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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时避难

2019-07-03  本文已影响0人  云岭古松

    上一世纪,万恶的日本侵略者,犯我中华,罪恶滔天。                  日本强盗打到我家乡来的时候,那时我才两岁另三个月。              我们的村子很小,只两户农家,那时一共才十五口人。                    鬼子进村的一幕,至今历历在目。 爷爷抱着我站在屋子阶前边沿处,靠近一个木柱子。奶奶和我的父母亲是怎么逃走的,还有四伯父一家人哪去了,我一概不知道。

        我只记得爷爷弯曲着右手,我的屁股坐在他的前臂上。看着穿金黄色衣服的鬼子从村囗进来,人数不多,大约十来个吧。他们不是连续而进,而是断断续续地稍微猫着腰,右手提着枪,快步进来的。那些鬼子一个个从我爷爷身边擦肩而过,爷爷巍然挺立,毫无惧色。我被吓得心惊胆颤,哭得涕泪交流,成了泪人。

      那时,村子后面是荒山,无处藏身。

      十几岁后才听娘说,他们全躲在一座楼上,楼上有一杠稻草,她们把单梯拉了上去,都靠墙蹲着,借草隐藏。两鬼子搭肩探视,呜哩哇啦地不知说了些什么便走了。

        如今分析情况,大概是我胆子特别小,吓得一个劲的哭,哄不住。怕连累全村人,爷爷只好挺而走险,一老一幼,作为代表,硬着头皮“迎着”那些不速之客。小时不懂事,长大后这么多年来也从没细想过那次历险,如今才意识到,我的爷爷也夠英勇而伟大。

      那些鬼子驻扎在离我家南面十多里外的文明铺,常常出来抢劫擄掠。鬼子走了,人们就回到家里来。

      有一次,娘背着我从后園进村。刚迈一条水沟时,听相距几百米的对面山上,放了一枪,子弹从头顶呼啸而过,冷风掠得发丝都颤动了。好才有惊无险,只吓掉了两个魂。那枪法可算是比较准确,要不是我娘从高处迈向低处,可就难逃一劫了。

        对面的大山叫圆堂观,因庵院道观而得名。山上驻有我们当地人民自发组建的抗日自卫队。那枪不知是鬼子打来的,还是自卫队当我娘是鬼子而射击的。

        如此天天担惊受怕,得另想办法,于是暂时弃家,逃走避难。

        听娘说,后来,我们一家人逃到北面相距十多里远的一个堂伯家中寄居。

        娘说,逃亡路上是她背着我,父亲只护着他的娘。奶奶是粽子脚,即古人说的“三寸金莲”,当然要护着走,这也是父亲的一片孝心。大概爷爷也要挑一些行李吧,娘那一代人没缠足了,哪个母亲不疼儿?所以,背我这个不孝子的负担便落在了娘的肩上。

        也不知在伯父家躲避了多久,直待到鬼子退了我们才回家。临别时,伯母依依不舍,送了很远。听娘讲,我对伯母说:“伯娘,莫送了,我以后还来的。”伯母听了笑着直夸我。

        娘说,回到家里一看,满屋狼藉,目不忍睹,能吃的东西洗劫一空,连楼上石灰罈子都打碎了。罈子里的干糯米爆鼓撒满一地,湿湿的。这种爆鼓是我们准备过春节用油炸着吃的,很好吃。正月初一日,邻家孩子来拜年,就用这种油炸爆鼓当盘子,把炒熟的花生和糖果饼干放在“盘子”里散给小客人,回谢亲戚也用这种当礼品。本来晒得干枯的爆鼓湿了,一定是那些畜牲撒了尿,日本鬼子真是作恶多端!

      六十年代,听村里人讲,鬼子杀了我一个堂兄。七十年代,听外人说,我有一个堂嫂被揉躏。

        鬼子那如狼似虎一般的凶相,能刻在一个幼儿的心头,至老不忘。如今仔细琢磨,自觉这神奇的记忆的的确确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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