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没有等我
晚上八点了,手机里响起了陈医生的歌:“ 红眼睛幽幽的看着这古城 如同苦笑 挤出的高兴 ………………… 烟花会尽 笙歌会停 显得这故事尾声 更动听”
歌声那头是你的声音,你说没吃晚饭问我家里有啥吃的,随便垫几口。
我说:“又不是饭点,没有啊,不如请你到楼下吃点麻辣烫啥的。”
你说:“好吧,那就去吃串串,老地方见,你先去把汤煮上,我随后就到。”
几天没出门竟不知寒风如此凛冽,到店时我已冻的满脸通红鼻涕直流。见窗边有座就顺势坐下了,选了汤锅,挑了些菜,回来坐下了。坐在那一边擦鼻涕一边在想,你今儿会是啥样子的,也许因为想念,也许因为好久不见。
三两分钟后我在橱窗外瞄到了你的身影,又熟悉又陌生。你走路的动作及神情跟我印象中一模一样,此所谓熟悉;而你摇晃的身躯下抖落的灵魂是我当时无法构想与估计的,此便是陌生。
眼看你越来越近,我却有点猝不及防。假装掏出手机死盯着屏幕,我什么也没看见,只是听见你站在我对面的笑声,我抬头也是笑。或许这就是最温暖的问候方式。
你打破沉默:“哎呀,确实好久没见了,这是年前最后一个周末,整好见个面”。我调皮地问:“那是不是想我了?”你头也不抬的就答:“嗯,是有点”。
虽然心中有一丝窃喜,但我突然词穷,挤出一句:“你看还吃啥再去选点菜。”你瞥了瞥菜篓子,拿起上面的几根签子翻了翻看下边还有啥菜,然后笑我说:“看你,尽挑些素菜。”我辩解到:“知道你喜欢吃麻花,所以多拿了几串咯。”你拿起一串麻花往锅里下,将信将疑的问:”你啥时记得的”。我嘻嘻哈哈:“因为我记性好啊!”
说自己记性好,自己都觉得好笑。但是,关于你,关乎我们,我真的没有忘。人们只会记下他们想记下的,让别人看到他们想让看到的,仅此而已。
说说笑笑间,汤锅已几经翻滚。第一波被扔下去的蔬菜都探出了脑袋,似乎一刻也不想在那高汤中煎熬,仿佛有千万中声音在向我们呼喊,而我率先解救了豆芽菜。或许因为爱,或许没有理由,就只是随意挑选中了,就连那拼命附在它上面的一片小青菜,我都无情地把它抖散到汤里,任它在锅里遨游,或许一直在沸汤中翻滚,或许躲藏到某个角落,或许不久化为汤汁,或许后来来到别人碗里。诚然,对于你,我又何尝不是那片小青菜。原本等你解救,实乃不如自救。
开动后我们就开始聊些细碎平常。忽然听你说起相亲,我就一愣,几乎有点反胃。你一句一句的说着相亲,我一根一根的数着豆芽。不想数了,就裹成一堆一口塞进嘴里,嚼啊嚼,越嚼越觉得腥涩,当然我还是咽下去了。
即便你说相亲多么苦逼,我还是不知如何回答你。既想着岔开话题又想着后续发展。见我不支声,你就停下来帮我夹菜,招呼我多吃。一会儿你说让我陪你喝一盅,我狠爽快地答应了,即便我平时不沾白酒。我自己倒了些在小碗里,端起就一饮而尽。然后一边抖舌头一边抱怨:“现在的紫卢康咋这么难喝,都辣到心里了。”我知道你没有听懂我的双关语,依然关切地呵斥:“你慢点喝,谁让你一口闷的”。见我不再闹了,就又开始嘲笑:“你怕是五粮液喝多了”。白酒下肚,我就在想我不能那么怂了,你不是想谈相亲嘛,那我就陪你谈,让你谈高兴。
我想我的演技还是可以,你给我看了俩相亲对象的照片,说是让我帮忙审审。我当真还是勉为其难地由衷的道出了我的看法,觉得长头发那个要好些,长的漂亮而且笑容灿烂。
后来你越说越起劲,说的都是你最近相亲的故事,或是相亲的家庭。我完全吃不下去了,不玩筷子,开始玩漏勺了。我拿着漏勺在锅里来回刮舀,时不时给你捞点菜上来。
我左手托腮右手拿漏勺,一边搅锅一边在想,去年冬天的时候你还说我俩很合适希望在一起,难道现在就望的一干二净了。555~我也知道自己喜欢你,可是我想我们暂时走不到一起,于是我拒绝了你。你第一次说,我说不许你再开玩笑了不然我生气了。你说我肯定那会儿情绪不好,改日再说吧;你第二次说,我当真生气还吼了你,自己也是泣不成声跟你说我们很难走到一起。可能态度决绝,让你以为是我看不上你。然而后我我再也没有机会向你解释,那么今天我解释给自己:
