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女人 - 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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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个月300，先交3个月的，一共950”房东伸出肥短的手，笑眯眯的眼睛把脸上的肉拧巴在一起。
“你再算算！三个月多少！“
“950。哦，那五十是我的带路费，我年龄都这么大了，爬个三楼不容易的呀，年轻人多体谅体谅”，说着又抖了抖伸出的手。
我的理智告诉我，杀人是要坐牢的。我拉开行李袋内层口袋，数了9张毛爷爷，“大哥，900可以吗？真没钱了，这不还得吃饭”我递上9张人头，觍着笑脸求他。
“年轻人你去看看，周边哪里还有我这边这么便宜的房子哦，换成北京指不定就得两千三千。你看看最近物价都涨成什么样咯！我们普通百姓都没法过日子咯。你老哥我这一大家子不也得吃饭嘛”
“是是是，大哥你可说到我心坎里了，这房价物价一天跟坐火箭似的，嗖嗖的飙，简直他妈的不管我们普通老百姓死活”我一边将9张大票塞到他手上，一边掏出牛仔裤的一包灰狼一并塞给他。“大哥你看这都月底了，小弟我最近这不工资还没着落，等发了工资咱两在撮一顿”
“唉，算了算了，我这个人，缺点就是心太善良。看你也不容易，唉，还能怎么办？只能我自己吃点亏了”胖房东把灰狼塞进老人衫背心口袋，眯着眼睛一张一张点完钱，折进裤子口袋才掏出把生了铜锈的钥匙“喏，房间钥匙。就这一把哈，别丢了，丢了得赔钱”。话毕提了提宽松的裤头转身走了。“得勒，谢谢大哥！大哥慢走哈”
“你大爷的奸商！”我朝着他的背影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我想着我那一包英勇献身的红梅和装逼用的灰狼烟盒心里一阵绞痛。
二
进了门，才发现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套房。客厅中央摆了一条茶几和木制凳，角落里挤挤攮攮的放着一张退了漆的四方桌。一眼看去，其中一个房门上了把拳头大的家用锁“防贼呢”我嘀咕了一句，拎着我的一袋衣服和吃饭用的电脑相机走到另一间开了门的房间。
房间里东西还算齐全，只是满房间粉色系列的装潢让我有种穿越到某女主播的直播间听她捏着嗓子喊着“老铁双击666”的错觉，桌上还留着一包开了口的七度空间。
收拾完房间，我躺在印着Hello Kitty的单人床上憧憬着未来慢慢睡去。唔？下雨了。我感觉一阵清凉淋在脸上。“嘿嘿嘿”伴随着一阵压低声音的贱笑，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脸出现在我3公分不到的位置！
“唉！卧槽！你谁啊！”我蹭的一下弹起到床头角落。“哈哈哈，你是谁？”等我魂定才看清是个肥嘟嘟的小屁孩。“死小鬼你哪里来的？你妈呢？”我抓着他的衣领正准备揍他一顿。“在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才看到客厅里还有一个女人。
“妈”我来不及捂住他的嘴。那女人转身，给了我一个礼貌的微笑算是打招呼，“小明，你怎么跑去打扰叔叔了，妈妈不是和你说过不能没礼貌吗？快回来”。“呵呵，没事，小朋友挺可爱的”我赶忙松开手，顺势在他脑袋拍了拍。小胖子屁颠屁颠跑出房间跟着他妈回房，还不忘回头给我一个鬼脸，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三
关上房门，掏出手机，这才知道已经5点了。打开电脑，我开始在各大网站上投简历。
“砰砰砰”我把门拉开刚好容下我一个人的缝，又是那个小鬼！
“我妈说，让你到我们家吃饭”小破孩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眼神一刻没离开手上的鸡腿。
“我看你也没吃饭，不嫌弃的话，一起吃个便饭当作你的欢迎仪式了”小孩他妈一边摆着碗筷，一边抬头笑着对我说。
为了省钱今天一天我就吃了两包泡面，现在肚里早就空空如也，看到那小鬼的鸡腿我的胃里更是被撩拨的一阵一阵收缩。傻子才不吃，不吃白不吃！“那真是麻烦你了”我厚着脸皮坐到了饭桌旁。
炸鸡腿，清蒸鱼，红烧肉，玉米排骨汤，炒青菜，好人啊！吃了一个月的泡面，看到这一桌菜，我都快感动的哭了。不不不，我还是要矜持一点，我收了收快流出来的口水。
“家常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别客气随便吃”她盛了一碗汤递给我。“太客气了你，像你这手艺完全可以碾压五星酒店大厨啊！”饭桌上一派过年的气氛。
“你叫小明呀？”我装出一脸自认为很暖的笑容主动和小屁孩搭话
“恩，陈浩明”我手一抖，差点没把夹起来的鸡腿砸进汤里
“那你今年几岁啦？”
“5岁”他很骄傲的伸出三根指头，“你呢”
“28咯”
“那和我妈一样”
孩子她妈冲着小屁孩温柔一笑，我这才认真看清了女人的模样，白皙的瓜子脸，一双勾魂桃花眼看起来慵慵懒懒，直挺挺的鼻子，一笑居然还有两个梨窝，一头黑发松松的婠在肩上，让我不由得想起以前养的猫。
“叔叔，你是做什么的”
“摄影师”
“哦，拍照片的，那你见过很多美女咯”
“不许没礼貌”
“哈哈，没事，他还懂得挺多的嘛”
…………
