快抽奖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二蛋说着抛给木果儿一个妖魅的眼神。

  “好,美美,你今天倒是真的很美。”木果儿说着把手伸进盒子里。

  当他把手伸到一半时,突然感觉盒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用力抓着他的手腕往里面拽,那力量大到不容他反抗。现在他的手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正在一个黑暗的盒子里面游荡,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动作却很标准,像一个在走队列的士兵。走着走着,整个空间开始天旋地转,狂躁不安,数不清的白色小球从天而降,在这个黑色的空间里横冲直撞,但他的手不受它们的干扰,依然坚定。

  “果儿,你的手不要这么僵硬,放松一些。”二蛋温柔地对他说。

  “二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抓着我的手,我现在控制不了我的手。”木果儿一脸慌张。

  “我叫郭!美!美!是我在抓着你的手,我要是不抓着怎么送你大奖?”

  “是你抓着我的手?”木果儿看着二蛋更加疑惑,他不敢相信二蛋的手有这么大劲。

  “别说话,集中精神,就要来了。”二蛋的话音刚落,木果儿就感觉自己的手掌被力量充满,带着整条胳膊在乱飞的白色小球中间穿梭闪躲。忽然,一束耀眼的白光从黑暗中冉冉升起,慢慢散开又慢慢聚拢,最终汇成一块晶莹的宝石光耀,夺目但却温和。他手臂的紧张感此刻也消失了,五根手指缓缓张开,掌心朝上,一颗斑斓莹润的球体落在手掌上面。

  “你还等什么呐?赶紧拿出来呀。”二蛋激动地看着木果儿,眼睛一眨一眨,脸上全是妖媚。

  木果儿抖了一个激灵,浑身湿热难耐。他来回扭动肩膀,把后背和衣服撑开一条缝,上下两股冷气融合散开,舒服地喘了口气。

  此时台下传来人群的起哄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盒子里就赶紧抽出展开,是一个乒乓球。他看着乒乓球心里疑惑,刚才的水晶球哪儿去了?

  在他愣神的功夫,二蛋已从他手里拿起乒乓球,看了一眼,然后高高举起笑着对台下的观众说:“是001号。恭喜你木果儿,你抽到了我们今天的一等奖——世界最美沙滩博拉博拉岛双人七日游。”

  听到二蛋的话后,台下传来一片集体失望的叹息声。木果儿看着这一切并没有觉得多开心,他看了眼二蛋,又转头看向台下那些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满脸的不可思议。不单单是对于中奖不可思议,整件事情也都让他感觉不真实。他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像是一群成年人正在认真地玩小孩子的游戏一样。

  “你想什么呢?”二蛋伸手在木果儿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木果儿尴尬地笑了笑。

  “吃惊吧?我说过要给你一个大礼,不用谢我,谁让咱俩这么熟呢。不过一会儿你一定要说带我去。”二蛋做出一副讨好的表情。

  木果儿笑而不答,他不知道一会儿要说的是什么,而且看着面前这张笑脸,他总觉得这不是他认识的二蛋,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太舒服。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下面我替大家采访一下木果儿。”二蛋说完台下的人安静下来。

  “木果儿,你抽到这么大的奖现在是心情如何?”

  “嗯,很激动,也很意外,很……开心。”木果儿说完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看得出来木果儿现在很激动,那我换一个话题。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我和木果儿从小就认识,对于他,我心里一直都有个疑问,但从来也没问过。今天刚好借着这个机会,我要好好问问他。”

  “什么疑问?”木果儿警惕地问。

  “木果儿,你爸姓石,为什么你不叫石木果,或者石果儿,而叫木果儿呢?这个姓我从来没听过,你户口本上写的是这个名字吗?”

  “就叫木果儿。嗳,我说二……不是,郭美美,你这是要查户口啊?”

  “我对你的户口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只对你的名字感兴趣。我就是好奇,你不随你爸姓,也不随你妈姓,三个看上去毫不相干的字放在一起,有什么寓意吗?”

