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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

2022-07-24  本文已影响0人  池荷新影

郑重申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01

唐安史之乱后,皇权暗弱,北方藩镇拥兵自重,割据一方。更有甚者,不断兴兵南犯,屡动刀兵,所到之处百业萧条,民不聊生。

是年暮秋初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北部重镇郾城久历刀戈,已抵挡暨阳节度使军队五个月的围攻,弱而不败。

守城之将名唤李普,勤政爱民,善待士卒。敌人来犯,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另者,郾城侧后六十里,分别有幽、涿二州,三城互为犄角之援,粮草、兵械供给充足,且以逸待劳,近半年之久,敌竟不得破城,战事胶着相持。

时近立冬,天转寒凉。郾城粮草渐缺,冬衣不足,急需早做准备。李普修书朝廷,朝廷责成涿州守备李肯督办,统管附近州郡筹措前方所需物资。

李肯,少年英雄。三十岁出头,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其父在安史之乱中困守孤城,战至一兵一卒,城破不降,自尽殉国。朝廷表彰其忠烈,擢升李肯为涿州守备。李肯心思缜密,为人谦下,有勇有谋,善于机变,在附近州郡颇有名声。

十月初三,是李肯父亲的忌日。这天阴云密布,冷风凄凄。李肯陪母亲前往城郊济云寺为父亲进香,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正行之间,忽闻身后人声嘈杂。李肯循声望去,见身后不远有三男子拦住一女子去路,拉拉扯扯,那女子愤而斥责,难以得脱。

李肯火往上撞,几个箭步冲到跟前,猿臂轻伸,扣住那男子手腕,猛一抬手,那男子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李肯断喝:“何处狂徒来此撒野,欺负一个弱女子!”

那男子复又直起身来,径直来到李肯面前,另外两个男子也凑了上来,把李肯围在当中。那男子四十来岁,身材略为发福,头戴员外帽,着长袍,像个无赖泼皮。两个家丁模样的男子倒是精瘦,都是短衣打扮,身形利落,二目有神。

泼皮叫道:“呵呵,还有人敢管大爷的事,小子,趁着大爷高兴,闪在一边,要不然,别怪大爷不客气。”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欺压良家妇女,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李肯斥道。

那泼皮不怒反乐,一脸坏笑,“这小娘子大爷早就看上了,寻了多日,今日在此相逢,岂可再放了她。休得多言,滚!”

泼皮骤然翻脸,一使眼色,两个家丁便往上冲,挥拳向李肯面部打来。

没等家丁靠前,李肯飞起一脚,直踹泼皮胸口,泼皮“啊”了一声,仰面倒地。家丁拳到李肯耳畔,李肯左躲右闪,避过家丁双拳,后撤两步。一家丁黑虎掏心,拳向李肯胸口打来,李肯身形微转,家丁拳头蹭着李肯前胸划过,被李肯扣住手腕往前一带,便失了重心。家丁身形前扑,却没有跌倒,就地一滚,立即站起身来,拉开架势。李肯心里一动,暗叫好身手。不及细想,另一个家丁已从身后袭来,李肯侧踹,并未踹着家丁,那家丁却站立不住,跌倒在地,滚向一旁。就听那泼皮喊到:“今日便宜了这婆娘,看她能躲几日,撤!”两个家丁闻声,一溜烟跟着泼皮跑了。

李肯收了架势,望着这三个人跑远的背影,身形健硕,步法不乱,心下诧异。那女子走向前来,飘然下拜,低声道:“谢公子相救。”李肯抱拳拱手,还礼道:“姑娘不必多礼。”此时,李肯母亲也来至跟前,那女子复又躬身下拜,老人握住姑娘的手,上下打量。但见此女子虽是粗布旧衫,难掩婀娜之态。身量苗条,眉清目秀,低眉颔首,楚楚可怜,乃关切地问道:“姑娘哪里人氏?怎得招惹这般泼皮无赖?”