我对待感情很慎重,总是想谈恋爱就要往结婚去奔。而对于你我,到今年认识已近九个年头,因为太了解太熟悉,也就太怕受伤害。之所以当时拒绝你,有三个理由。首先,你我的门第之差就是让我望而却步的。你家虽不是豪门,但相比之下已是了。我太清楚那样的家庭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儿媳,什么样的太太,而现在的我是够不着的。其次,你爱喝酒酒量又不咋好,经常喝醉醉了就很麻烦。我自小就深受其害,因为家里爸爸嗜酒成性,给这个家庭还有我造成的心理伤害都是深远的。所以我很怕我的另一半也是个酒徒。还有,这些年我们的感情那么好,若因为爱恋而分崩瓦解那该多令人痛惜。我一直在想在努力变得优秀变得让我觉得我配的上你,我不想任何一个人说我是看上了你的物质。也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自卑,我的懦弱,我的缺乏勇气。还是歌里唱的好:“爱真的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
今天我明白了,我也不用再想着解释,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那个解释,我也顺理成章地被你归为亲人。那么希望写完这篇文章之后,我也只是把你视为亲人,不多想毫厘。但有件事还是要继续,就是继续努力遇见更好的自己,努力到无论身边站的是谁都能从容微笑。
其实席间的谈话又何止相亲,可我脑子里绕不开这个话题。爸妈还先后打电话催回家,心里难受都不知道去哪了还回家。吃完你看了下时间,说太晚了,不然再玩一下。天知道我没有心情,还好你也觉得晚。于是你就送我回家,走的还是那条回家的路,那天你陪我走过一遍又一遍的路。迎着西北风的这一路,我走的飞快因为时刻担心撑不住。路上不知咋又扯到相亲上了,我冒出一句:“祝你早日相亲成功。”你说成功了当然好,可是一下子估计成不了,死活让我给介绍个,把我妹介绍一个。我真话当假话说:“哈哈,你看我行不,别的真的不会介绍”。这次我感受到了你的迟疑,或者假装没听见,然后你又说让我介绍我妹,我还是重复了一遍…后来我们岔开了话题。
街灯落了,闲言尽了,我家到了。
奇怪这次我竟然不知如何作别,只是说:“那我回了啊。”然后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前走,因为我怕回头会落泪,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在原地盯着只到我进了楼下大门。把钥匙插进锁里的那一刻我还是没忍住回头张望了,的确如我所料,你依旧站在我们刚刚告别的那棵树下。这么多年,每每出去无论早晚,你都是亲自送我回家,并且目送我进门后才离开的。
或许,我就是被你惯坏了,惯的习惯性地以为你一直都是我手中的风筝,不管你飞得多高多远,只要我一拉线你还是会回来,我们还是相距不远。然而不曾想过,有一天你回来告诉我,你需要一个陪你飞在高空的伙伴。而我还在陆地,那么那一天就是今天。
总之,谢谢你对我那么好,今夜为你无眠。
我又在心中哼起了Eason的歌:
对我好对我好好到无路可退
可是我也很想有个人陪
才不愿把你得罪於是那麽迂回
一时进一时退保持安全范围
这个阴谋让我好惭愧
享受被爱滋味却不让你想入非非
就让我们虚伪有感情别浪费
不能相爱的一对亲爱像两兄妹
爱让我们虚伪
我得到於事无补的安慰
你也得到模仿爱上一个人的机会
残忍也不失慈悲
这样的关系你说多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