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色鬼
离开禹不二的公司，我去了我的高中母校。我并不是特地去找谁，只是一个人在学校的操场上随意地溜达。
操场的跑道翻新成了塑胶的，还建了看台，篮球场大概是搬进室内了吧，不知道食堂旁的小卖部是否还在…唯一没什么变化或许只有围墙边的大香樟树了，记得爬上树是翻过围墙偷着去网吧的最佳路线。
电话响起，是倩倩打来的。
“李唐，你吃过了吗？…”
接完电话，忽然觉得莫名的失落。
那时，我觉得我会和倩倩永远在一起。我还能记得，第一次拉起她的小手时的那种感觉，羞涩又激动。怀念，那个，下着小雨的午后…
“李唐？”，是谁打断了我的浮想联翩？我转头看去，却觉得面生。
“董毅”，他说道。
“董毅，你变化挺大，一下子都没认出来。”
董毅是我们班的劳动委员，读书时话不多，但是勤快。
“一个晚上的变化有那么大吗？老同学。”
“难为情的，昨天的同学会都没好好聊聊。后来就喝多了。”
“真喝多了？”他笑着拍了拍我肩膀。
他笑得那么突兀，感觉他像是知道了我跟倩倩的事一样。我立马转移话题说道：“你怎么来这里？”
原来，学校有两栋教学楼要装修。董毅他想接这份活，所以今天特意去找了老校长。后来，我们一起喝了个茶。聊了很多事情，就是没有聊到倩倩。
最后，他特意嘱咐我，让我离禹不二远一点。原因很简单，在所有的同学眼里禹不二就是一个神棍。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刻意回避着禹不二，但是每次他似乎都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
大概一个星期之后，我又一次接到了禹不二的电话。
“李唐，今晚无论如何得约个饭。哥们儿找你真有事。”没等我开口禹不二就说到。
“行…”我说。心想吃个饭就吃个饭吧，这几天都已经找了很多理由拒绝了，大不了这顿饭我请他。
“地方我订好了，我是发定位给你，还是我去接你？”没等我说完，他就把话接了过去。
我们约了六点半，但我提早十分钟就到了。我刚下出租车就发现禹不二在饭店门口冲着我招手。
“约你吃饭太难了…”他一边说一边走向我。。
“请吃饭我还不来吗？家里有点事要处理。”
“走走走，我们进去再说。”
“你有约其他人吗？”
禹不二满脸堆笑，只是没回答我。他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包厢里走。
“就我们俩？”
“就我们俩！”
“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坐下。
“啪…”禹不二把一个公文包丢在我面前。“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它的时候。禹不二把包一把拎了过去，从里面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圆筒”。这时，我已经猜到这应该就是他上次跟我说过的“那本书”。
“这是上次我跟你说的，我表叔从墓里取出来的那本书。”他一边说打开了油纸。“你是不是觉得上次跟你讲的都是我编的故事？”
打开包裹的油纸之后，扑鼻而来一股“香味”，熟悉但说不出是什么香味。我看那本封面残缺的书，怎么看也不像是造假出来的东西。
禹不二把书推到我面前，说道：“打开看看，我没骗你吧。”
虽然很好奇，但是一想到这本书是从坟墓里取来的，就不愿意去碰它。
禹不二见我没有想看的意思，他又拿起书，随意地翻了几页给我看。
“我想请你帮个忙。”禹不二说道。
这时候我正在想，这个禹不二像极了得了九阳神功的张无忌，和得了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以及…
“你说什么？”我问道。
“我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我想要建个网站，就是关于捉鬼的，看风水的，看相的…你明不明白我说的？”
“我学的不是这个专业的…”
“你听我说完啊，网站我已经请人在弄了。我想你帮忙写点内容，比如把我捉鬼的故事写下来，或者拍成短视频，搞直播也行啊…”
“直播捉鬼啊？”
“你听我说，就是，我就是想包装一下我自己。你知不知道，以前在马铺胡同算命的王瞎子。现在他不得了了，很多有钱人，盖房开张，结婚生娃都去找他。知道为什么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出了3本书，然后莫名其妙的火了。”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啊？”
“不然为啥？那，那主要还是老同学嘛，好久不见了，对吧。就当是帮兄弟一把。”说完，他从口袋了掏出一叠钱，推到我面前，说：“我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不让你替我白忙活。”
“给这么多？”
“别嫌少。”
“你既然舍得花钱，为什么偏要找我帮忙呢？我的写作水平，不值这个价啊。”
“之前也找过别人…”
这时禹不二的电话响了。
“喂。好的。都准备好了。明天晚上八点，她家楼下碰头。”挂完电话，他接着说道：“这事我估计只有你能帮我。”
“为什么呢？”
“明天晚上我有个活，你要不要一起去？”
“捉鬼？”
“对。”
“我去干嘛呢？”
“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如果觉得有意思。你就帮我整理“鬼故事”。还有，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钱你放好。”我把钱推给了禹不二。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其实，当时我并没有答应。可能是喝了酒，反应有点慢吧。等我想拒绝的时候，又觉得不好意思了。何况，俗话不是说，吃人嘴短吗。总之，我一向不是胆小的人，从小就不怕鬼。跟去看看又能怎么样？
第二天下午，禹不二就打电话让我去他公司。一进门就看到禹不二正和一个瘦老头在喝茶。
“这是林叔。林叔，这是我同学李唐。”
相互寒暄之后。禹不二跟我讲起了这件事的起因。