那女子低声说道:“小女子姓甄名妙可,本地人氏。母亲早亡,与父亲相依为命,以商贾为生。一年前被那泼皮遇见,多有骚扰。那泼皮欲强抢民女,老父阻止,被当街殴打,不治而亡。小女子告到衙门,怎奈那泼皮使了银子,小惩大诫,并无损伤。后又多次纠缠,民女不得已去他乡暂闭,今日为父进香,不想又被那厮撞见,若非公子搭救,我必落那泼皮之手。”说罢掩面而泣。

李母道:“姑娘遭遇着实可怜,早晚间小心才是。”妙可泣道:“久居他乡未必是长法,早晚会被他寻到,想天下之大,竟无我容身之所。”复又哽咽难语。

“姑娘,如不嫌弃,可去我府上暂住如何?一来肯儿公干,不常居家;二来我年老体衰,丫鬟年长出嫁,身边尚无依靠之人。你若能去,早晚间也有个照应。”李母握着妙可的手,一脸慈爱。

妙可闻言,抽出手来,给李母跪下,泣道;“妙可谢夫人收留,愿做牛马以报大恩。”李母拉起妙可,握住她的手,又仔细端详,笑道:“唉哟,真是个俊俏的姑娘,招人疼啊。”妙可一抬头,正好跟李肯四目相对,不觉面颊绯红,又低下头去。

李肯与妙可陪母亲给父亲进了香,安顿母亲稍歇,又陪妙可为其父母进香,妙可很是感激。二人亦觉得投缘,恍惚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时近正午,天竟下起雨来。济云寺地处山坡,下山路上无处躲避,三人只能冒雨而行。妙可脱下外罩,给李母做雨搭,与李肯一左一右扶着老人慢慢下山,而李肯的脑海里又依稀浮现出三人跑远的背影。

02

初冬天气见雨即寒,次日早上醒来,妙可便觉头晕脑胀,寒冷得很,李肯母亲也着了凉。李肯派人去请郎中,郎中未至,便有士卒来报,昨天夜里棉衣仓库被盗,守卫被杀。李肯大惊,匆匆嘱咐妙可几句,直奔府衙而去。

妙可闻听军资被盗,不禁心里打了个寒战,坐在房间,怆然失色。功夫不大,郎中来为二人诊了病情,主要是昨日进香被雨淋了,伤了风寒。郎中开了药,妙可遵医嘱熬好,与李母分别喝下,坐在床榻边上尽心伺候,一连数日衣不解带。李母望着妙可,满脸慈爱,嘱咐妙可不用陪着她,自己也要将息身子。妙可笑而不语,陪在老人身边,忽然想起自己早逝的娘亲,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三日后,李肯处理完公务,回到家中探望,见二人病况都有好转,稍稍安心。服侍母亲喝了药,李肯悄悄叫出妙可,来至妙可房间,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微笑道:“请镇上裁缝给你做了几件衣服,看看合身不?”妙可脸一红,低声道:“谢公子。”李肯也红了脸,低着头快步往外走,却见墙角竖着半截哨棒。

妙可换上新衣,来至外面。李肯早已看见,微笑着走过来,只说了句:“合身,好看”,便急匆匆去了。

妙可复又去李母房间,一进门,李母便眼前一亮,向她招手,“妙可,过来,你穿这衣裳好看。真是人靠衣裳,佛靠金装。就是个美人胚子。”妙可笑着羞红了脸,连说:“夫人不要打趣,公子请人做的。”李母一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是吗?他说怎样?”妙语更是低下头,红了脸,极小的声音说:“他说,合身,好看。”“哈哈哈,”李母大笑,“这孩子打小木讷,不会说话,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妙可红着脸,找个由头,急忙走了出去。

03

虽是初冬时节,万木萧疏,但自从妙可来到李府,这个平时寂静的院落重新焕发了生机。李肯命人在院内添置了花木,多了人影走动,添了欢声笑语。李母与妙可情同母女,李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段时间是妙可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她曾一度对未来有了更美好的期望,直到有一天晚上一纸信笺把她拉回到残酷的现实。

