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时候

我正在 playgroup 和一位有中文背景的妈妈用普通话交谈。这位妈妈的混血女儿九个月大，眼睛乌黑发亮。她手里晃着一个会发出声音的小玩具。我一开口，她就好奇地扬起小脸蛋儿看我，仿佛很惊奇竟有妈妈以外的人使用同一种语言。

我说：“小宝宝对声音很敏感，估计是中文抑扬顿挫的音调让她有了很特别的感觉。”

这位妈妈笑着说：“哦哟，真是呢！哈哈！瞧她一脸震惊的模样，真让人感到好笑。对，对，平时在家，我和我先生都是用英文交流，只有在视频的时候，她才能听到我和我父母用中文交流。可能她对身边突然有两个人用中文交流感到很意外吧。”

此时，四弟跑过来，有些气愤地抱怨：“妈妈，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

我说：“我在这里，现在我被你找到了！我在跟这个小宝宝妹妹的妈妈说话。你看，那个小妹妹好可爱，她的妈妈会说中文。”

四弟看了眼小宝宝妹妹，问：“宝宝也会说中文吗？”

我说：“她现在太小了，还没学会说话，只会发出一些声音，会笑，会哭。”

四弟问：“那她会用中文哭吗？”

我一愣，不由得反问：“嗯？用中文哭？你哭的时候是用中文哭吗？”

四弟瞥了眼坐在地上朝他好奇张望的小宝宝妹妹，骄傲地回答：“我哭的时候，用中文还有英文！”

（2021年12月08日于昆士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