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今日……

    （突然的，又读到那年的文字，泪禁不住的流了，妈，你在那边可安好……）         

            忆（二）

      妈，记得上初中一年级或二年级时，作了一件事，让我时常有罪恶感，每每想起，总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儿子”这两个字。

      那次，我正在教室里上课，忽然发现教室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你，你手里拿着个布缝的小袋子，正探头往教室里望呢！

      妈，你怎么来了！我正不知是该不该向老师报告时，站在讲台正讲课的语文老师，向我看来，“找你吗？”，问我的同时并示意我可以出去。她怎么知道我是你儿子呢，是我长的很像你吗？

      我起身向外走去——在同学们齐刷刷的目送下，当时，十二三岁的我竟有些窘态：妈，这窘也许是因为你的衣着，你当时穿的什么衣服我不记得了，一双布鞋，反正很朴素（我想，当时在我心里出现的也许是“土”这个字眼吧）；这窘也许是你突兀的出现，终止了我们的语文课。但接着，你的举动让儿子更窘了：见我向你走去，站在教室门口的你，赶紧从掂着的包里拿出两个烧饼——你微笑着看着我，要递给我。我身后有几十双眼睛在盯着啊，当时的我做出了一个让我至今后悔的举动：没有接你递过来的东西，拉着你的胳膊，把你推到门的一边，推到了教室同学们看不到的地方……

      在那里，在避开大家视线的教室外，妈妈，我们都说了什么，我都忘了，只隐约记得好像你说是跟我父亲吵架了还是到街上有事，顺便看看我。那时的烧饼三角钱一个，你好像给我买了三四个。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否埋怨了你，但我只知道，我心里当时确实是埋怨你，埋怨你不该来……

        一晃二十多年了，带着嫌弃情绪把你拉向一边的画面时常让我无地自容。

        我不知道那天你是怎样到学校的，家距学校三十里地，好像一天班车也没有几辆。

        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在那么多的教室找到我的那一间，而你，我亲爱的妈妈，你很少出远门。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肚子很饿，却只想着给自己的儿子买来香喷喷的烧饼。

        妈，当你笑吟吟的出现在儿子的教室门口，你满心想的是儿子高兴的冲向你，看你给买了什么——就像你每次上街赶集，每次走亲戚从我外公家、姨妈家回来时一样！

        妈，这是我上初中，你到我的学校唯一的一次，后来，师范学校离家更远了，而你，也从未走出我们的偏远小县……

        妈妈，“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儿子永远会记住，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