那天夜里,妙可服侍李母入睡后回到房里,刚要熄灯歇息,只听窗户有人轻叩两声便没了动静,妙可心里一惊,到门口查看,但见门缝里夹着一纸信笺,急忙取来在灯下细看,上书:“别处已有动作。限七日内获取棉衣、粮草数量、种类、运输路线,押送人员等事宜。如延误,你父难逃皮肉之苦。如事成,在窗户外放一空瓶,自有人接应。”

妙可顿时如临深渊,心里悲愤至极。她恍然醒悟,自己本是敌国派来的细作,专为接近李肯,刺探有关前敌军需物资的情报,破坏物资筹备、运输等。

往事不堪回首又历历在目。一年以前,敌国奸细掳掠了她们父女,逼迫她接受训练,为敌国刺探情报,以保其父亲活命。任务完成,让她们父女团聚,如背叛组织,则杀其父。妙可迫不得已,答应此事,并去敌国接受一年训练,练就一身本领,乔装打扮,在济云寺偶遇李肯母子,顺利进入李府。

自入李府以来,李母待之如亲生女儿,百般关爱。李肯也是钟爱有加,二人心照不宣,早已有了情意,李母似有玉成二人婚姻之意。现如今要让自己做如此背信弃义,恩将仇报之事,妙可自是不会听从。可父亲被扣敌手,偌大年纪吃尽苦头,朝不保夕,随时有性命之忧,她又不能不救,整日左右为难,无计可施。

次日清晨,妙可服侍李母用了早膳,便去李肯书房清扫卫生。书案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摞信札,妙可犹豫再三,还是拆开一封,是与郾城守将李普的书信底稿,大致介绍了粮草筹备情况和运送时间。再拆开几封观看,是幽州报送的有细作渗入刺探情报的事。书案下面的橱柜里,妙可发现一个锦盒,没有上锁。打开一看,是一封奏报,主要是近期押送棉衣和粮草的数量,路线,时间,保卫,以及负责人等事项,奏报中字迹涂改,像是底稿,并未发现誊写好的奏报。另有几页纸,字迹更是潦草,似乎不是李肯笔迹。仔细看时,妙可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是李府护院孙甲写给李肯的信,信中简略叙述了近期捕获敌国奸细的情况。妙可心想,孙甲名为护院,实为李肯心腹,暗中调查敌国奸细动向。

妙可不敢久留,匆匆将信札放回锦盒,一切恢复原样。仔细擦拭了桌凳,关门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妙可坐在桌前,对着菱花镜呆呆地出神。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俊俏,眸子里却明显带着几分惆怅,前些日子的喜悦与灵动荡然无存。

李肯的书房几乎每天都去整理卫生,也曾与李肯在那里促膝长谈。那些信笺整日放在那,或整齐,或凌乱,她都会归置妥当,至于其中内容从未留心过。今日竟神使鬼差地打开偷看,虽是粗略一睹,但个中紧要早已熟记于心。是否就此默写下来传递出去呢?妙可思忖良久,下不了决心。与李肯母子从相识到现在的交往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心中充满柔情与温暖。她早已把他母子二人视为亲人,她也确认并深深地感受到来自母子二人的关爱,特别是李肯,虽不善言辞,但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情意,有时四目相对,妙可分明感觉到李肯目光清澈而深邃,对她既是怜爱,又似问询, 问询她心里是否也有如此情愫。

想到此,妙可决心不做昧良心伤害李肯之事,可旋即又想到年迈的父亲正身陷敌手,等她搭救。她仿佛看到父亲缺吃少穿,伤病缠身,老泪纵横,仰天长叹。妙可禁不住落下泪来,转身扑在床上,抱起枕头,失声痛苦起来。

良久,妙可止住悲声,下了床,洗了把脸,对着镜子补好妆。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冷峻。她站起身来,收拾好房间,找出给李母做好的鞋子,向着李母的房间走去。