“去年，我市发生过6起强奸未成年少女案，且罪犯仍然逍遥法外。据说现场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据推测，这几起案子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为什么要说这个呢。林叔侄女小茹今年念高二，平时是住校的。星期五，星期六会回家住，星期天下午回学校。就在上个星期六晚上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当天下午，小茹和同学去看了电影，到家的时候天还没黑。后来吃晚饭的时候，小茹跟她妈说今天好像有人一直跟着她。当时她父母并没当回事。直到凌晨，大概两点多。小茹迷迷糊糊间听见阳台有什么声音。过了不久感觉像是有人在摸她。她说，当时她想喊但是喊不出来了。然后，一个黑影压在了她身上…”
“这个傻孩子，她现在还以为那就是一场梦啊”，林叔说道。
“第二天早上，小茹的妈妈来喊她起床。当一推开门，就被里面的景象吓到了。阳台的移门敞开着，她家的二哈死在移门的轨道上，阳台上有很多血滴，而小茹呢，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被子都没盖。他们两口子觉得匪夷所思的是，昨晚上他们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小茹的爸爸平时有轻微的失眠症…”
“小茹受到侵犯了吗？”我问道。
“去医院检查过，没什么问题。”禹不二说。
“报警了吗？”我又问。
“没有”林叔说。
“阳台上不是有血吗？难道血是二哈的？不然，为什么不报警？”我问道。
“二哈没受外伤，林叔看过。他们住16楼，谁能怕爬上去？小茹父亲觉得没必要报警。”禹不二说。
“可是…”
“没报警，但是这里一定有问题。这不，林叔找到了我。”禹不二说。
“你觉得是鬼做的？鬼会有血吗？”我又问。
“所以，今晚我到要看看，这个“鬼”会不会再出现。”
“小茹应该快放学了吧？”林叔说。
“我已经安排人在暗处保护小茹了。8点我们去和他碰头。”禹不二说。
晚餐，禹不二让胖姑娘叫了外卖。晚上8点我们准时碰了头。后来，我们守了一宿，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之前禹不二安排的那个暗处保护小茹的人，是禹不二公司前台胖姑娘的表弟。那个胖姑娘叫曾美丽，她表弟叫魏勇。有机会我再介绍他们。
“师父，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魏勇问道。
“白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今晚8点还在这里碰头。林叔，你下午5点之后，帮忙确认一下小茹在哪。然后，魏勇，你就去盯着小茹。尽量保持自然点。然后，其他人先回家休息吧。李唐，要不你跟着我？”
这几天我基本都住倩倩家，回来前说好住我姑家的…
“嘿，李唐。”禹不二说。
“什么？”
“你发什么呆呢？”
“我在想今晚那个鬼会不会出现。”
“晚上就知道了。我说，要不你就跟我回公司去眯会？”
我跟着禹不二到了他公司，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去了。
到了晚上，我们还在老地方碰头。然后魏勇和林叔继续在小茹家客房守着，我和禹不二就在小茹家楼下的车里猫着。
“禹不二”，我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影在墙壁上，这时禹不二早已悄悄地下车了。我看了一下表，凌晨2点35分。
我看着禹不二，他一边拿着对讲机说话，一边飞快的跑向电梯口。等我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已经在15楼了。
我乘电梯到了16楼，小茹家里的门都敞开着，远远的我就看见禹不二扔出了一个金色东西，然后打在一个黑影上，黑影就消失在了阳台上了。
“怎么回事啊？那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先别管它，快去看看魏勇他们。”说着话的时候，禹不二帮正睡熟的小茹盖了一下被子。
客房里，魏勇拿着对讲机斜躺在床上，而林叔也在椅子上睡着了。
“魏勇，魏勇”，禹不二用力拍了两下魏勇的脸，可是没把他叫醒。
“走，我们去楼下看看。”禹不二说。
下楼之后，远远的，我就看到有个黑影趴在地上。正上方就是小茹家的阳台。
走近一看，应该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再走近点时，也许只有花坛里我的呕吐物才能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了。
我看见禹不二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放进了口袋，然后往回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你先去小茹家…”
然后，他打电话报了警。
接下去的几天，报纸，电视都在报道这个坠楼的男子，街头巷尾也都议论纷纷。
坠楼男子，鲍明明，男，59岁，本市知名企业家…
事后，我有问过禹不二，这个鲍明明到底是人还是鬼，如果是人，16楼是怎么爬上去的。如果是鬼，不可能被摔死。
禹不二告诉我说：早在八九年前，这个鲍明明就曾被告强奸幼女。但是，当时在女童体内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而且，经检查，这个鲍明明，当时就已经没有了“性能力”。我特地打听过，据说这个鲍明明的生殖器的发育程度和八九岁的孩童差不多。现在这个状况没必要再刨根问底了。所以，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这个鲍明明是人是鬼呢？禹不二没告诉我。但是，好奇心重的人不止我一个。
后来魏勇告诉我，他师傅认为，这个鲍明明可能是练了什么采阴补阳的邪功走火入魔了。
鬼固然可怕，但有些人比鬼可怕。被鬼害的人少，被恶人伤害的人却多。所以，为什么我们要怕鬼呢？怕？还是不怕？你要不要继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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