  木果儿叹了口气,又无奈地笑着摇头。

  “你别笑啊,我小时候就觉得你的名字很奇怪。真的,我还问过我妈,但她也不知道。她还叮嘱我不让我问你,这就让我就更好奇了。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你也得帮我解开这个谜团,你不知道为了你这名字我浪费了多少脑细胞。”

  “好,我告诉你,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名字是我妈找的一个高人算的,高人说我是木命,女孩儿就叫木花,男孩就叫木果。而石头上的树,通常都长得比较艰难,所以如果我姓石的话,这一辈子也会过得很艰难。而姓我妈的姓呢我爸又不肯,而且名字叫出来也不好听,最后俩人商量定谁的姓也不用,就叫木果儿。至于这个“儿”字,那是我我爸硬要加上的。他说是我这代没有了姓,就盼着我将来能有个儿子,然后把他的姓传给他孙子,就这样。”

  “啊,就这样?不得不说你这个故事真的很烂。可惜了我那些脑细胞,还好这个疑问就到今天为止。”

  木果儿耸耸肩,一脸无辜。

  “好吧,我原谅你了,这不是你的错,我们回归正题。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问题需要问你,你抽到的一等奖是最美沙滩双人游,但据我所知你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公司领导说抽到一等奖的单身员工可以现场挑选一位同事一起去,只要当事人同意。木果儿,你想和谁一起去?”说完二蛋眼角一闪,递给了木果儿一个眼神。

  木果儿心里犯了难,他和二蛋从小一起长大,不能说是青梅竹马,也得算是发小。他也知道二蛋一直都喜欢他,可他对于二蛋除了兄妹之情别无他想。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二蛋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上,而且一见面就送给他这么一个难题。一起旅游倒没什么,只是他明白接受这次双人游意味着什么。

  他不敢直面二蛋,就把目光扫向别处,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回答才能既不伤她的感情又能逃过这个难题。就在此时,台下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到他视线。

  “白姐姐?”木果儿不觉地自语道。

  “谁?”二蛋顺着木果儿的目光望去。

  “怎么会是她?”二蛋心里开始不平衡。她想着自己从小就喜欢木果儿,可他却一点儿也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宁愿喜欢一个老女人也不喜欢自己。她咬着嘴唇,眼睛死死盯着白姐,心里生出了恶念。

  “是白姐吗?”二蛋笑着看向木果儿。

  “嗯。”此时的木果儿再也顾不得去想其他,他像是丢了魂儿似的眼睛片刻不离白姐姐。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望向白姐,然后是一浪接着一浪的起哄声“同意!同意!”。木果儿与白姐姐隔着起哄的人群四目相望,犹如两座雕像一样。

  “恐怕白姐最近应该没有心情去度假吧。”二蛋提高了嗓门说道。台下的人安静下来,又都看向了她。木果儿也困惑地看着她。

  “你们都不知道吗?白姐最近刚离婚,所以我觉得她应该没有心情陪木果儿去度假。木果儿,我建议你还是换一个人选吧。”二蛋说完做出一个无奈表情。

  木果儿听完二蛋的话眼角一闪,转头望向白姐姐,目光更加坚定。

  “为什么一定要是白思云,她年纪那么大,又离过婚,还有孩子,她到底哪儿好啊?木果儿,你告诉我,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二蛋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给了木果儿希望,此时她懊恼不已。

  “美美,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我,但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成妹妹看。感情真的是件奇怪的事,有的人天天见却没什么感觉,而有的人只见了一面,就再也忘不了了。你问我白姐姐到底哪儿好,我也说不清,就是感觉……”

  “敷衍!”

  “不是敷衍。我真的……这样吧美美,我问你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

  “如果你有二十万块钱,刚好想买辆车,你是会买一辆新的普通车,还是买一辆旧的但保养很好的名车?”

  “当然是新车,谁会买旧车?”

  “我就会,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为什么?”

