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1）

一间四四方方的出租屋里，响起了一串金属碰撞的闹铃声。

蜷缩在床上的葛来亮把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了出来，在床头柜上抓了一下。

抓偏了，又抓了一下，这才按住响个不停地闹钟。

闹钟上的金属锤不动了，闹铃声消失了，闹铃也被葛来亮的手按倒了，扣在了床头柜上。

葛来亮醒了，扣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好像睡着了。

葛来亮又把整条胳膊缩回到温暖的被窝里，将脖颈处的被边拉紧，不让被窝里的热乎气儿溜出去，也不让外面的冷气儿钻进来。

可是，他的两张眼皮却已经艰难地撑开了。

他把一根手指头从被窝里伸出来，在眼角里抹了一下，很大一粒干巴的眼屎被抠了下来。

他心想，怪不得现在眼珠子这么涩，原来晚上睡觉的时候，眼泪都流出来风干了，眼珠子没有了润滑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