04

天气越来越冷,人们都换了棉衣。李肯越发得公务繁忙,早出晚归,脸上多凝重之色。一日,李肯约妙可到书房叙话,慢慢言道:“天气愈冷,前方战事吃紧 ,所需物资虽依次送到,但沿途多受敌国骚扰,近日我将亲自押运前往,母亲年迈,还请姑娘费心照看。”

妙可言道:“公子安心公务,府中之事自有孙甲打理,料无差错。夫人虽年迈,身体并无大碍。我早晚侍奉,公子不必挂心。只是公子涉身险地,还需事事留心,千万保重。”李肯道:“姑娘不必挂怀,我自会应付。”说罢起身离开,去往府衙公干。

妙可隐隐觉得近日会有事情发生,果不其然,夜深人静之时,又有人轻叩窗棂。妙可急忙来至门前,果然门缝之内有信笺一封。取来看时,寥寥数语:“李肯已成大患,三日内辞行,速除之,有人自称‘断路’者即是接应。一命换你父一命,好自为之。”信内附有一包粉末毒药。

妙可看罢,急忙将信放灯火之上烧之,蛾眉紧蹙。此刻,她虽挂念父亲,但似乎更担心李肯安危。院中送信者何人?会不会直接对李肯下手?她横下一条心,决定要会一会这个神秘之人。

三日后,李肯出征,回府向母亲和妙可辞行。妙可甚是留意周围动静,并无可疑人等出入,所用食物,茶水都亲自料理,不许别人插手。李肯不解,妙可道:“公子不必问,安心用膳就好。”傍晚时分,李肯拜别母亲,赶往府衙。行不远,妙可急着赶上,扯着李肯衣袖,问道:“公子,府上都是可靠之人?”李肯道:“姑娘何有此问?孙甲可护府上周全。”妙可道:“前方开战,刀剑无眼。一路颠簸,公子多加小心。”李肯笑道:“不妨事,保重。”言罢,二人施礼,依依惜别。

公子既走,府上皆安,晚上无事,大家各自安歇。窗外风声渐紧,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妙可坐于灯下,为李肯赶做棉鞋。忽听有人轻叩房门:“妙可姑娘,有一事打扰。”妙可心里一颤,听出是厨子的声音。

“所谓何事?”妙可打开房门,问道。门刚一开,厨子闪身就钻了进来,径直走到房内,背对着妙可,道:“把门关好。你可知‘断路’一说?”妙可大惊,道:“原来是你!”

厨子转过身来,面沉似水,冷冷说道:“你屡次抗命,罪在不赦。今又放走李肯,更是不可饶恕。上面命你明日给李母下毒,逼李肯回头,策应我们行动。”

“这绝无可能!”妙可决绝回道:“你们抓我老父,胁迫于我。李肯母子待我不薄,我不能恩将仇报,助纣为虐。”

“哼!我知道你与李肯有情,恐怕你是空欢喜一场,我们的人已探知他走锦鸡岭,那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既然你铁了心背叛,那我就告诉你,我奉上面命令除掉你,然后就是你那老不死的爹,只怪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话音未落,拧身向前,手里多了一把短刀,向妙可腹部刺来。

妙可眼疾手快,侧身急闪,顺手抓起墙角半截哨棒,冷冷说道:“如此,就看你能不能走出李府。”说罢,一招泰山压顶,哨棒自上而下砸向厨子,厨子用刀背拨开哨棒,两个人缠斗在一起。

厨子力大刀狠,妙可落于下风,但妙可以死相拼,招招是同归于尽,厨子竟然捞不到好处。桌椅板凳翻倒之声打破夜间宁静,厨子心虚,怕惊动了护院孙甲,更是缩手缩脚,一不留神,挨了一棒,疼得他大叫一声踹开房门往外逃窜。