吃完饭，我本想帮着收拾碗筷，可是女人怎么说也不愿意我帮忙，加上小屁孩硬磨着我要看我拍的照片，才作罢。
回到房间我拿出以前拍的影集给小屁孩看，小屁孩一看都是排的风景，呆了10分钟不到就自己溜回去了。
四
“你个婊子、贱货！要不是老子带你逃出来，你能有今天的日子好过！你这辈子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接下来是客厅里一阵玻璃碎开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时钟，凌晨两点。
“好，那今天我就陪你一起死”女人的声音冷静的就好像在菜市场买一颗白菜。
“阿发，呜呜呜，阿发，我很爱你啊，你不要离开我，阿发我错了，我以后不赌了我会好好过日子，阿发你看小明才这么小，你也不忍心他从小就没有爸爸吧？阿发，呜呜呜”
女人没有回话。
“阿发，你想一想当年你爸躺在医院的时候，我到处借钱给他动手术，阿发你不能这么狠心啊！老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
又是一阵沉默
半个小时，客厅里男人哭泣的声音安静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急躁的呼吸声和女人短短续续的呻吟。
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的响着，伴着客厅里沙发的咯吱咯吱喘息，我睁着眼睛在黑夜静静听着门外的故事等待着黎明。
五
第二天早上，我被晨尿憋醒急匆匆上厕所，穿过客厅的时候却看不到昨晚发生的任何线索。
“呼～～”撒完尿，我感觉一身轻松。一转身就看到胖小子站在厕所门口冲我嘿嘿傻笑！我去！我心里一惊，死小鬼该不会看到我的神器了吧！
“小明，该上学了”，“哦！”小胖子转身就跑。紧接着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啪啪声和关门声。
我也忙着洗涑完，去参加一家婚庆公司面试。面试结束回到住的房子已经下午三点。一进门，隔壁一阵一阵床铺撞击声让我心里一缩。这大白天的，还真是精力旺盛！我摇摇头，回了房间戴上耳机抽着烟努力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
凌晨，客厅里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响和熟悉的带着浓重口音的男人的大呼小叫，所有的争吵依然在男欢女爱的神圣之声下结束。一连几天，天天如此。第二天，整整齐齐的客厅似乎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天傍晚我在楼梯口遇到房东，“老哥，你知道我隔壁那一家人什么来路吗？”
他嫖了我一眼“问那么多，我不知道”随后又说“你说阿花啊？那女人可厉害了，唉，算了不说了。她可是大老板包养的女人，渍渍渍，有钱人哟，和你说这么多干嘛。不过听说她没离婚，她老公是个赌鬼，一屁股债，唉唉唉也是个可怜的人。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是什么都没说，就差把人家祖宗十八代挖出来了，我心里吐槽，总算是知道了阿花的八卦。
这天晚上，客厅里又是一阵吵架声，奇怪的是只有吵架。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她的脸上一片淤青，她看到我下意识用手去挡了脸上的伤口。
“今天天气不错”我主动搭话
“嗯”她转身回了房间
六
周六我关在房间打游戏，“噔噔噔”一阵敲门声，刚输了排位赛的我没好气的打开门
“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谢谢”
“这段时间，打扰你了吧。”
“哦，不会”
“你不好气吗”
我尴尬的笑笑
“我是乡下人，我妈嫌我爸穷，生下我就跑了，我爸一个文盲拉扯我长大读完大学不容易。我大三的时候我爸从工地上摔下来，是一个追求我很久的男生帮忙筹了医药费才保住了他半条命。大四毕业，我便和那男的结了婚。可是他嗜赌，把家里的钱全都赌的一干二净还欠下几百万，要债的人三天两头跑家里来，他甚至想让我出去卖还钱，我没办法带着小明跑出来…………”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平静的讲述，发现原来她的眼角布满了皱纹。
“让你见笑了，其实我来是想你帮我和小明拍几张照的”阿花挽了挽耳边的碎发
“这个小事”
“那麻烦你了，你看这一聊就到了傍晚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去接小明回来了”阿花起身理了理牛仔短裤。
晚饭过后，我在阿花的应邀下，帮着他母子两拍了好几张合照。照片里阿花搂着小明甜甜的笑着，幸福的表情毫不掩饰。
七
后来阿花改嫁了，后爸非常疼爱小明，他们三过的非常幸福。
不好意思，上面的结局是我希望的，其实，在我给他俩拍完照后的第二天我因家里有事，回了一趟山东，等我一个星期后再回到那个城市，他们母子两已经搬家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后来过的好不好，但是我希望他们能幸福安定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