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有时很有趣

文｜东尼大薯

近日读书，读到关于贾谊的文章。于是索性去查看了一下他的身世，了解到他非常传奇的一生。现在结合自己的感想，分享在这里，如有不对之处，请各位看官抒发己见，予以斧正，不胜感激。

贾谊，西汉著名的文学家。也是屈原去世一百多年后，汉朝人第一次对屈原进行吊唁，开启了后人纪念屈原的先河。

贾谊早年非常聪明，可谓才艺过人。留下很多名篇，如《治安策》，常有对国家社会报有激烈的热爱之情。给后人留下的印象就是非常热爱自己的国家，热爱自己的故土，热爱身边的人和事。

史记记载：贾生名谊，洛阳人也。年十八，以能诵诗属书闻于郡中。

就是说在18岁就以能诵诗出名，当时很多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位博学少年。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相当于一位天才，这位天才少年能够直接进入参与高堂决策。

接着又说：是时贾生年二十余，最为少。每诏令下，诸老先生不能言，贾生尽为之对，人人各如其意所欲出。诸生于是乃以为能不及也。孝文帝悦之，超迁，一岁中至太中大夫。

这段话大意就是说，贾谊二十余岁的时候，是官员中最年轻的一位。每次上面的政策出来，他都能够巧妙应答，而且所回答的都是别人想说而不知道如何说的话。当然这样的一位才学少年，深得皇帝的喜爱，一年中超级提拔重用，官至太中大夫（专门查看了一下这个官名，是掌管言论的官员，位阶从四品，相当于今天的部级官员）。二十余岁就可以做到部级官员，贾谊的才华在当时是多么了得，自然是要受到很多人关注的，遭人排挤甚至嫉妒太正常不过了。所以后人评说，人不遭嫉是庸才。从贾谊身上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好日子没有多久，贾谊就遇到了麻烦了。而且这次麻烦直接导致了非常严重的后果。

史记这样说的：贾生以为汉兴至孝文二十余年，天下和洽，固当改正朔，易服色，法制度，定官名，兴礼乐，乃悉草具事仪法，色尚黄，数用五，为官名，悉更秦之法。

贾谊的目的是非常明确的，就是汉朝刚建立起来，应该对秦朝的一些制度更改一下，建立自己的规章制度。这样实际上也无可厚非，按说应该是正常的做法，当时在位的皇帝就应该大力支持。但是就有人跳出来针锋相对，哪些人怎么说的：洛阳之人，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这段话就不用再解说了，意思非常浅显，反正就是另外一帮人要拉他下马，理由就是擅权作乱。皇帝听了自然也不高兴，因为本身又没有很大的自我判断能力，当然如果能够遇到一个像唐太宗那样的皇帝，可能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但是历史不能假设，于是皇帝开始疏远贾谊，干脆不用他辛苦制定的规章制度，同时还将其调整到长沙去当老师。

当时的长沙还是蛮夷之地，与其说是调整，实际上就是赶出朝廷，远离庙堂，流放不管了，让他去哪里感受思考。自古以来，文人都是敏感多思的。到了哪里，哪有能够坐下来闲着的呢，更何况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青年（当时贾谊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这样一位热血青年，到了长沙，肯定要对哪里的一切要做一番研究。当了解到屈原就是在流经长沙的汨罗去世的，于是就要到哪里去看过究竟。

当他看了当年屈原仙逝的地方，结合自己的境遇，写下吊屈原赋。篇中既有对屈原的悼念，也有对时代的追问。处处都体现一种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世道，这样的时代自然是人所厌恶的，然而对于个人而言，厌恶又能改变什么呢？除了不得志，只能郁郁寡欢之外，只能像屈原那样，纵然是万般热爱自己的故土，喜爱自己的国家，然而怀王还是要听信谗言，眼看着自己的国家被人践踏，被人蹂躏。这并非楚国无才，而是奸臣当道，小人得势的结果。他只能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来寻找解脱，表达自己的志向。

贾谊非常同情屈原的怀才不遇，他的经历和屈原又多少有些相同。叹息屈原的同时，实际上也在抒发自己的抑郁情怀。

于是在赋中这样写道：

呜呼哀哉，逢时不祥。

鸾凤伏窜兮，鸱枭翱翔。

阘茸尊显兮，谄谀得志。

贤圣逆曳兮，方正倒置。

在这样的世道里面，个人能够改变什么呢？屈原遇到的就是这样的世道，他的方式是选择离开。然而贾谊却没有选择走屈原的路，他是用道家的思想来安慰自己。在后面的文章中，他用“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的道家思想，来让自己坚持下去，相信有卧薪尝胆拨开云雾的一天。

贾谊这样一位传奇人物，后世对他的评价颇多。而其中最具有代表的当属苏轼的评价了，他在《贾谊论》中说：夫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古之贤人，皆负可致之才，而卒不能行其万一者，未必皆其时君之罪，或者其自取也。

在苏轼看来，贾谊的遭遇，未必就是上师的错误。自己未有充分准备，或者说没有用尽自己的办法去等待时日，重见光明，这样能够怪谁呢？后面得出的结论就是：贾生志达而量小，才有余而是不足也。

贾谊的际遇再次说明一条朴素的道理理：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只有认真面对当下的每一天，做好每一件小事，明天是一个什么样子，其实已经不是很重要了。而对于一般的普通百姓来说，或者处于社会底层的芸芸众生而言，能够拥有健康，有一碗可口的饭吃，已经是万幸大吉了。

再看看记录在册的人和事，史家哪有那么多精力来研究个体的得失呢？历史也是如此，往往留下的声音都是当时的强音，或者为世人所注意的特别声音，才能为时人所注意，录之于册传至后人。

本文最早发表于公众号：畅读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