  “普通的新车就好比是满怀希望的年轻人,充满激情无所畏惧,但同时也不懂得克制。而保养很好的名车像是风雨后不失态度的中年人,平和稳重充满智慧,不再有争强好胜的锋芒,却多了一份感同身受的善待。白姐姐就是这样的人。我从第一次见到她就爱上她了,她就是我这辈子要等的那个人。”

  台下鸦雀无声,人们的视线在木果儿与白姐姐之间来回搜索着事件发展的蛛丝马迹,时间在此时成了主角,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收场。

  一、二、三……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就在木果儿默数到一百时,白姐姐缓缓起身。她穿过面前的人群,姿态优雅却不做作,白色连衣裙随着手臂的摆动翩翩起舞。打在她身上的灯光变成了白色的蝴蝶,围绕在她身旁,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暗淡,最后彻底消失于黑暗。

  白姐姐走上舞台,站在木果儿对面,围绕在她周围的蝴蝶纷纷落下,成了白色连衣裙上的图案。白色光亮慢慢变得柔和,两个人安静地看着彼此,谁都不说话。

  木果儿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曾经梦寐以求的那个人现在就站在自己对面,所有的幻想都成了触手可及的现实。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木果儿说。

  “不然呢?”白姐姐微笑。

  “你可是白姐姐呀!”

  “那又如何?”

  “你是天使,是永远的白色,生活配不上你。”

  “那什么能配得上我?”

  “不知道,想象不到。”

  “那你刚才还说爱我呢。”

  “我那是奢望。爱上你让我感到卑微,可你的美好让我身不由己。我愿意卑微,哪怕是变成你身上的一只蝴蝶我也愿意。”

  白姐姐微笑着叹息“小木,谢谢你的赞美,不过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完美。你看到的我不是真的我,是你的想象,不然我也不会离婚。”

  “不!我说过,是生活配不上你。”

  “但我们毕竟活在生活里啊。”

  木果儿想反驳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奈地叹息。

  “爱情没有你想得那么好,生活也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好。小木,你还年轻,要走的路还很长,不用着急,慢慢去经历。”

  “那你还相信爱情吗?”

  “当然,爱情是无罪的,离开也是无罪的,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每个人都渴望爱情,但很多时候,爱情的样子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会有无故的猜疑,无理的争吵和平淡的疲倦,这些都是爱情的一部分。小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我现在也很矛盾,渴望爱情也害怕爱情。女人啊,注定要在爱情里迷失自己。”

  “白姐姐,我明白你的感受。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如何让你从之前的感情中走出来,但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保证,我会倾其所有为你赶走世俗的纷扰,让你继续做你的天使和永远的白色。”

  “小木,我们去海边吧,那里是离幻想最近的地方。如果有缘,我希望我们的爱情是从那里开始的,好吗?”

  “什么?白姐姐,你是说……我不是在做梦吧?不不不,我一定是在做梦。醒一醒,醒一醒……”木果儿念叨着闭上了眼。

  一阵清香扑面而来,木果儿沉浸其中。

  嘴唇触碰了嘴唇微凉清甜,柔软度恰到好处,木果儿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童年。一群孩子在糖果的世界里无忧无虑,困了就睡在糖果做成的房子里,饿了就吃糖果做成的各种食物,听糖果讲故事,与糖果玩游戏,从不知烦恼是什么。

  他笑着睁开眼睛,如同从夏日清晨的美梦中醒来一样。他看着眼前的白姐姐,又笑着合上了眼睛,拥抱着美梦安心地睡去。

  周围的黑色开始旋转,由慢到快,木果儿与白姐姐合二为一,成了一道白色的光亮。光亮把黑暗点燃,越来越多的黑暗变成白光,白光慢慢冷却,最终凝固成一个白色的世界。

  白色世界里的两个白色的人相互缠绕,身体接触到的地方白色褪去,露出本来的肤色。发现奥秘的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好奇地在白色世界里追逐打闹,嬉闹声打破安静,头顶的白色开始出现裂痕。

  清凉的风从远处吹来,跑累了的两个人躺在白色的沙滩上歇息。他们看着彼此的模样开心地大笑起来,停不下来的笑声响彻云霄,笑声让头顶的白色破碎裂开,一块块落下,变成了海面、高山、草木和各样活物。