刚出房门,厨子就被绊倒在地。妙可追出来,便看见孙甲剑指厨子咽喉,对着厨子道:“公子等你现身好久了。供出同党免你一死。”厨子大叫:“休想。”遂自刎身亡。

妙可急切问道:“公子可走锦鸡岭?”孙甲回道:“正是。”妙可急道:“刚才厨子讲公子走锦鸡岭,他们有埋伏!”孙甲道:“不好!公子带的兵士少,我速回营地,带一哨轻骑,连夜增援公子。”妙可道:“我知道一条近路,随你同去。”

锦鸡岭道路狭窄,崎岖不平。岭上树木杂生,人迹罕至。天色微明,李肯带队行进一半,便被百十号人截住去路。火把之下,为首的就是当日在济云寺欺负妙可的三个人。那个四十来岁的泼皮朝着李肯一拱手,道:“李将军,别来无恙啊。”

李肯定睛一看,认出这三个人,随即喊道:“果然是尔等,几个月来三番五次扰我粮草,屡派细作刺探情报,结果如何啊?”泼皮道:“人言李将军足智多谋,确实不虚。不过今日之事,谅你插翅难逃!”

李肯哈哈大笑:“好啊,那就放马过来。”那泼皮一声号令,手下便往上冲,双方混战在一起。两个精瘦男子挥舞兵器双战李肯,李肯毫不畏惧,左挡右攻,三个人杀得难解难分。

天色放亮,有敌人报告泼皮,说后面车辆之内并无粮草棉衣,乃是空车。泼皮大怒,指挥人手放弃车辆,集中攻击李肯,誓要生擒活捉。眼看敌众我寡,李肯指挥部队抢占高地,以逸待劳。只要再坚守两个时辰,往郾城运送物资的车队就会行进到安全区域,会有部分人马赶来此处汇合,全歼敌人。

然而,敌人的攻势越来越凌厉,既然截不了物资,就一定除掉李肯。那两个精瘦男人功夫自是不差,当日在济云寺李肯就怀疑,此三人行迹可疑,动手之时并无败像却草草退去,且二人身形敏捷,决不是一般家丁身手。今日一战,三人是棋逢对手,二人战胜不了李肯,李肯也脱身不得,只得苦苦坚持,再寻良策。

又混战了一个时辰,李肯部队渐渐支撑不住,李肯也精疲力尽,难以招架。那泼皮在高处见状,大声喊道:“活捉李肯者,赏银一千。”

众贼人一哄而上,把李肯部队围城一团,两个精瘦男人更是抖擞精神,攻势不减。李肯明显处于下风,忽然跌倒在地,二人挥刀向前,连连出招,逼得李肯来回翻滚,无暇跃起。一个精瘦男人杀得性气,不顾活捉的命令,挥舞大刀向李肯看来。李肯无法躲闪,眼一闭,心想:“我命休亦。”

精瘦男子刀举空中正要下劈,突然“啊”地一声摔倒在地,背后一只飞刀插进后心。李肯见状,一个鲤鱼打挺,刚刚跃起身来尚未站稳,另一个精瘦男子的长刀从身后刺到,李肯躲闪不及,忽然觉得身后被人抱住,发出“啊”地一声。

李肯大惊,听出是妙可声音。与此同时,另一个精瘦男子应声摔倒,背后同样插了一把飞刀。李肯转身看时,孙甲已护到身前,同来的轻骑骑兵左突右杀,势如破竹。敌人溃不成军,四下逃散。

李肯把妙可揽在怀里,妙可强睁双目,气息奄奄:“公子,我是细作,可我从没有想过害你……贼窝在……姜……家铺。”李肯道:“我都知晓。”妙可闻言,脸上露出笑意,晕了过去。

李肯赶紧撕破战袍,裹住妙可伤口,命令孙甲带一队人马火速袭击姜家铺,端掉敌人老窝;命令副将打扫战场退回营地,自己抱着妙可跃马扬鞭,径直去往附近医馆救治刀伤。

妙可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的时候,一张慈祥而又亲切的面庞映入眼帘,妙可眼含泪花,低声叫道:“爹……”老人微笑道:“好孩子,醒了就好。咱爷俩命硬。你看谁来了?”

“妙可……”李肯近前,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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