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时难，别亦难『九』

9.敞开心扉

是夜，太晨宫

        自折颜走后，东华并不言语，而是走到榻边坐下，将凤九扶好成打坐姿势，接着在自己掌心划下一道血痕，东华拾起她的右手，也依样在她的手心化了一道伤口，东华呈打坐姿势坐好，将凤九的右手举至与肩持平，再将自己的右手伸出，然后与之紧紧相抵，方才合上双眼。许久，凤九渐渐恢复知觉，缓缓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似在翻涌，身上也有些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入她体内，同时又有些什么东西正在离开她的身体。瞧着帝君合闭双目的脸上渐渐失去血色，而他的一头银发又缓缓蒸腾出丝丝白气，凤九不禁想到了那个可能，颤声道：“你……你在替我换血？”“九儿，不要说话，保存体力。”凤九微微点了点头，虚弱答到“好”。

        两个时辰过后，东华静坐床榻之上，望着眼前绝色的美人——他的九儿，愿用生命去爱他的九儿，突然，眼前的人儿微微动了下，一行清泪滑落，“为什么，为什么，陛下别不要九儿，陛下答应要永远疼爱九儿的，为什么？为什么？”凤九仍哭喊着那个名字，东华却不愿承认那份情。他记得九儿说的你活我活，你死我死，你若弃这世，我必不苟活，她决绝的言行，她不知，她的命，她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发了疯的在乎，只因为我会害怕，不能自己的恐惧。东华俯身将她揽在怀中，磨挲着她的发丝，一脸怜爱。

        “九儿，九儿，醒醒”他知道我只是发泄，发泄那些心底余留的恐惧和不安，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我，几乎想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东华，我真的真的好恨你，好恨你……”我在他的怀里挣扎，落泪，没有人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那种乱得让人心忍不住想要飞扬，却又不敢放肆飞扬的忐忑。

        明明被东华拥着，我却仍有一种置身梦里的错觉。

        许是东华注意到我的过于安静，他将我放在床沿处，使我坐在上面，微低下身子，头抵着我的额头，摩擦着。

        我猛地抓起东华的手，用力地狠狠咬了下去。

        东华大概未想到我会有这样激烈的举动，我看到他眼中吃惊，只眼神一暗，满眼纵容地静静凝望着我。

        我咬得那么那么用力，几乎就要将他的手咬出血来。抬眼的瞬间，他肩膀上的伤引起了我的关注，那么狰狞，那么能让人窥出伤痛。“这是锁妖塔中为救我，被锁妖塔中镇塔妖伤的，还疼吗”“有你在好好我身边，当然不痛了，你可知那次真真吓坏了本君，还有这次，你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我也不知泪是怎么滚落眼眶的，只知道一直傻傻呆呆的我，一刹那彻底崩溃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子的哭泣，我只知道在望见他的那一刻，感觉到他是真真实实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满心难受得就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那颗空空的，冰冷的心瞬间注入了一股暖流，竟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哇地一声，哭得猛然像个委屈至极的孩子。“东华，你是怪九儿了吗？”“怪你什么，是怪你先斩后奏还是怪你不留后路？九儿，我怎舍得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