  两人惊喜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新世界,像是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

  “你好,阳光。”木果儿起身大喊。

  “你好,大海。”白姐姐也跟着大喊。

  “我太喜欢这个世界了,这里比我们的白色世界漂亮多了。”木果儿一脸兴奋。他张开双臂在沙滩上转起了圈,然后像喝醉酒一样一头栽倒在沙滩上。

  “大海好美啊,我们去游泳吧。”说着白姐姐向大海跑去。

  此时白姐姐身上的白色已经完全褪去,露出全新的身体。浑圆的臀部在奔跑中你来我往,美妙的背影让木果儿心里乱跳,感到慌张。突然,他两腿间轻轻一颤,短小的尾巴正在迅速变大,内心和身体从未有过的变化和感受让他感到害怕。他本能地闭上眼睛,捂住身体,整个人蜷缩在沙滩上不敢动弹。过了一会儿,他整个人才慢慢放松下来,身体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木果儿快来,海水很凉快,很舒服。”白姐姐站在水中喊道。

  阳光下,白姐姐腰身自然扭动的曲线和胸前饱满的轮廓让他再次陷入到无法控制的紧张之中。他只能重新闭上眼睛,缩在沙滩上一动不动。

  然而这次身体的变化并没有因为闭眼和蜷缩而恢复,他的内心开始恐慌,开始怀念曾经的白色世界。他想象着自己此时正在白色的世界里快乐歌唱,白色的身体唱着白色的歌,生出白色的快乐,所有一切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不知等了多久,他感觉两腿间的膨胀感终于消失了。他睁开眼睛,一张脸突然出现在面前,吓的他一头仰倒在沙滩上。

  白姐姐歪着头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看着白姐姐湿漉漉的身体,木果儿刚刚安抚下去的膨胀再次涌起,他扭动着双腿,极力遮掩着身体发生的变化说:“没,没什么,只是……”他低着头,还没等想好要说什么,就被白姐姐一把拉起来朝海里跑去。

  奔跑中,木果儿的余光看到两人各自身体上的不同部位在无规律地晃动着,他的心里既紧张又害怕。他赶紧快跑几步,先一步跳进海水深处,将身下的膨胀藏于水中,海水的凉爽让他很快平静下来。

  白姐姐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海水深处,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我们的身体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以前在白色世界里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木果儿羞怯地说道。

  “什么感觉?”白姐姐走到木果儿面前。

  “感觉你的身体特别吸引我,每当看到你的身体我就感觉既兴奋又紧张,身体也会发生一些变化。我心里特别渴望做一些事情,但又不知道要做什么,而且还会有种很羞耻的感觉。”木果儿说完立刻把目光移到别处,他的身下又开始了膨胀。

  白姐姐轻抚着他的脸颊想要说些安慰的话,突然一阵海浪卷过,将他俩推在一起。无意间身体的触碰让两个人都不知所措,只能傻傻地站着,等着。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各自身体里快速蔓延,紧张得让人窒息。

  此时,天空中响起一个声音“相爱!相爱!”两个听着这声音如梦初醒,突然明白了一切。

  木果儿缓缓伸出双手,在水下紧紧搂住白姐姐的腰身,白姐姐顺势把手穿过他的胳膊,从背后勾住肩膀,两人紧紧拥在一起,一种冲破身体束缚的美妙感觉遍及全身。他们开始互相在对方的身体上揉抚,从下到上,从后到前,体会着彼此身体上每一处的魔力,嘴唇疯狂地吮吸着嘴唇,呼出永不满足的气息。

  木果儿渴望得到更多的美好,他抱起白姐姐走出海水,来到沙滩的一处阴凉下。他站在沙滩上,看着面前娇羞的白姐姐,一股征服的冲动立刻涌遍全身。他跪下身,撑开面前的双腿,一阵清风吹来,若隐若现的美好彻底激荡了他的心。

  此时,他的身下已经胀痛难忍,他顺应天性,向着人生的终极快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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